第二十七章 海上行記(二)
作者:虞窗      更新:2020-12-19 19:21      字數:3450
  幾天後,迪達拉發現,這艘船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他無論走到哪裏都能遇見未尋,當然這絕對不是故意為之的,他才沒有這麽遜,嗯。

  未尋也注意到了這個有著一頭金發、一雙青藍色眼睛年輕忍者,不僅是因為那天晚上,還因為他高頻率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這個第一眼就讓她聯想到了鳴人的忍者,與大多數在她所認識的忍者都不同,他和鳴人一樣,像是初升的朝陽,充滿了生命力,滿滿的少年意氣。與鳴人不同的是,他的少年意氣中還夾雜著幾分冷漠,對生命的冷漠,他是一個自身充滿生命力卻又漠視生命的存在,他隨時隨地都可以用手中的黏土將別人的生命取走,就像他把查克拉注入黏土裏那樣容易。

  她曾經從鼬的口中聽到過關於曉的事情,她也曾見過那位曉組織裏唯一的女性成員小南,她還從無數路人口中聽到過許多關於這個曾經的叛忍組織的許多事情。無論那些人口中的描述怎樣南轅北轍,有一件事情卻是不容置喙的,那個組織裏麵所有的成員都是實力很高且無家可歸的忍者。

  “那個,你在想什麽?”正沉思間,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未尋抬頭,正是那個年輕忍者。

  “我在想,忍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忍者?”迪達拉一愣,“忍者不就是使用忍術的人,嗯。”

  “不,”未尋搖頭,“我會忍術,但我不是忍者。”

  “那,忍者就是非常能忍耐的人,嗯。”

  未尋又搖頭:“要是非常能忍耐就是忍者的話,那寺裏的和尚豈不是都成了忍者了?”

  聽到這話,迪達拉一時無言以對,默然半晌,才問道:“你到底是為什麽要想這種問題啊?”

  “不為什麽啊,隨便想想的。”

  迪達拉索性坐在她對麵:“那個……”話到這裏,迪達拉頓住了,他看了她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到別處,然後又看她一眼,又移開目光,如此反複了好幾次,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您有什麽事嗎?”未尋問道。

  對麵的迪達拉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謝謝你”來,這話一說出口,他立刻鬆了一口氣,他不習慣向別人道謝,尤其是向女孩子道謝。

  “謝謝我?”聽到這句話,未尋麵露疑惑之色,“為什麽總有人對我說謝謝呢?”

  “反、反正我已經說過了,”迪達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是不會再說第二次的,嗯。”

  “哦。”一個哦字後,未尋便不再說話。

  迪達拉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道:“那個……你、你為什麽會跟混蛋宇智波們在一起?”

  “混蛋宇智波們?”

  “對,宇智波一族的全是混蛋,嗯!”

  “我現在也是宇智波了。”

  聽到這句話,迪達拉立刻跳了起來,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未尋,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許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道、難道,你已經……”

  “已經什麽?”

  “沒什麽!”腦筋已經轉過來了迪達拉立刻說道。

  “哦。”

  見她又不說話了,迪達拉又問道:

  “你不是住在木葉的嗎?為什麽會跟著那兩個混蛋宇智波出來?”

  “因為我想到處去看看啊,斑大人說可以帶我去,所以我就出來了。”

  “就這麽簡單?”迪達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是這種原因,難道是他幻聽了嗎。

  “這個需要多複雜嗎?”

  “我還以為……”還以為是那兩個家夥把你騙出來的。

  “斑大人並沒有騙我,也沒有強迫我,是我自己要跟著出來的啦。”未尋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麽,所以就說了這句話。

  迪達拉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把嘴邊的那句“被騙的人通常都覺得自己沒有被騙”咽了回去,轉而問道:“那個,你不想問問我的名字嗎?”

  未尋也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為什麽?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叫什麽嗎?”迪達拉有些不高興了。

  “因為,我知道啊。”

  “你知道?”迪達拉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鼬先生告訴我的,他說過,曉裏麵有個會用黏土的忍者,我想那個忍者就是您吧。”

  “居然是鼬那個混蛋,”一聽見鼬的名字,迪達拉變得有點咬牙切齒,“對,就是我,嗯。”

  “鼬先生不叫‘那個混蛋’,請您不要那麽叫他。”聽到迪達拉的稱呼,未尋頓時不高興了,她盯著迪達拉,表情很認真,還有點嚴肅。

  被未尋一瞬不瞬地盯著,迪達拉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未尋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即使他把臉側到一邊,還是能感覺到那束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於是他舉起一隻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從袖子下發出一聲:“知道了……”最多不當著你的麵叫就是了,宇智波本來就是混蛋,宇智波鼬尤其混蛋,他在心裏憤憤地想。

  “您心裏要怎麽叫隨便您,反正不要讓我聽到就好了。”

  聞言,迪達拉差點要跳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知道我在想什麽,迪達拉想要去看她,但是又不敢看,遮住麵目的袖子又往前移了移。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有人說鼬先生壞話我就很生氣,比別人罵我還要令我生氣。”

  聽到這話,迪達拉立刻放下袖子,盯著未尋道:“有人罵你?”

  未尋臉上出現一絲茫然,她搖了搖頭:“沒有吧,但是,我總是覺得好像有很多人都罵過我,我不記得了。”

  “要是有人罵你,你就告訴我,我讓他們統統都上天,嗯。”

  “謝謝您,不過用不著,反正罵兩句又沒什麽損失,罵就罵了。”

  “那我罵鼬他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嗯。”

  “才不是呢!”未尋立刻反駁,“誰罵鼬先生,我就收拾誰,讓他有損失,真的。”

  聽到這話,迪達拉忍不住笑出聲,他上下打量著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未尋,對她所說的“收拾”二字的含義表示懷疑。

  未尋當然知道迪達拉在笑什麽,她也懶得解釋,對她以貌取之的人多了去了,真要一個個解釋早就累死了。

  見未尋沒什麽反應,迪達拉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應該那樣笑,以前也有很多看他年少想要欺負他的人,那些人的下場都很慘。在忍者世界,以貌取人是大忌,更何況眼前的未尋看起來柔柔弱弱,卻救了包括他在內的許多人,那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想到這裏,迪達拉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於是他開口問道:“你跟鼬很熟?”

  “不知道,應該吧。”

  “什麽叫不知道?什麽叫應該吧?”這時,迪達拉才察覺到未尋話裏的異樣,“你跟他熟不熟你自己難道不知道?”

  “因為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但是,看見鼬先生的時候,我就很開心,我想,我以前應該跟他很熟吧。”

  聽到這裏,迪達拉立刻哼了一聲,有些不屑地說道:“那個鼬有什麽好的,不就是一個宇智波嗎?”

  “鼬先生哪裏都好,他才不止隻是個宇智波呢。”

  要是麵前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迪達拉都會立刻跳起來,跟他爭論宇智波鼬那個混蛋的壞處,或者幹脆用武力說服那個人,但是現在在他麵前的未尋,他連多看她幾眼都會抑製不住地心跳加速,更別說跟她爭論什麽了。更何況,即使是他,也知道如果真那樣做的話就真的蠢得無藥可救了,於是他用帶著幾分妥協、幾分哄勸、一分不甘和一分心甘情願的語氣說道:“好了,好了,不說就不說,行了吧,嗯。”

  “哦。”

  “說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記得以前的事?”

  未尋搖頭。

  “那你想不想想起來?”

  未尋繼續搖頭。

  “為什麽?難道你不覺得什麽都不記得很慘嗎?”

  聽到這話,未尋露出燦爛的笑容:“不記得多好啊,什麽都不記得的話,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不快樂的就可以忘掉,然後重新積累快樂,這難道不好嗎?”

  她這麽一笑,迪達拉愣在那裏,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呆滯、神情恍惚,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麽,隻是下意識地點點頭,看起來傻極了。

  未尋已經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了,她伸出手在迪達拉麵前晃了晃,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你這樣是叫不醒他的。”忽然,旁邊有一個聲音傳來,未尋循聲望去,是之前那個看起來年輕的紅發忍者。

  “那要怎麽辦呢?”未尋眨了眨眼,問道。

  那人沒說話,隻是走上前來,伸出一隻手在迪達拉的手指尖點了一下。

  “啊!”迪達拉立刻痛呼著跳了起來,然後就看見了蠍,“旦那,你做什麽啊!”

  “沒做什麽,讓你這個注定短命的小鬼清醒清醒。”

  “旦那才沒資格說那種話,嗯。”

  ……

  於是,永遠在爭論的藝術二人組就在未尋麵前爭論了起來,爭論的主題依舊是永恒和瞬間哪一個才是藝術,他們倆翻來覆去,論點和論據都還是沒變,真虧得他們倆能不厭其煩地爭那麽久。

  未尋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爭來爭去,忽然,一直爭論不休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未尋,異口同聲地說道:“你說,藝術是短暫還是永恒?”

  ※※※※※※※※※※※※※※※※※※※※

  討厭寫有口癖的人,我總是會忘記他們習慣用詞,討厭。

  話說迪達拉叫蠍旦那真的讓人不能不多想啊,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