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必須是急病暴斃
作者:半包軟白沙      更新:2021-03-25 22:56      字數:2174
  還真的來了!

  從南衙被圍攻的那一夜,他就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來,而等到接到沂王讓他剪除石亨的這些爪牙的差事,更是確定皇帝對石亨動手已經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但是,他沒想到這麽快。

  他絕對不會認為,是因為自己收拾了杜清盧旺等人,皇帝才會決定動手。

  石亨專權,爪牙遍布朝野,軍中更是實力根深蒂固,皇帝即使是要對付他,那是下的一盤極大的棋。他充其量不過是這盤大棋裏的一枚小小的卒子,也隻能是一枚小小的卒子。

  卒子,自然要有卒子的覺悟,如果不能左右棋局的勝負,那麽,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因為有東廠的番子在童先身邊,許白和童先沒有更多的交流,不過,這已經夠了,知道他在曹吉祥身邊站穩了就可以了,這算是一枚閑棋,將來或許有用,或許沒有用,誰知道呢!

  至少,他放過了童先。也因為這事情,和曹吉祥有了共同的那麽一點小秘密。

  從中午過後,開始陸陸續續有東廠的人往南鎮撫司這邊押解犯人過來,南鎮撫司足足騰了一半的監牢出來,同來關押這些人犯,許白不知道這樣的“盛況”南鎮撫司以前有沒有,不過,以後的話,估計也應該不多了。

  也幸虧最近南鎮撫司人手擴招,這數百人關押進來,才不至於突然之間變得手忙腳亂,而有意思的是,東廠的番子們,並沒有送來人犯之後就不管了,而是留了一個大檔頭和差不多五十人在這邊,說是“協助”看管審訊犯人。

  但是曹吉祥卻是一直沒有露麵。

  石亨是在天快黑的時候,被送到南鎮撫司這邊來的,許白不敢怠慢,親自帶人將石亨送進了早就安置好的監牢裏去,並吩咐任勞,監牢裏留下可靠的人手,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對方,這個人不能死的時候,那是絕對不能死的,而若是有了旨意讓他死的時候,那也是絕對不能不死的。

  到了這南鎮撫司的大牢,他的生死,就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整整一天,南衙都是忙碌混亂不堪的,好不容易等到石亨被安置好了之後,許白覺得自己這一天的忙碌可以過去了,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宮裏又來人了!

  不是他一直以為會來的東廠廠公曹吉祥,而是一個他怎麽都想不到會來的人。

  逯杲!

  “有旨意!”逯杲臉上是一點笑容都沒有的,進門直接找上了許白:“奉陛下旨意,提審石亨”

  許白點點頭,驗過對方的旨意,帶著對方朝著關押石亨的牢房走去,逯杲是南衙出身,這南衙的地形比起許白還要熟悉,實際上,根本不用許白引領,他也能找的過去。

  “許鎮撫,牢房裏的人,都撤出來吧!”

  逯杲站在門前,甕聲說道:“東廠的人,也一起撤走!”

  許白微微一愣:“逯大人要單獨提審石亨嗎?”

  逯杲臉上一片森然:“許鎮撫要抗旨?”

  “不敢!”許白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單獨提審,可不是什麽好路數啊,不會這石亨白天進來連夜都沒有過,就被賜死吧,要真賜死也就算了,別逯杲進去弄死了他,回頭這筆賬寫到自己頭上。

  東廠的人很是幹淨利索的撤出了牢房,趙虎臣和他南衙的人,也從牢房裏撤出來,等候在牢房外麵,兩邊的人大眼瞪小眼,都是默不出聲。

  在牢房外麵,是聽不到牢房裏麵的動靜的,所以,許白隻能猜測在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炷香的時候不到,逯杲從牢房裏走了出來,臉色沒有變化,見到許白在牢房前等候著,他擠出了一個笑容,走了過來。

  “許兄弟,剛剛是辦差,自家兄弟,你可不能往心裏去!”

  “不會不會!”許白連連擺手,眼睛瞟著牢房:“逯大人,這是辦完差事了,還有要我幫忙的地方沒有?”

  “辦完了!”逯杲點了點頭:“勞煩許兄弟派人收拾一下手尾,我這就要回宮複命去了,有空我們兄弟,再好好親近親近!”

  許白點了點頭,“好!隻要逯大人有吩咐,許白敢不從命!”

  逯杲笑著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南鎮撫司。

  趙虎臣已經帶著人在監牢裏轉了一圈回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見到逯杲離開,他朝著許白微微點了點頭:“上位,是咱們想的那事情,人已經沒了!”

  “讓任勞收拾一下!”許白擺擺手,看了看東廠那邊的番子:“回去說!”

  “這陛下做事情,未免太急了吧,這人白天才送過來,晚上就派人給弄死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明正典刑的嗎?”

  許白關上門,低低的和趙虎臣說道:“你看到沒有,東廠那邊的人,沒什麽反應,似乎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出!”

  “我也覺得急了點!”趙虎臣沉吟了一下:“這人都送到咱們這裏來了,什麽時候要他死,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但這也太快了一些”

  他想了想:“莫非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都知道咱們了卻不知道?”

  “這個有可能!”許白點了點頭,整整一天,他和趙虎臣都在南鎮撫司裏忙碌著,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能比接收關押石亨一黨更重要呢?

  “明天讓萬通和覃元元去打聽一下!”趙虎臣說道:“但是,眼下這事情,咱們該怎麽辦,若真是陛下賜死石亨也就罷了,這逯杲來這麽一趟,這石亨不明不白就這麽死了,他那麽多舊部爪牙的,這筆帳可就得寫到咱們頭上了!”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許白有些煩躁的擺擺手,他發現有些事情,開始脫離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不擔心這個,到時候朝廷上若是有人為石亨喊冤,要三司會審石亨,咱們這裏提不出人來,也是一樁大麻煩啊!”趙虎臣繼續苦惱著。

  “急病暴斃!”許白看了他一眼:“要提人,就是急病暴斃,對誰都這麽說,反正進了咱們這南鎮撫司的詔獄,急病暴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