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篇 癡狂之末——仇恨
作者:QM問號君      更新:2020-03-21 11:24      字數:3387
  “那麽屋主先生,想要聽什麽故事呢?”張宇微微一笑,反問道。

  鋪天蓋地的壓力向著眾人襲來,在這一刻他們才反應到,自己已經輸掉了這場遊戲,如若無法用故事拯救自己的話,那麽等待著他們的便是……

  死亡

  “我……我知道!”秦秀芳此刻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恐懼了,她崩潰地雙手捂住麵頰,失聲痛哭起來:“我坦白,我什麽都說!”

  “親小姐,您可能對於我定下的規則和我的人格有一絲誤解。”文一凡看著她,輕笑一聲,“我想要聽到的,是以絕對理性的態度講出來的,位於旁觀者視角講出來的故事,因為自己講出自己的故事是無效的,您明白嗎?”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麽你們認為的‘法外製裁者’之類的角色,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於麵對真正的自己,”文一凡緩步走到大廳中央,“犯罪就是犯罪,是不論出發點的作惡,因此不應該為違法行為辯護——即便是出發點再正確。”

  “秦秀芳,雲鄉大學大二學生,與許潔,林亦清同屬一個班級的同學,而賈成仁則是你們的校長,我說的對嗎?”莫昇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具體的時間我記不得了,但是這是一場被記入檔案的案件,因此做為法官的我,還是略微了解了一二,那麽……得罪了,秦小姐。”

  “在這起案件中,李成東,於浩和張子傑三人,借由作案時未成年的緣故,對你的同學林亦清實施了輪|奸和虐待,致使其留下了極其嚴重的心理陰影,”莫昇推了推眼鏡,說道:“隨後,當時一個吳性律師為張子傑等人打贏了這場官司,使得三人僅僅被關進少管所進行了管教,又在一年後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而在當時,得知了此種判決的林亦清當場崩潰,在多方壓力下——我認為賈成仁和你們也在其中占了不少的份量,選擇了自殺。至於你們所運用的手法,無外乎就是勒令退學和校園霸淩這些手段吧!誠如屋主先生所說,你們也是殺人犯。”

  “不……不是那樣的!”秦秀芳崩潰地跪倒在地上,“那時我還小……我不懂事……”

  “你放屁。”張宇的聲音在下一刻傳來,奇怪的是,文清羽預料之中的怒吼並沒有出現,如今他的聲音十分平靜,卻好像在這薄薄的冰麵之上,隱藏著足以燃燒一切的力量,“因為收到了別人的錢財,而去一遍遍地向著自己的同學傷口上撒鹽,甚至不惜帶領全班一起孤立她,你感覺自己做的很對嗎?秦秀芳?”

  環視四周,眼睛隱藏著令人膽寒的陰冷,他看向莫昇,忽然冷笑一聲,說道:“莫法官,其實某種意義上,你錯了,你漏了一部分內容,而這一部分內容,才是她崩潰的真相。”

  “在那些畜牲因為某個警察的失職而脫罪之後,他們的父母依舊不打算放過林亦清,他們認為這個女孩依舊活在這世上,會對他們的兒子造成負麵影響,於是就開始策劃想要逼死林亦清。”

  “他們先是找到了林亦清的學校裏麵的校長,由於其中一個是學校的股東之一,於是校長

  很快就答應了將林亦清勸退,而在這之前,事實上林亦清早已遭受了秦秀芳等人的校園暴力很久了。”

  “而在那之後,他們更為肮髒殘酷的手法也出現了,”張宇透露著毒蛇一般陰狠毒辣的目光,“那三個畜牲行凶之時,曾經拍下過他們施暴的錄像,而這錄像,後來被交到了專門靠倒賣黃色視頻的杜海手上,並且給了他一大筆錢,要他將這疊視頻傳播出去。”

  “莫昇,莫法官,您可能並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在您看來,這整個故事都隻是紙上供後人參考的資料,您可能並不知道林亦清是個多麽惹人疼愛的小女孩,您也一定不會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堅強,可是……”聲音中帶有幾分哽咽,張宇硬生生地壓下了胸中早已澎湃的情緒,一字一頓地質問著所有人,“當強奸你的人被無罪釋放,當身為受害者的你反而被所有人排斥,甚至丟失學業,當你被施暴的視頻被冷漠的人當作娛樂的影響,我問你,這讓一個小姑娘……怎麽活啊!!!”

  最後一聲咆哮,似乎是宣泄了這位警察這些年的全部委屈與不甘!那一刻,他的靈魂好像於這名為“良心”的牢籠中宣告釋放!淚水奪目而出,壓抑了多年後突然到來的自由幾乎令這靈魂在一瞬間衝破了他那堅實的胸膛!

  “而我……就是那個失職的警察。”平靜地丟下這最後一句話,不等秦秀芳反應,張宇的右手如彈簧般猛地探出,劃過一道血紅色的弧線,生機迅速從前者的瞳孔中消失殆盡。

  林亦清……我終於替你報仇了。

  “屋主先生,這就是我的故事。”歇斯底裏的宣泄過後,張宇早已失去了全部力量,他癱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喘著氣,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依稀記得,那把刀好像是你的匕首吧。”文一凡微笑著,瞥了文清羽一眼。

  “啊,是啊,你是什麽時候把它偷走了?”文清羽皺起小眉毛,不解地問道,可是眼球卻是悄悄地瞥了瞥背著手的文一凡,明顯有些心虛。

  文一凡輕笑一聲,並沒有過多言語,而是說道:“沒有關係的,張宇先生,秦秀芳小姐似乎並不聰明,並沒有準備好一個故事,所以對於她來說,最終的下場對比如今,唯一的不同之處,也不過在於死於誰的手上,那麽……”

  “下一個,是誰的故事?”

  “曾經發生過一起惡性強奸殺人案,本來受害者應當是案件之中的目擊者,但是目擊者為了自保,卻選擇通過犧牲自己同學,來逃過傷害。”郝利民此刻明顯已經冷靜了下來,“在那之後,受害者被凡人殺死,受害者的家屬明顯不滿意這個結果,提出上訴,卻被目擊者的家長與記者,還有那些他們請來的噴子強行歪曲了事實,甚至遭到了人身攻擊和死亡威脅。”

  “而至於那個本來該被判重刑的強奸犯的家屬,卻因為收買了精神病醫院的緣故,成功為那強奸犯申請了精神檢查和精神疾病證明,讓他得以免去牢獄之災。”他緩緩地起身,為這個故事補上了句號,“起其中,強奸犯是劉貴民,目擊者是劉欣,韓濤則

  是她的母親,而孫立文和胡楊春分別扮演記者和噴子的角色,於濤是那個精神病一聲,而莫昇……是那個叛處劉貴民無罪的法官。”

  話畢,他推了推眼睛,較之張宇的歇斯底裏不同,他的聲音充滿了旁觀者的冷漠。

  “完全正確,郝市長,我或許該恭喜你,獲得了走出這棟別墅的權利,”文一凡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完便抬起右手,輕輕一甩,一柄無護手的飛刀便精準地紮進了鄧廣的咽喉。

  望著鄧廣那難以置信的目光,文一凡隻是推了推眼睛,微微一笑:“鄧先生,似乎已經沒有故事能夠講了呢!”

  “雖然說這些話很奇怪,但我或許要感謝你殺了這家夥,”一直在沉默之中的齊天海突然開口說話,“輪到我了。”

  “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孩,屋主先生,至少曾經的確是這樣的。”齊天海緩緩地開口說道,“或許僅僅隻是因為我有些貪玩,我的母親做為與父親離婚後的女人,一直希望我成才,因此在貪玩上,我沒有少被她打罵過。”

  “隨著進入叛逆期,我已經不再像是小時候那樣逆來順受了,我開始有了反抗的想法,然而我的確是這麽做的。”齊天海緩步走向郝利民所站的位置,“但是我並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巨大,更不會想到,她會將我送到那種地方。”

  “那是她在新聞上看到的一個地方,那記者宣傳著這裏的成就,號稱什麽‘專門治愈未成年心理問題’,而更可笑的事,她居然相信了。”

  “很快我就被抓進了那裏麵,那個惡魔不斷地用各種手段折磨我,想要讓我屈服。”齊天海看向站在首位的文一凡,笑著說道:“屋主先生,您嚐試過電流穿過大腦的感覺嗎?”

  “年輕的時候有幸體驗過,的確不怎麽舒服,我想應該不會有人享受這個過程。”文一凡微笑著回答道。

  “正是如此,但是事實上,這些電流,倒是的確有了些許作用——他們改變了我的思維方式。”齊天海微笑地用手指抵在太陽穴之上,“在那之後,我不止一次幻想著有一天能夠親手隔開我可愛的母親,她那柔軟的脖頸,看著她的鮮血流幹,可惜啊,我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宰了一個同學,由於未成年的緣故並沒有被判刑,”他聳了聳肩,臉上的慘笑令人發寒,“我認為,這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應該就是她吧!她真的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

  “那個惡魔叫楊勇,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被抓,就是因為一直受到沂川的市長郝利民的庇護。黃萍是我的母親,張警官則是當年迫於壓力將本來逃出來的我重新送回去的那位警察,而鄧廣,就是那個撰寫了推廣楊勇診所的新聞稿的人。”

  “這便是屬於你我二人的故事了,郝市長。”

  腳步停下,他站在郝利民的麵前,微笑地看著他:“請問,當您與某個曾經與您結下血仇的人對視之時,您在他的眼中能夠看到什麽呢?”

  “殺意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