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蕭慶

  蕭瀟仿佛剛剛醒來一般，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呻吟，“唔……”

  蕭力夫婦一驚，本以為蕭瀟就是在床上等死的像了，沒想到還能起來。

  “叔叔……我怎麽在這？”蕭瀟虛弱地問。

  “蕭瀟啊！”蔣儀眼裏精光一閃，不管這丫頭怎麽醒了，反正看這病怏怏的樣子，也活不了多久，最好不要來拖累他們家，雖然那筆彩禮沒得到可惜了，但是也沒辦法了，先把這小丫頭分出去再說吧。

  “你也大了，嬸娘給你找了一門好親事，姚村村西的二禿子，知道嗎，他兒子，長的是相貌堂堂，雖然腿腳不好，但是這女人啊，就是要有個知冷知熱的好丈夫，那個雖然是二婚，但這樣更知道疼人，你說是吧？”

  雖然親事早就被推掉了，但這不是沒人知道嗎，蕭瀟這妮子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蔣儀打定主意，要這次把人趕走，而且不能被人占了便宜去。

  蕭瀟險些要壓不住自己的怒火，雖然知道這家人沒良心，但是沒想到這人這麽惡毒，姚村村西那個二禿子，這附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是村中一霸，最是無理取鬧，那瘸子也不是什麽好人，之前那個媳婦就是買回去的，動不動就是又打又罵，最後逼得人家投了井。

  蕭瀟強壓著怒火，一字一句的說，“既然這親事如此好，二嬸娘怎麽不叫二姐嫁過去呢？”

  “……你這孩子，”蔣儀一愣，“這不是人家看上你了嗎？嬸娘還能害你不成。”

  “你嬸娘說的對。”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蕭力搭了句腔。

  “他家的名聲，村裏有誰不知道，拿刀把我推進狼窩，都不算害我嗎？”蕭瀟也懶得再裝下去了，有了今天這件事，之後她再怎麽不理這家人，估計也沒人能說什麽。

  “小丫頭片子，就是沒禮貌，都知道什麽啊！”蔣儀開始還有點心虛，一聽到蕭瀟居然敢反駁，馬上就爆了，“人家家裏有的是錢，名聲就是讓那些眼皮子淺的人傳壞的。”

  “嗬嗬。”蕭瀟簡直無語至極，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女人。

  “反正今天我把話擱著了，你要是不同意嫁，你們就搬出去，我們家不養廢人。”蔣儀一看撕破臉了，索性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

  “孽畜！”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喝罵，蕭慶走了進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錘在地上。

  “二叔，你怎麽來了？”蕭力訕訕的說。

  “我要是不來這一趟，你們就要逼死老大家大丫頭嗎？”蕭慶滿是怒火的說。

  “哪會呢？”蕭力低聲到，聲音裏透露著底氣不足。

  “二爺爺。”坐在床上的蕭瀟鬆了一口氣，滿是欣喜的喊道。

  “誒，瀟瀟乖，二爺爺給你做主。”蕭慶應了一聲。

  蕭父還在時，就很尊敬這個二叔，蕭爺爺死的早，蕭二爺以前對他們家非常好，把他們兩兄弟當兒子看待的，蕭父教育蕭瀟他們幾個都是把蕭二爺當親爺爺的。

  “你就知道聽你婆娘的，那個瘸子你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嗎？老大以前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清楚，你怎麽能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蕭慶回頭對著蕭力就是一頓數落。

  “人家家裏有的是錢，嫁過去是享福的。”蔣儀不滿的道，但是聲音不敢往大裏放，蕭慶是蕭家元老級的人物了，惹怒了他，蔣儀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享福的話，你不會讓你自家女兒去啊！”蕭慶臉色更差了。

  “……”蔣儀不敢說話了。

  “我當初就不讚成你娶這婆娘回來，壞家風，壞情誼，你不聽，現在好了，村裏有幾家人樂意搭理你們。”蕭慶怒其不爭。

  蕭力低頭不語。

  “算了，”蕭慶看著他那樣子就來氣，這些話這麽多年他不止說過一次兩次，次次都是這個樣子，死性不改，“你執意這樣我也管不了你，好自為之。”

  “我今天也不是為了你們來的。”蕭慶頓了頓，繼續說道，“蕭瀟的事情，打算怎麽辦？”

  蕭瀟心裏一陣溫暖，蕭家這邊，蕭慶可能是為數不多關心他們的人了。

  蕭慶住的遠，平常難得過來一趟，每次過來都要給他們買不少東西，還提出過要帶著蕭瀟和蕭鈴蕭哲走，但是蕭瀟怕拖累老人，拒絕了他的好意，老人畢竟年歲大了，沒有什麽收入，要帶上三個孩子，又怎麽生活呢。

  而且蕭力這邊也不同意，至少蕭行還留了不少東西，要是人走了，東西可就不一定能留住。

  “什麽怎麽辦？”蕭力道。

  “蕭瀟落水了，你這個做叔叔的要付最大責任，我聽說，你還不給買藥？”蕭慶說著說著又想發火了，要不是看在蕭瀟現在已經醒了的份上，他的拐杖馬上就要上身了。

  “買什麽藥啊，藥多貴啊！”涉及到錢的問題，蕭力忍不住反駁，“不就是喝了兩口水嗎，村裏的孩子哪裏這麽嬌氣。”

  “你你你……”蕭慶氣的哆嗦，“分家，馬上分！蕭瀟他們，我帶走，不然真是死在這地方都沒人知道！”

  “二叔，你別氣啊。”蕭力有點慌了，他是想讓蕭瀟他們搬出去，但是他卻沒想過分家啊，這種情況下分家，以後他是會被指著脊梁骨罵的。

  “我沒氣，”蕭慶平複了一下呼吸，惡狠狠的說，“這個家，必須分。”

  蕭瀟滿眼驚喜，本來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提起這件事，現在一下就解決了。

  二爺爺果然深得我意！

  “要分家可以，他們這些年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總應該付點錢吧。”蔣儀迫不及待地開口。

  “吃住？”蕭瀟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這件房子是用我爸的錢起的吧，二叔準備什麽時候還錢呢？”

  蕭瀟一開口，就把蔣儀的話堵了回去，蕭慶看到這一幕，滿意的點頭，小丫頭就是性格太弱了，現在強勢一點也好，至少以後不會受人欺負。

  “至於吃飯，我給你們家做了這麽多年的活，長工吃飽飯還有工錢拿呢，我們連飽飯都沒得吃。”蕭瀟慢悠悠的開口，“如果要我們給飯錢，那你是不是應該把工錢結一下。”

  “你個小丫頭片子，能幹什麽活。”蔣儀惱羞成怒。

  “除草，喂豬，劈柴，挑水，煮飯，我哪樣沒幹過。”蕭瀟想到那個可憐女孩的遭遇聲音裏不自覺帶了怒氣。

  “好了，不用說了，今天，這個家必須分。”還沒聽蕭瀟說完，蕭慶已然壓不住怒火了。

  “……好吧。”因為房子的事情，蕭力也不好在開口，隻能答應下來。

  青磚紅瓦的房子，如果不是蕭瀟提出來，蕭力真的不記得這房子是別人出的錢了。

  “去把村長叫過來。”蕭慶冷聲對著蔣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