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花酒
作者:夫子笑      更新:2020-12-13 14:55      字數:3179
  墨哲一頭霧水,但還是安撫道:“怎麽了?你慢慢說?”

  粉衫男人眼裏都是淚,他急得五官變形,臉上的脂粉卡得一塊一塊,“我家沐沐失蹤了,這孩子,緊要關頭竟然給我玩失蹤,哎呦媽呀,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呀,今個兒好死不死,偏就是那位大爺來賞曲兒,你說你說……惹急了那位大爺,叫我這地還如何經營下去呢?嗚嗚嗚……”

  墨哲更是聽得雲裏霧裏,他的手被男人死死拽著,男人的指甲修剪得幹淨,雙手柔若無骨,卻強勁有力,他似乎沒有鬆手的意思,賀雲觴板著臉狠狠拍開男人的手。

  “有話說話,拉拉扯扯娘不啦嘰的。”賀雲觴瞪著男人,“把話說清楚了。”

  男人這才鬆手,整個人像醃菜似的沒了精神,蔫蔫地道:“沐沐,是我重雪樓的頭牌,嗓音獨特,舞姿曼妙,特別招人稀罕,今晚是他登台表演的日子,慕名而來的恩客裏,有位叫葉朔的爺,一直對沐沐青睞有加,不惜一擲萬金,可……可那位爺脾氣很差,今日他專為沐沐而來,若知道沐沐不在,定會拆了我的重雪樓。”

  墨哲皺眉,道:“至於嗎?”

  男人戰戰兢兢地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家沐沐心高氣傲,喜歡清靜,除了登台日,從不露麵,朔爺專挑沐沐登台日來,已是最後的退讓了。”

  “看來沐沐很不待見那個男人。”水輕舟道。

  男人點頭,壓低聲音道:“何止不待見,簡直到了厭惡的地步,但沒辦法,那人出手闊綽,畢竟是恩客,我們總不能將人往外趕。”

  “所以……”墨哲雙手抱胸,食指輕輕叩著手臂,“你告訴我們這些,是想讓我們做什麽?幫你鎮場子?還是攆人走?”

  男人苦笑著,再次深深地瞧了眼墨哲,“我想讓你假扮沐沐,往台上一杵,就好。”

  “不是,你什麽意思?”墨哲眉頭皺得更深。

  男人拿手遮住了墨哲眼睛以下的部分,道:“你的眼睛稍微修飾下,簡直和沐沐一模一樣,身形也差不多,這位恩客,你就當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和我們重雪樓,撐過了這關,以後你們三位來我重雪樓喝酒,我酒水對折。”

  賀雲觴勾住墨哲的脖子,拖著他往旁邊商量,三個人嘀咕起來,不一會兒便商量出了結果。

  幫,當然要幫,出來喝酒還能遇到“行俠仗義”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盛裝打扮後的墨哲,美得出塵絕豔,尤其是他的眼睛,用墨筆描繪了眼尾部分,使得眼尾稍翹,顯得嫵媚多情,娥眉淡掃,略施粉黛,薄薄的麵紗下刻印著一雙嬌俏可人的臉蛋,著實把賀雲觴他們驚豔了一把。

  墨哲學著秦沐的神態舉止,微微一笑,那雙飽含春風的眼眸直能將人的魂給勾出來。

  “如何?”墨哲欠了個身,低著聲音道。

  男人拍手叫絕,“像極了,妙極了!墨……沐沐,咱這就上台吧。”

  賀雲觴和水輕舟被安排到了離舞台最近的位置,賀雲觴看到了二樓觀賞台上坐著的葉朔,那人的五官硬朗霸氣,嘴唇抿得似一把鋼刀,眉毛極濃,搭配著深邃的眼窩,汙黑的眸子精光外露,目光一動不動地嵌在台上,釘在“秦沐”的身上。

  “呃……”賀雲觴縮了縮脖子,“這人看上去像惡霸。”

  水輕舟輕笑,“我看著倒像個精明狠戾的富賈。”

  “你說會穿幫嗎?”賀雲觴不禁問,“你看他,一雙眼睛禿鷹似的,能把人盯出孔來。”

  水輕舟抬頭望向二樓,見那人起了身,“不好,怕是紙包住火。”

  果然,葉朔眸色一沉,大踏步往樓下走去,跟在他身後有六個魁梧的保鏢,站成兩排銅牆鐵壁似的護著他下樓,以及上台。

  葉朔的聲音渾厚有力,直擊墨哲的耳膜。

  “說,你是誰?”

  墨哲後退一大步,卻被葉朔抓牢了手腕。

  “說,你到底是誰?”葉朔五指用力,威懾道,“你不說,我扭斷你的胳膊。”

  粉衫男人暗叫一聲苦命啊,墨哲蒙著麵在台上,一不說話,二不抬腳,台上台下相距甚遠,幾乎所有的看客,包括他自己都沒瞧出墨哲和沐沐的一二區別,怎麽這位葉大爺便就看出來了呢?

  “朔爺,朔爺。”男人抓住葉朔的手臂,試圖將他挪開,“這就是沐沐啊。”

  葉朔陰狠地剮了眼男人,“宋老板,我希望聽到實話。”

  宋慕白心裏直打鼓,結結巴巴地再次強調道:“這……這就是……沐沐啊……”

  “放屁!”葉朔怒吼一聲,一把甩開了墨哲,抬腳就把宋慕白踹到了地上,“我再說一遍,我隻要秦沐,今晚你交不出來,你就把自己交代在這裏吧。”

  “誒嘿,豈有此理。”賀雲觴卷起袖子上台,指著葉朔鼻子,“你講點道理,秦沐失蹤又不是宋老板的錯,或許人家就是討厭你,不想看到你,才鬧失蹤故意躲著你,你……”

  賀雲觴罵到一半,忽然看到葉朔的表情是那種泣血的悲傷,一個鋼硬鐵血的男人,此時的眼裏竟然氤氳著水汽,叫賀雲觴再也說不出傷人的話語。

  葉朔撇下墨哲他們,徑直往後院尋去,尋了半天,又叫手下連夜把雲琊鎮以及周圍村鎮都翻了個底朝天,仍尋不見人。

  此事未完,不歡而散。

  天大亮,墨哲他們悄悄溜回了淩雲閣,可剛踏進瓊林居的正門,便看到夜寒楓和顧昭冷著臉坐在桌邊,氣氛相當詭異且微妙。

  賀雲觴抓了把頭發,訕訕道:“師尊,早,師兄也在啊。”

  夜寒楓沉聲問:“昨夜去哪兒了?”

  賀雲觴想了想,“就在屋裏頭。”

  “胡說。”夜寒楓一拍桌子,嚇得三個少年噗通一聲齊刷刷地跪下,“賀雲觴,為師可教過你說謊?墨哲,輕舟,你們說。”

  水輕舟嚇得打顫,他最敬重夜寒楓,對師尊是萬萬說不出瞎話的,可要是明說他們去了重雪樓,那種地方,更是夜寒楓萬般瞧不起的,何況顧昭還在旁邊。

  三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外加一早上胃裏除了酒水,沒進半粒糧食,墨哲忍不住眉心擰結,水輕舟的臉色也不太好。

  顧昭雖然氣墨哲一夜未歸,且剛進門時滿身的酒氣和臉上未褪的脂粉,看得他內心膈應,恨不得把人扔水裏狠狠搓揉幹淨,但他終究不忍心看墨哲跪在地上,於是道:“風清長老,罰什麽的也讓他們回去換身衣服,吃了早膳再罰吧。”

  顧昭心疼是真的心疼,氣也是真的氣。

  墨哲回到房間,顧昭一溜煙得隨他進了屋,速度快得跟條泥鰍一樣。

  “阿昭。”墨哲驚訝地看著顧昭,脫衣服的手滯留在了衣襟上。

  顧昭湊近,伸長脖子仔細嗅了嗅墨哲身上的氣味,像極了野獸在測探自己的領域是否被侵犯一般。

  “你幹嘛?”墨哲推開顧昭,卻被顧昭抓著手反剪到身後,順便攬住了他的腰,兩個人,腹部相貼,近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你……你幹嘛?”墨哲臊紅了臉,“放開我。”

  顧昭眯眼,一寸一寸地審視著墨哲的臉,哪裏不對,但哪裏都對,尤其是眼睛,清澈得一塵不染,卻又添了幾分妖魅。

  “昨晚去哪裏喝酒了?”

  墨哲見掙脫不開,垂下臉道:“重雪樓。”

  “重雪樓啊……”顧昭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那裏的兔子可磨人?咬人嗎?”

  “我……我隻是去喝酒了……沒找兔子……而且,那裏都是清倌,不做皮肉生意的。”墨哲輕聲為自己狡辯,生怕顧昭覺得自己碰了不幹不淨的東西,“不過……”

  “不過什麽?”顧昭沉重的呼吸拂在墨哲臉上,大有不罷休的趨勢。

  墨哲把昨晚的事大致與顧昭說了一遍,顧昭才鬆開墨哲。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顧昭心道,原來墨哲身上的脂粉味,不是抱了其他人染上了,而是……

  不過……

  顧昭輕掐了把墨哲的腰,略施懲罰加警告,“你知不道,你的這幅模樣,在他人眼裏有多……有多……色氣,以後不準再往臉上塗脂抹粉,又不是娘們。”

  顧昭本來想說的是很色-情,很欲,很撩人,很讓人想入非非。

  墨哲吐吐舌頭,“好,以後不會了。”

  “嗯……這才像話。”顧昭微笑著摸了摸墨哲的法頂,似乎又不甘心就此結束,轉而輕捏墨哲的臉頰,一隻手捏揉了會兒,換成了兩隻手搓捏,一會兒把墨哲的嘴巴咧開,一會兒又把人的嘴嘟成了圓形,總之玩得不亦樂乎。

  事到如今,他也就這點盼頭,他是巴不得把手伸進人家衣服裏,褲-襠裏,貼著他的□□,薄肌,窄腰和翹臀,可他不敢啊,有啥辦法,上輩子給自己作的唄。

  如今十殿鬼王的膽色,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