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仙咧嘴一笑，再次抓住了司空雨，攔腰箍緊，俯身吻下，纏綿而深長的一吻，讓猝不及防的司空雨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掙紮起來，直到血腥味在兩人嘴裏擴散，狐狸仙的舌頭才退出了司空雨的口腔。

  “啪！”司空雨甩手一巴掌，怒紅了眼睛，道：“哪有你這樣的神仙！臭不要臉！”

  狐狸仙捂著臉，不怒反笑道：“我本來就是狐狸修成的仙，與道骨奇佳的人雙修，有助於我們修為，不就一個吻嗎？你又不是姑娘家。”

  “呸呸呸。”司空雨狂擦嘴，“看不起男人的貞操嗎？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告訴我上天的途徑，二是等著形神俱滅吧。”

  說著，司空雨掐住了指訣，擺好了攻勢。

  狐狸仙收起笑意，原本的花容月貌瞬間變成了尖嘴吊眼的狐狸臉，他齜牙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區區一個人類，闖入九重天，就算我把你吃了，也無人會管。”

  “你敢。”司空雨不甘示弱，“瑤光仙尊是我好友，你害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狐狸仙發出尖銳的笑聲，“瑤光仙尊何等自傲的上神，他會與你一個人類做朋友？說謊，不愧是人類的天性。”

  狐狸仙恢複了俊美容貌，道：“別怕，隻要你乖，我不會吃掉你，而會讓你□□，我技術很好，和我雙修過的道人，各個都讚不絕口。”

  “……”司空雨心道自己倒黴，念動咒語拋出一張符篆，符篆自燃，幻化出數星萬點，迷住了狐狸仙的眼睛，司空雨趁機拔腿就跑。

  孰料前腳剛跨出亭子，後腳就被狐狸仙摳住肩膀，往後一帶，他整個人被束縛在狐狸仙的懷裏。

  “雕蟲小技。”狐狸仙嘲諷，用鼻子嗅了嗅司空雨身上的味道，露出相當滿足的表情，“好聞極了，奇貨可居。”

  司空雨被狐狸仙的鼻息攪得酥麻脫力，頭皮發麻，夢裏的場景頓現腦海，驚得他忍不住顫抖，眉頭緊鎖，冷汗從額前密密地滲出，淚水直接盈滿了眼眶。

  狐狸仙輕佻地道：“這就哭了？待會兒可別哭啞了嗓子。”

  司空雨拽緊了拳頭，眉宇擰成了川字。

  “別急著哭，一會兒朕會讓你上麵和下麵，都哭得停不下來。”夢中的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像個娼妓一樣，哭著求朕吧。”

  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司空雨隻覺得腦袋快炸了，他不要！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回憶起夢中的一切！他會覺得自己卑微又下賤！

  眼看著狐狸仙扯掉了司空雨的腰封，手快速地潛入他的內袍裏麵，司空雨狠心之下咬破了自己舌尖，讓混亂的意識再度清醒，“慕雨何求，開。”

  倏忽間，一隻巨大的白虎出現在涼亭裏，體型之豐滿，身形之碩狀，將涼亭整個占滿，展開鵬翅，足有三丈三尺三寸長，直接把司空雨和狐狸仙擠出了涼亭。

  白虎獸吼了一聲，伸了個懶腰，涼亭不堪重負，支離破碎。

  狐狸仙倒吸了口涼氣，剛準備迎戰，白虎一個大巴掌呼過來，把他拍飛了老遠，“誰人召喚本大爺出來的？誰？”

  司空雨默默舉手，“是我。”

  白虎又是一巴掌招呼過去，手掌停到司空雨臉側，後麵的梅樹被掌風壓倒一片，“你？嗯？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上古珍獸，你把本大爺召喚出來，竟是來對付這種不穿褲子的醃臢之物，大材小用。”

  “情況緊急，不得已而為之。”司空雨慌忙解釋。

  話音剛落，那隻狐狸仙騰雲駕霧地去而複返，他在九重天上修為頗高，不是泛泛之輩，對於司空雨更是垂涎三尺，到嘴的鴨肉豈容飛掉，於是鋌而走險，打算用計帶走司空雨。

  狐狸狡猾，巧舌如簧，他先用挑撥離間之計，再用反間計，最後輔助激將法，讓白虎不服司空雨的召喚和管束，與司空雨爭吵起來。

  “好機會。”狐狸仙自以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他的指尖還未觸碰到司空雨的衣袖，又被白虎一巴掌按扁在地上。

  白虎大爺氣呼呼地道：“本大爺在訓人，你搗什麽亂？”

  狐狸仙欲哭無淚。

  九重天散仙，較之上古珍獸，果然還是技短一籌，狐狸仙心道，走為上策。

  “啪！”白虎拍人不帶任何猶豫，他肉墊子一揮，這次索性把狐狸仙埋進了土裏，“急什麽？就你這點道行，還想設計本大爺。”

  司空雨咋舌，居然有些同情狐狸仙。

  “你！”白虎盤腿坐下，叉腰道：“和駱書帆什麽關係。”

  司空雨不假思索地道：“師兄弟。”

  “呸！”白虎噈了一口，“少忽悠本大爺，本大爺可是他們家族的契約獸，非至親至愛不得……”

  白虎突然住嘴，深深瞧了眼司空雨，問到：“你是男子還是女子？”

  司空雨怒道：“如假包換男子漢！”

  狐狸仙在一旁使勁翻白眼，表示無語。

  白虎思考了會兒，喃喃道：“那駱家豈不絕後了！而且，小帆帆搶不過瑤光仙尊呀。”

  司空雨聽得莫名其妙，狐狸仙心思活絡，倒是聽懂了大半，可他寧願自己啥都不知道，懷著聰明裝糊塗，不至於心明澈澈，不至於惴惴不安，更不至於……真太歲頭上動土，偷雞不成蝕把米！

  “原來仙尊大人要找的人是……嗚……”狐狸仙的嘴被白虎堵上，憋得他差點離世。

  白虎冷靜地看了眼司空雨，又瞅瞅狐狸仙，道：“言多必失，將功贖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狐狸仙陷入絕望，瑤光仙尊霸道□□，還有相當嚴重的潔癖，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尤其是心愛之物，如今看來……

  “悔不當初，吾命不久矣。”狐狸仙嚎啕大哭，當下抱住司空雨大腿道，“司空仙君，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輕薄於你，救命啊……”

  救命而非饒命！

  白虎歎口氣，“時間到了，我該走了，接下去，你好自為之吧。”

  “誒誒誒！”司空雨叫喚不及，白虎大爺把他和狐狸仙丟在一起，他豈不孤立無援，成了人家口中食物！

  狐狸仙爬起來，整頓衣襟，畢恭畢敬地施了個全禮，“我眼拙，不知小仙君是瑤光仙尊的人，恕罪恕罪。”

  司空雨幹咳了一聲，不知對方葫蘆裏賣什麽藥，可無論如何，瑤光仙尊，積威難犯，顧昭在無形中又助了他一臂之力。

  有狐狸仙的保駕護航，司空雨從九重天到二十重天遊刃有餘，可兩人到二十一重天時，守門的天兵是個愣頭青，沒有天界通行令，死活不讓他們通過。

  狐狸仙急了，搬出了瑤光仙尊的大名，不料天兵譏笑到：“狐假虎威，下仙界的東西當真下作。”

  上仙界瞧不起下仙界，下仙界瞧不起地仙界，地仙界又瞧不起凡界，惡性循環，世間醜態，都自以為高人一等，奈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都是乾坤一栗，烏鴉笑豬黑罷了。

  司空雨打抱不平道：“仙不分貴賤。”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天兵不屑道，“小小凡人，擅闖天庭，該當何罪？”

  “我找人，找顧……瑤光仙尊。”

  “仙尊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此時過來一位銀裝鎧甲的天兵，頭戴紅櫻頂冠，看似將領，頗有雄姿，他潦草瞥了眼司空雨，目光專注在司空雨的百寶袋上，五指一抓，竟將百寶袋掏在了自己手上。

  司空雨喊道：“還給我。”

  那將領隨手一推，把司空雨推得一個踉蹌，他倒出百寶袋中的東西，粗略地看了眼，最後把目光聚集在一顆珠子上，嘖嘖讚到：“麖內丹所化的靈珠，極品神器啊，你區區一個凡人，哪裏偷來的？”

  司空雨道：“顧昭送給我的。”

  將領嗤笑道：“誰？”

  狐狸仙忿忿道：“是瑤光仙尊送給這位小仙君的，我勸你善良。”

  將領麵色冷凝，蠻橫地抽出一棍子，打折了狐狸仙的腿，他鄙夷道：“你是什麽身份的東西，也敢和我頂嘴？”

  司空雨忙去幫扶狐狸仙，“你怎麽不講道理？”

  將領嗬嗬一笑，“你知道我是誰麾下的得力幹將嗎？在二十一重天，老子就是道理。這珠子不錯，老子收下了，你們……給老子滾蛋。”

  狗仗人勢，素來真理，這位將領是武德仙君麾下的天門領，守衛二十一重天，不讓妖魔鬼怪，閑雜人等進入，權利之大，飛揚跋扈。

  可他未必仗的是武德仙君的勢，而是在這天界，所有將帥三軍皆歸瑤光仙尊統領，顧臨淵何等神姿，戰神司命，八麵威風，天上地下，誰敢得罪他，不看僧麵看佛麵，某些神仙看出了其中門道，擠破頭也要擠進瑤光仙尊陣營，作威作福，不在話下。

  司空雨去搶袋子，被天門將一棍子打紅了手指，十指連心，疼得他眼淚直流，但心有不甘，又不願放棄，多次嚐試後，方才那位守門的天兵看不下去，阻止道：“大人，何苦捉弄他，把他趕走得了。”

  “我做事要你來教？”

  天兵唯唯諾諾地退下，好言勸到：“你們快走吧，這裏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真有什麽願望，可以去廟宇許願，上神們會看到你們心願的。”

  狐狸仙亦勸到：“小仙君，城隍好見，小鬼難纏，若是被丟下天，以我之力護不住你。”

  司空雨看到自己十根蘿卜粗的手指，又看到狐狸仙匍匐在地上可憐兮兮，隻好咬牙道：“好，回去從長計議。”

  按照司空雨的想法，是把狐狸仙送回下一重天養傷，他再想辦法上去，可兩人還沒走幾步，天門將召出武器，一百八十度橫掃，“從哪來回哪去！滾！”

  竟然不顧司空雨和狐狸仙的安危，將兩人從二十一重天掃落凡間。

  “大人！”天兵震驚。

  天門將轉著珠子，笑到：“好東西，看來我升官有望了，哈哈。”

  他想得極美，到時添油加醋，天花亂墜的吹噓一通，再把珠子獻給瑤光仙尊，仙尊大人定會重重有賞，抬舉提拔他。

  狐狸仙和司空雨一同高空墜落，即便腿斷，他畢竟是個神仙，有不死之身，大不了重傷，不至於摔死，但司空雨是個凡人，必死無疑。

  他無力地看向司空雨，卻見司空雨鎮定地從衣襟內取出一張龍形紙片，接著咬破了自己手指，念動咒語：“以紙為媒，以血為契，畫龍點睛，神將召來。”

  飛龍在天，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了持續下落的司空雨和狐狸仙。

  “快變回狐狸。”司空雨喊到，始終抱著傷殘的狐狸仙，“猶豫什麽！不然大家都要死！”

  狐狸仙拒絕道：“你放開我，這樣你能活。”

  司空雨嗬道：“閉嘴，抓緊我。”

  語氣決絕，不容拒絕，狐狸仙心一動，刹時覺得對方義薄雲天，英明神武，甚至有種肅然起敬的錯覺。

  “誰都不會死。”司空雨死死抱住變回原形的狐狸仙，又特意避開他受傷的雙腿，轉而溫柔順了順他的皮毛，溫聲道：“小狐狸，別怕。”

  龍吟如裂帛，清澈響萬裏。

  然，礙於司空雨靈力有限，紙龍的能力應主人靈力強弱而生，所以紙龍所能行高度，也隻有如此，如今承載著兩人重量，哪怕狐狸仙識趣的變回了小狐狸，一人兩獸也以一定速度掉落人間。

  “砰！”地動山搖，小龍在最後關頭用身體抵擋了絕大部分的墜落衝擊，以至於紙身皸裂，呈鱗片狀潰散，最後塵埃消散。

  “小不點，契約紙毀，百年內，本尊不認二主，等你召本尊……回來……”

  小龍最後一絲清明的聲音在司空雨心底響起，如漣漪般擴散，久久無法平息。

  “一定。”司空雨用力抹了把臉，可實在肺葉緊抽，氣血攻心，忍不住吐了幾口血。

  狐狸仙處於昏迷狀態，司空雨蹣跚著爬起，揣住狐狸，極其狼狽地朝著前方屋舍走去。

  每走一步，丹府俱裂，氣海翻騰，胃液更是翻江倒海，嘔出黃水和鮮血，怕是五髒六腑皆有摔傷，索性骨頭不斷，已是萬幸。

  司空雨連續低緩地喘了幾口氣，咬咬牙繼續前行。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仿佛夢中有段類似的經曆，他戴著沉重的鐐銬，在身負重傷，身心俱疲之下，被人吆喝著，催趕著，鞭撻著，步履艱難地朝著極北之地走去。

  那個地方，是戰區，常年駐紮著軍隊，禍事不斷，戰亂橫生。

  那個地方，有男子好龍陽之癖，他以罪奴的身份被發配做男-娼。

  那個地方，名叫……

  忘了……頭好痛……不願再想起……

  他是司空雨……不是那個罪該萬死，活著就是惡心的罪人！

  “不……不要……”司空雨在昏迷中胡亂的擺手抗拒著什麽，哭得撕心裂肺，“嗚……”

  或許是因為扭動的幅度太大，牽動了傷口，竟生生將司空雨痛醒，“嘶。”

  司空雨睜開大大的眼睛，眼眸黑白分明，氤氳之後是天朗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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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接再厲，努力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