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簌沒忍住笑了起來，“可是外公現在也很聽話啊。”

  汪正非歎氣說道：“那隻是對你，對我們，還是老樣子，脾氣又硬又倔，鑽起牛角尖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也就隻有你才能將他叫回來。”

  “原來我這麽厲害，”葉簌笑了起來。

  汪正非也跟著笑了，他看著葉簌感慨的說道：“一晃眼，你都這麽大了，我也老了，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我有時候犯起糊塗來，好像看到如如的影子，她好像還活著，還跟在我身後撒嬌的叫大哥。”

  葉簌笑了笑，“如果媽媽還活著，她一定很開心，有這麽疼她的人。”

  汪正非點點頭，道：“你是你媽媽留下來唯一的血脈，也是我們汪家唯一的血脈，榛榛，你要好好活著，帶著我們所有的希望活著。”

  葉簌的笑容收了起來，眼神多了幾分沉甸甸，她低下頭，說道：“可是我怕我扛不起這份重擔。”

  “你可以，”汪正非充滿著自信的說道：“我的外甥女聰明冷靜，別說這世上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沒有幾個能比得過你，榛榛，你要對自己有自信。”

  葉簌抬頭，看著汪正非鼓勵的眼神，深吸一口氣後，對著汪正非點點頭。

  冬天的深夜，起了霧，冰冷的海風吹著人臉，讓人的表情麻木。

  葉勁從車上下來，急忙朝著海邊跑過去，礁石邊上站著一個瘦弱的人影，他快步跑過去，不管冰冷的海水，跑過去叫道：“歡歡，我來了，你別做傻事！”

  葉歡低頭，看著眼前的葉勁，夜色掩蓋了她眼中的厭惡和痛恨，她的聲音被海風吹散，讓人聽不清她語氣裏的情緒。

  “哥，”葉歡喊了一聲。

  葉勁愣了一下，眼睛湧上滾燙的淚水，有多少年他沒在聽見心愛的妹妹這麽叫他了。

  自從他們反目成仇，葉歡再也沒有叫過他哥哥，看著他的眼神裏也再也沒有小時候的崇拜和濡慕，他的妹妹開始恨他了。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葉歡沒有看見葉勁激動的神色，她隻是自顧自的說道：“我夢見我們小時候，爸媽死後，我還那麽小，隻是依賴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很優秀，在葉家舉步維艱，卻還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成了葉家的掌權人，有了哥哥的保護，我沒有受過一點委屈，我是葉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很多人都羨慕我。”

  葉勁趕緊是說道：“歡歡，哥哥以後都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聽言，葉歡隻是低頭，看著葉勁，嘴角帶著苦笑，“可是哥哥卻是這個世界上傷害我最深的人。”

  葉勁的身體僵住了，他看著葉歡，痛苦的說道：“歡歡，哥哥隻是太愛你了，哥哥有什麽錯，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們彼此愛著對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們更適合在一起。”

  “可是你是我的哥哥，我的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葉歡的語氣帶上了憤怒。

  葉勁理所當然的說道：“血緣關係而已，又有什麽關係，沒有了這一層血緣關係，我們就是彼此最親愛的人，不是嗎？”

  葉歡聽言，就是冷冷笑了一聲，“你永遠這麽自負，永遠不認為自己有錯。”

  葉勁一聽，馬上就是改變口風，說道：“歡歡，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跟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已經分開了二十幾年，我們不要再折磨彼此，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都忘了，我們好好地在一起，我會好好的保護你，不會再讓你難過。”

  “忘了？”葉歡嘲諷的笑了一聲，道：“那我的孩子怎麽辦？”

  葉勁怔楞一下，說道：“那個孩子隻是意外，如果當年我有一點退路，我怎麽舍得親手殺死我們的孩子？”

  “你當然舍得，為了你的權勢和名聲，你可以犧牲一切，”葉歡嘲諷的回道，“當年被你囚禁的那段日子，我恨你，我很絕望，我唯一的寄托隻是肚子裏的孩子，我很愛他啊，你卻殺了他，你讓我怎麽原諒你呢？”

  葉勁咬牙道：“你不肯原諒我，又讓我到這裏來幹什麽？”

  “當然帶你一起去死！”葉歡的眼神一狠，一把拉著葉勁的手臂，就往海水裏跳。

  葉勁早有準備，沒有讓葉歡得逞，他甩開了葉歡的手，氣憤的道：“你是不是瘋了？”

  葉歡跌進海水，狼狽的站起來，她哈哈笑了起來，抬頭看著葉勁說道：“我瘋了，我早就瘋了，我早就被你逼瘋了。”

  葉勁冷哼一聲，咬牙說道：“你就仗著我疼你就這麽放肆？跟我回去，以後哪裏都不要去，陪著我。”

  他伸手去拉葉歡，葉歡坐在海水不肯動，葉勁有了脾氣，甩開了葉歡，怒氣十足的問道：“你是不是一定要這麽忍心，一定要惹我生氣才開心？”

  “你後悔嗎？”葉歡答非所問。

  葉勁疑惑的問道：“後悔什麽？”

  葉歡不回答，隻是哈哈大笑起來，葉勁被她的笑的心慌，拉著她的手問道：“你笑什麽？”

  葉歡笑的臉上涕淚交加，她抬頭看著葉勁，眼神瘋狂，儼然是個瘋婆子。

  “你笑什麽？”葉勁生氣的不行，葉歡就是不理他，瘋狂的笑著。

  葉勁沒耐心，伸手就要將葉歡拖起來，葉歡突然止住了笑，幽幽的盯著葉勁，道：“哥哥，我疼。”

  葉勁聞言，就是愣了一下，看著葉歡突然變乖的樣子，心裏一軟，溫聲問道：“哪裏疼？”

  葉歡指了指自己的腿，葉勁順著她指的方向去看，一低頭，頸部就是劇痛，他疼的叫了一聲，一把推開了葉歡。

  葉勁捂著脖子，仇恨的盯著葉歡：“你還是要殺我？”

  葉歡卻又是大笑起來，葉勁氣惱不已，覺得葉歡是真的瘋了，好在傷口不深，沒有生命危險，他扯下衣服勉強將傷口包好，拖著葉歡就要走，卻發現葉歡重的異常，他心裏有不祥的預感，回頭看，就看到葉歡解開外套，露出裏麵藏好的重重炸藥。

  葉歡的眼中都是瘋狂，笑的詭異：“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