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

  “小公爺回來了！”

  樓下的人們歡呼雀躍，簇擁著一個身影走上中央的擂台。

  初月晚激動地望著雲錦書撇下外袍，這一幕在多年之後終於再次見到了。

  初素菁聽見了歡呼聲，也不禁抬頭朝這邊看過來。

  “馳俊侯好像沒怎麽變。”初素菁看著下麵說。

  從上往下看，那個巍峨玉山般的身材也不顯得過於有壓迫力了，倒像是很多年前在京城中橫行霸道的小公爺真的沒改變過少年的樣子。

  初月晚很喜歡她的這句評價。

  小舅舅會一直風華正茂，一直不改初心的。

  和前世曆經艱險滄桑之後的絕望想必，如今的不變，就是最好的。

  雲錦書上了擂台先仰頭朝上麵看了看，初月晚朝他揮揮手。

  雲錦書露出一個英氣的笑容，明眸皓齒，讓人心動。

  初月晚呆呆地看著他，南宮繆卻在對麵一直看著初月晚。

  那個眼神，是隻有對著馳俊侯才有的嗎？

  南宮繆有那麽一點不開心。

  他拄著臉又看下麵去了。

  這會兒雲錦書上了台，喊號子讓下麵的人跟著呐喊示威。緊接著又一個身影飛上了擂台，把衣裳一扯，站在雲錦書對麵。

  “好家夥，”初月晚心道，“這人也是個大塊頭啊。”

  “羽林軍副都頭張定！”那個人滿臉的絡腮胡子，朝雲錦書抱了個拳，“見過馳俊侯！”

  “張副都頭，久仰大名！”雲錦書回禮。

  “這位張副都頭沒見過。”初月晚說。

  “羽林軍平時在皇城周圍鎮守，你要麽不出宮，要麽出了宮就直接去摩天塔，他總在城樓附近巡邏，你怎麽能見著他呢。”初素菁說，“平日裏都是荊中郎跟著你吧，對了，荊中郎最近怎麽不跟著了？”

  “父皇最近把荊大人調回去了，現在在宸極殿旁邊守著。”初月晚道，“畢竟小舅舅在京城，父皇不擔心我。”

  “是嗎。”初素菁不冷不熱地說。

  她抬眼瞥向對麵，回輪東正一門心思看摔角，沒有注意到她。

  不知道為什麽，初素菁發現他沒往這邊看，還有點失望。

  難道真不是初月晚安排好的？

  擂台上的兩個人擺開架勢，觀戰的人紛紛下注，互不相讓。

  “今夕不同以往啦，小公爺不在的這幾年，崇武館也是人才輩出啊。”下麵的人說，“張副都頭最近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神勇!”

  “也不過就是在京城而已！”

  “可別這麽說，去邊塞拚的可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調兵的將才。單打獨鬥小公爺未必贏得過他！”

  下麵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那位張副都頭看著不小了，可是聽他們說才不過和小舅舅差不多的年紀，初月晚不禁想是不是那胡子特別顯老。

  可能是支持者的聲浪很高，這位張副都頭也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驕兵必敗。”初月晚說。

  “那可未必。”初素菁說，“我聽父親說，張副都頭雖然沒什麽文化，但是單挑簡直是個怪物。”

  “菁兒不來崇武館，卻對崇武館這些人蠻了解的呀。”

  “當然了，父親說的。最近我不能出來玩，父親就會給我講城裏的事解悶兒。”

  初月晚想起今日二皇兄的狀態，又想想他對菁兒的態度，確實從小到大，都能感覺到二皇兄對這兩個孩子的疼愛是不一般的。

  二皇兄對二皇嫂，真的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初月晚想著想著，聽見對麵南宮繆他們在下注。

  “想都不用想，押雲錦書就是了。”回輪東道，“他在達遝什麽樣子，我想起來就頭皮發麻。”

  “不過之前聽說他和荊大人對陣打輸了。”南宮繆說，“雖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但是那次讓很多人都賠得很慘，看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的發揮。”

  “發揮失利畢竟還是少數時候。”回輪東很堅持，“就押他。”

  南宮繆默默押了張副都頭。

  回輪東不禁有點懷疑起來，馬上抬頭看著初月晚：“裕寧公主，你押誰？”

  他這麽一喊，叫樓上的樓下的都聽見了。

  “裕寧公主來了？”

  “公主怎麽能到這種地方來？”

  “哎呀大驚小怪，從前小公主就經常過來看小公爺呀。”

  初月晚縮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趴在欄杆上招了招手。

  下麵的人也不知道要不要跪拜，都在那兒愣著。

  “天狼王，您也不能隨便暴露身份，怎麽還……”南宮繆看了回輪東一眼。

  “我忘了。”回輪東毫無悔意。

  南宮繆想，這人怕是巴不得全天下都趕快知道他是天狼王。

  初素菁看著回輪東這個樣子，有點意外。

  從前見他好像總是很謹慎小心，頭也低著，說話聲音也小。怎麽現在一下子跟變了個人似的，硬氣起來了。

  難道因為身份變了，就開始仗勢逼人？

  “哼，裝什麽裝。”初素菁小聲嘀咕，“還不是隻沒用的旱鴨子。”

  回輪東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樓下突然安靜下來了，看見初月晚，張副都頭和雲錦書都行了禮。

  “公主殿下要下注嗎？”有人不知死活地叫著，惹得一群人側目。

  “下！”初月晚很快答應道，“我要押張副都頭！”

  人們又都愣住了。

  小公主每次來雖然都不怎麽有動靜，誰也不知道她押沒押，押了誰。但是論道理她怎麽都應該站在小公爺那邊吧！

  這次怎麽不押馳俊侯？

  難道說……

  還在猶豫不決的人趕快都跟了一波。

  初月晚笑眯眯地看著擂台，張副都頭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抱拳：“謝公主殿下抬愛！”

  “聽說張副都頭遇事奮勇爭先，以一當百強悍難敵。”初月晚說起客套話，“大皋出這樣的人才，怎能不為父皇高興呢？不論輸贏，我都很看好張副都頭哦。”

  說完她又衝著雲錦書招手：“小舅舅沒關係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雲錦書微笑著不語，但他的眼神卻透露出什麽都懂了的表情。

  初月晚不好意思，趕快不再鬧了，說：“快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