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扭頭看著後院的方向，臉上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情。

  “若是皇上舍得，臣下次就提了他的腦袋。”雲錦書轉回目光來道。

  初永望拄著下巴沒說話。

  雲錦書知道這話說了也就說過去了，畢竟現在初永望身邊最近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裘鳴，正好自己跟裘鳴還有仇，實力相差也不會過於懸殊。這對於初永望而言，算是個再好不過的平衡。

  除非哪天他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或者裘鳴直接威脅到了他的存亡，他才會下殺手。但初永望不會留著事態發展到那個時候。

  “臣有一事相求。”雲錦書道。

  初永望揮揮手讓他說。

  “今天正事辦完以後，”雲錦書拱手，“皇上準臣去看看晚晚吧。”

  “你想去就去。”初永望說。

  雲錦書愣了一下，道：“臣一定多為皇上美言幾句。”

  初永望被他點破了心中所想，頓時有點難堪。雲錦書實在了解他，連他這次急匆匆把雲錦書叫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去初月晚那裏幫忙打個圓場的真實意圖都明白了。

  不過雲錦書這樣一來也知道，這次兄妹倆的矛盾可能不小。

  “行了。”初永望道，“肅親王府的事情也交給你，現在怎麽樣。”

  “臣在公主殿下剛剛獲得地契之時就已經關注著肅親王府的狀況。”雲錦書坐下稟報道，“之前向皇上報備過，若晚晚不去收了那處房產，臣正準備收歸己有，一來控製初素菁，二來用以作為誘餌調取其他人的注意，三來，也想從舊宅中勘察出前人痕跡。不瞞皇上，當年肅親王一案，臣一直有所困惑。”

  “隻是。”他繼續道，“這案子本來用不著翻，臣也就沒有把重心放在其上。直到晚晚開始行動，臣才發覺有人還想借此事把手伸到宮裏去。”

  “你覺得裕寧被人利用了嗎？”初永望問。

  “臣覺得有人要利用晚晚，應該尚未得逞。但晚晚自身想要查明真相也是毋庸置疑的。”

  初永望思索著，宮人來上新茶，雲錦書跟他一樣沉默著，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杯。

  茶水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讓雲錦書覺得很特別。

  “皇上，這茶是新進來的？”他不由得發問。

  初永望讓他一提，又想起茶，順便試探著問：“怎麽，你喜歡？”

  雲錦書搖頭：“這香味對臣而言太濃鬱了，臣更喜歡清苦的茶味，不過，雖然都是香氣，這股味道臣在別處卻很陌生，不像一般的茶，不免有些好奇。”

  “你覺得陌生？”初永望一愣。

  雲錦書聽出他話中話來，點頭：“臣印象裏，並沒有這種香味。”

  “那就奇怪了。”初永望說著看向賈晶晶，“賈公公，你第一次聞到這茶香的時候，也覺得沒有想起來什麽？”

  賈晶晶低頭道：“回皇上，老奴和雲大人的感覺相似，並未察覺這茶香在別處有過，然而或許是老奴鼻子不靈了，雲大人所說的濃鬱茶香，老奴也沒有聞出來，實在是慚愧。”

  初永望凝視茶杯。

  不是因為茶水有問題，畢竟除了自己還有晚晚和葳蕤身上都聞得出這股味道，一部分宮人也覺得很香。賈晶晶或許真的是因為老了聞不出來，但雲錦書覺得香卻不覺得聞過，是因為他對氣味本身不敏感麽？

  可是從前他在經緯院，可是隔著門連韓太傅還是嚴太傅都能聞出來的。

  “皇上，這茶水有什麽問題？”雲錦書主動問起來。

  “這茶香。”初永望道，“你真的不記得在別處聞到過？”

  雲錦書回想了一下：“臣印象不深了，還請皇上指點迷津。”

  初永望：“這茶是葳蕤從母後那裏帶來的，你之前跟朕去見太後，應該也聞到過這個味道才對。”

  雲錦書重新回憶了一下，搖頭：“臣當時沒有注意過房中的氣味，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初永望不敢再喝這個茶了，放下杯子讓人把葳蕤帶進來。

  葳蕤回到宸極殿中，跪下。

  “這茶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初永望問她。

  “回皇上，是太後賞的。”葳蕤答道。

  雲錦書警惕地看著這個女人，想起上次在太後宮中知道的那些秘密，這個女人是太後派在皇上身邊的眼目，也是一個生育的工具，然而這麽快就暴露，是不是太後失算了？

  茶水這麽容易發現的問題，又怎麽會這個時候才暴露？

  “太後那裏的又是從哪兒來的，你在太後身邊多年，知道麽？”初永望繼續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