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的肅親王府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公主行宮，要去的話，自然要征得公主的同意。

  “好呀，那裕寧跟皇兄一起去吧。”

  這種決定完全不必過腦子，初月晚是一定會跟著去的，也在初永望意料之中，既然來問，就知道會得到什麽答案了。

  “之前那裏出過刺客，這次就多派些人去看著吧。”初永望提議道。

  上次的刺客，初月晚差點沒想起來，那時候自己隨著南宮繆過去，碰上了菁兒跳出來要殺他。說來也是奇怪，為什麽菁兒和小舅舅的關係，皇兄從來沒有提過？

  他不提，初月晚更不好去問，於是同意了增派人手的要求。

  總之，現在菁兒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反正隻是一次簡單的出訪，並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初永望便著便服，乘普通的馬車出來，初月晚跟著他，到了現如今的公主府。

  “這裏一直有人打理，倒是顯得有活氣了些。”初永望下車道。

  “裕寧還挺喜歡這處宅子的，就算不來，也勤收拾著，隨時能用上。”初月晚同他走進府門，“皇兄若喜歡，也可以常常來呀。”

  “離皇宮咫尺之遙，有什麽必要常來。”初永望道。

  “那更可以常來了，皇兄去城裏玩累了，直接在這兒歇腳，歇夠了再回宮，不是正好？”

  “朕哪來的閑工夫到城裏玩，以為誰都和裕寧你一般自在麽？”

  “裕寧還真希望皇兄自在呢。”

  “少耍貧嘴。”

  說著已經進了主宅，這裏麵打理得幹幹淨淨，敞開著門。雖然天氣不怎麽晴好，乍一看卻讓人心裏舒暢不少。

  初月晚那一世是總來的，初永望則不然，他兩世都很少來到這個地方。此時初永望更是覺得陌生，好像從二皇兄大婚時自己跟著父皇來道過賀之後，就再也沒踏進過這府門。

  初永年喜歡到處串門，初永望巴不得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屋子裏哪兒也別去，誰知道就這點差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那個常見的人家裏是什麽樣。

  他莫名其妙地厭惡這個地方。

  即便現在這裏原住人都死的死散的散，大宅子隻剩下了這麽幾進，裝潢也多變了，心中的排斥感依然揮之不去。

  “皇兄，來過這兒麽？”初月晚問他。

  “來過一次。”初永望看著周圍道，“都變了樣子，認不出來了。”

  初月晚想想那一世，太子哥哥來這裏還穿著女裝呢。

  啊，可不能提這個茬。

  初月晚驀地一愣，忽然發覺自己開始對皇兄有所保留了。

  “裕寧常來這裏麽？”初永望問道。

  “來的，以前菁兒在這邊的時候，裕寧常來做客。”初月晚說，“二皇嫂對裕寧很好很好。”

  她前世也是如此，雖然大多時候是二皇嫂帶著菁兒進宮，但凡是出宮來時，幾乎一定會到肅親王府上坐坐。然而，每次都見不到二皇兄，陌生得在另一世初見竟認不出來。

  好奇怪，就像走了條岔路。

  “蕭瑤華對裕寧很好？”初永望說完笑了笑，搖頭，“她裝得是真好。”

  初月晚沒有反駁，畢竟後來她也覺得，二皇嫂心思是很深沉。但是對裕寧的好，全部都是裝的麽？

  “皇兄，會不會那時候想要造反的人不是二皇兄，而是蕭家？”初月晚冷不丁地想起來。

  初永望正低頭看池子裏的魚，聽後在橋頭停下來。

  “不會的。”初永望平淡，“初永年那種人不會願意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一定是他早有二心，蕭瑤華對他而言隻是如虎添翼罷了。說來，裕寧不是不再調查這些了麽？”

  初月晚猛一下意識到自己又說起這個話題來了，忙擺手：“皇兄皇兄，裕寧不是故意的！”

  初永望神色未改：“沒事了，觸景生情，我也忍不住想說這些話。”

  “皇兄為何忽然想到這邊來看看呢？”初月晚跟他繞著魚池溜達。

  “因為那杯香茶吧。”

  “那茶麽……皇兄上次給了裕寧好多，感覺會喝不完的。”

  “喝不完就拿去送人，反正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宮裏好多東西，就連人也一樣，閑久了，隻是白白消耗。”

  初月晚咂摸著他的話。

  初永望這次故意沒有自己來，也是怕觸景生情。雖然這景是從來沒見過的景，這地方卻容易讓人想起很多事。越是沒見過，越覺得有什麽空蕩蕩的缺著。

  早該來看一看。

  那個人死之前，若來走動過，會不會沒有如今這麽多雜念了。

  初永望不喜歡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對任何人都一樣有所保留。更不要提自己和另外人的關係，更是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