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交待全都不一樣
作者:眾人嗟我獨      更新:2020-12-12 11:48      字數:2512
  “父皇覺得兒臣見過誰,兒臣就該見過誰。”初永望答道,“可在裕寧的事情上,兒臣一定要將自己的判斷告知父皇,決不能因錯判了方向,而讓裕寧遭受更大的傷害!”

  老皇帝從床榻上站起身,在他麵前踱步。

  “裘鳴……”老皇帝道,“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讓你母後回到裘家,縱使早就已經沒有裘家了。”

  初永望垂頭不語。

  “可你母後一直對朕忠心耿耿。”老皇帝道,“朕從不後悔立她為後,朕的心意也從未有所動搖。你覺得……裘鳴若不能改變你的母後,接下來會怎樣做?”

  “他會來煽動你和晚晚呀。”老皇帝忽然回頭看著他。

  初永望咬唇。

  “你覺得他不會傷害晚晚,朕也覺得不會,但是或許他會綁架晚晚,要挾朕,要挾你母後,或者……強迫晚晚承認自己是他們‘裘家’的後代。”老皇帝道,“怎麽就不可能是裘鳴呢?”

  初永望也有些混亂了。

  裘鳴之前才要走了他這裏雲錦書留下的那份京城布控圖紙,若提前埋伏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裘鳴早就見過裕寧不知道多少次,裕寧都已經對他那麽熟悉了,根本用不著突然這樣。

  初永望也有很久沒有見過裘鳴出現,這段時間他去了什麽地方,在做什麽,一概不知。

  “父皇……”初永望低頭不看他的眼睛,“雲錦書臨走之前,留給父皇的那份東西現在在何處?”

  老皇帝疑惑:“為何又突然問到這個?”

  初永望道:“想要趁著雲錦書走後在京城中肆意妄為,不了解雲錦書之前在京城中做了多少籌備,怎麽可能得手?而我們都知道雲錦書之前是替父皇做事,那人若真想得到什麽,就算是裘鳴,也得到父皇您這裏來偷他留下的東西。”

  老皇帝頓時心生疑雲。

  宸極殿固若金湯,他把雲錦書留下的紙卷全都藏在殿內,不可能有人拿走。

  “偷不走,看一眼也夠了。”初永望道,“父皇確定不要拿出來檢查一下嗎?”

  老皇帝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劉存茂,劉存茂急忙去抽出雕花櫃子,在夾層中翻出一個木盒。

  封好的木盒子看起來並無異樣,初永望想著自己那個被裘鳴拿走的,也是裝在了類似的木匣子裏,略有一些區別。

  而他那份已經做好了備份,裘鳴拿走的那個,他做了手腳,裏麵的內容和雲錦書原來的有些細微卻十分關鍵的差別。

  劉存茂將木匣子呈遞給皇帝,老皇帝將紙卷攤開在桌上,叫初永望過去看。

  “朕之前看過,沒有任何問題。”老皇帝叫他看,“朕今後也準備將這東西給你的,你現在看看也無妨。”

  初永望過來仔仔細細地將每一頁都看過,盡管臉色保持著平靜,內心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份圖紙,和自己的那份不一樣。

  不隻是自己改過交給裘鳴的那份,父皇的這一份,也有很多地方不同。

  原本雲錦書就分別給了他們有出入的紙卷,現在加上裘鳴那份,三個沒有一個能判斷出正誤。

  初永望有點懵了。

  雲錦書這是幹什麽?

  那會不會還有第四個、第五個不一樣的?

  初永望沒有說穿,隻看了看,重新交還回去。

  “兒臣知道了。”初永望點頭。

  “你看過就能記住麽?”老皇帝問。

  “兒臣愚鈍,不能一絲不苟地複製下來,但是基本上不會相差太遠。”

  老皇帝道:“那此事交給你去做。大理寺和刑部,暫時由你調遣。”

  初永望極其意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為了你妹妹,必須將幕後作祟之人鏟除。”老皇帝將那重新裝好的木匣子退給他,“朕現在誰也不信,這朝堂之上,人各有心,沒有一個是為了朕的江山!隻有你——你以後要肩負起朕的江山。”

  初永望雙手有些顫抖,結果那條木匣子。

  “父皇相信兒臣?”他不敢確定。

  “朕還能相信誰?”老皇帝反問。

  初永望頓時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低頭應下。

  “傳朕的懿旨。”老皇帝拍案起身,對劉存茂道,“即刻將京兆尹撤換,臨時代任者,等朕的話。”

  ……

  時間一點點過去。

  那些在馬廄中看守的人似乎有些煩了,他們開始頻繁出入,後來隻留下一兩個人看著,初月晚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估算著大概的人員變化。

  因為眼罩,她感覺不到現在是什麽時辰,但時間久了,身體就主動地提醒了她。

  肚子在咕咕叫。

  “餓了。”初月晚小聲說道。

  留在馬廄中的一個中原人聽見她的話,隻是看著她不理。

  “好餓。”初月晚的肚子再次叫起來。

  “你這麽胖,不吃也餓不死。”那人說道。

  初月晚:“我的胖是虛胖,不抗餓的。”

  她說著扭了扭,被捆著的身體沒有辦法大幅度的動彈,但是一動起來,身體上的繩索就將寬鬆的衣袍勒出了身體的輪廓。

  她的身子確實不怎麽胖,像條軟軟的小蟲。

  這些年長開了不少,再加上摩天塔那麽多祭典,總是負重跳舞,到處走來走去作法事接待香客,初月晚想養膘也養不了啊。

  也就是臉永遠也瘦不下來嘛。

  那中原人看她還是個小女孩,有些於心不忍,便問:“想吃什麽?”

  “還可以選的嗎?”初月晚有點意外。

  還以為隻能給啥吃啥呢。

  那人反應過來:“沒得選。”

  初月晚噘噘嘴。

  “什麽都可以。”她故意用可憐兮兮的腔調撒嬌道,“有口吃的就行。”

  那人手裏沒有食物,他交待旁邊的達遝人看好初月晚,轉身出門去找食物了。

  初月晚聽見達遝人的腳步,還有周圍的呼吸聲,現在馬廄中隻剩下達遝人、她和荊叱三個。

  “荊大人。”初月晚盲叫著。

  留下的那個達遝人聽不懂她的話,提著刀警惕地盯著她。

  初月晚屏息凝神,尋著荊叱的呼吸聲,找到了大致的方位,她的兩邊,一邊是那個達遝人的腳步,一邊是荊叱微弱的氣息。

  “荊大人。”初月晚扭頭衝著荊叱叫道。

  荊叱似乎聽見了她的叫聲,微微動了動,那達遝人急忙走來。

  “嘿!”初月晚叫住,用達遝話道,“退後!”

  達遝人被她震動了,竟真的倒退兩步沒有再向前。

  “我和他說話,不會幹預你們。”初月晚用達遝語對那人說,“你留在那裏等著,我是大皋朝福星大將軍,可殺人於無形。爾等急功近利,或許在此間獲得小勝,但卻會輸掉邊關、輸掉‘狼王’的大業。”

  “狼王”是達遝人稱呼首領的叫法,初月晚都是在摩天塔的修習中得知的。

  盡管他們的神係遠遠不同,但是嶽清歡一直讓她盡可能多了解外域的信仰,以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不到這麽早就用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