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九五至尊剝荔枝
作者:眾人嗟我獨      更新:2020-12-12 11:48      字數:2300
  醒了沒什麽大礙,初月晚就回宮裏去繼續躺著了。

  大概對她的反複昏厥已經習慣,初永望這次來看她也沒有囑咐太多,隻是聊一聊大致南宮繆審問的情況,初月晚也說了那鐲子和詛咒之類的事情,初永望顯然沒有放在心上,聽了便隨口聊起別的來。

  這兄妹倆在屋裏說話,旁人不敢進去打擾,最後還是芙蕖專門進去一趟送個茶水,一進門便見那金玉之軀真龍天子正擼著袖子在桌上忙活,原來是在給小皇妹剝荔枝。

  “啊——”初月晚心安理得地張著嘴。

  初永望將剝好的荔枝送進她口中:“就吃最後一個了,這果子不能吃太多,會上火的。”

  初月晚嚼嚼,吐掉核:“啊——”

  初永望無奈地又剝了一個給她。

  “嗯哼。”初月晚笑得甜滋滋。

  “這回真的不能再吃了。”初永望命人過來將荔枝殼和一點點還沒剝的都收走。

  “皇兄對裕寧真好。”初月晚托腮道。

  “你是朕最貼心的皇妹,不對你好對誰好?”初永望洗了手,放下袖子看著她。

  初月晚心道:裕寧也想對皇兄好啊。

  可是裕寧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她從那一世知道太子哥哥不願意成婚之後,就不再主動跟初永望提起是否要納皇嫂的事情了,回到這一世,她越來越覺得這種隻有他們二人相依為命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上一世隻是不能提起要皇嫂,這一世,也不想在皇兄麵前提起小舅舅。

  初月晚仿佛無法跳出這個坎來,好像自己要是仍然心裏裝著小舅舅,會對不起一直關心自己的皇兄。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次初永望主動提起雲錦書來了:“雲錦書最近跟朕甩臉色,你說朕是直接揭了他的臉皮好呢,還是砍了他的頭好?”

  初月晚呆住。

  “哈。”初永望笑出來,“玩笑話,這人要是死了,朕平日裏得多無趣。”

  初月晚可一點也沒聽出來他開玩笑。

  不不不是、皇兄你和小舅舅已經親密無間到這個份兒上了嗎?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啊!!

  “雲大人怎麽不開心了?”初月晚捏著荔枝核在桌上擺長龍玩。

  “因為你昏過去,朕罵了他一頓。”初永望道。

  “可是裕寧這次昏過去,和雲大人有什麽關係?”

  “他帶你去景郡王府找到那個鐲子,怎麽跟他沒關係?”

  初月晚想想,小舅舅其實挺冤的,明明是自己敲錯門在先……

  初永望看著她擺出來的那一長條彎彎曲曲的果核,道:“大國師說,你夢遊之際會見到一些現世不存在的景象,朕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不知你自己有何想法?”

  皇兄從小就是在篤信神學的父皇、和完全不相信怪力亂神的母後二者之間搖擺的,所以初月晚也不知道究竟他到底能不能信。

  她不想說得太多,引起皇兄的擔憂,便想了想別的解釋法子。

  “大國師說得不無道理。”初月晚聳聳肩,“不過裕寧夢到的,也都是世間之人,或許隻是對所見所聞延伸出的臆想罷了。”

  初永望點了點頭:“若是噩夢,可以讓太醫院開些安神藥。”

  初月晚謝過,撒嬌表示不想吃藥,初永望隻得在她的攻勢下敗陣。

  “好容易醒了,還要出去麽?”初永望問她,“若沒有什麽事,不妨跟為兄講講你都夢到了什麽。”

  初月晚想了好多那一世的事情,不知道可以跟皇兄講點什麽。

  畢竟好像隨便說點什麽,都是和這一世能夠摻雜上的。

  “夢醒了就忘差不多了。”初月晚婉言拒絕,卻轉而道,“皇兄不如講講你的事,裕寧以前小,不懂事,和皇兄都沒有好好相處過。你何時換的那麽凶的中郎將,裕寧都不知道。”

  初永望歎口氣,苦笑。

  “我這輩子沒什麽好說的。”初永望道。

  他眼中有很多意味,初月晚不能看懂。然而無論現在已經是皇帝的皇兄也好,還是他作為太子哥哥的曾經也好,初月晚從來沒有見他開心過。

  總是那麽冷淡嚴肅,拒人千裏之外。

  明明形貌清瘦,一身的書卷氣,卻在披上了龍袍之後變得陰沉可怖起來。

  前世初月晚曾經怕過他,但說不上為什麽怕。

  好像初永望自己也希望用冷若冰霜的氣息將所有人屏退,他拒絕別人接近的模樣,好似一隻蜷縮起來自我保護的刺蝟。

  他不想要皇後妃嬪,甚至不想要一個貼身的伺候之人,是因為他誰也不相信。

  初月晚很是心疼他。

  “裕寧記得些小事。”初月晚將桌上的荔枝核撥開,一臉不懷好意,“皇兄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和雲大人偷跑出宮去玩?”

  初永望一愣。

  “你們喜歡去崇武館對不對?”初月晚說,“後來經緯院課業忙了皇兄就不去了,但是小舅舅還是愛鬧騰,所以嚴太傅總是罰他打手板。”

  “你這都是打哪兒知道的?”初永望不可思議,“母後告訴你的?”

  初月晚才不告訴他。

  初永望篤定是母後說的,畢竟他和雲錦書的黑曆史,當年知道的人已經剩下不多。

  “那個時候皇兄是不是特別開心。”初月晚問道。

  初永望垂眸淡淡地:“倒也沒有什麽開心不開心的。”

  “皇兄有過特別開心的時候嗎?”

  初永望眼眸中微微閃過一點光亮,旋即沉了下去。

  他搖頭:“沒有。”

  初月晚擦幹淨雙手,從小桌案後麵爬過去,一把抱住初永望的後腰。

  “裕寧做什麽?快放開朕。”初永望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地待著沒反抗。

  “皇兄好奇怪。”初月晚趴在他背上嘀咕。

  “朕哪裏奇怪?”

  “明明皇兄的身體是熱的,為什麽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呢?”

  初永望一時說不上話。

  初月晚依然嘀咕著:“會不會是因為皇兄心裏是冷的?這樣的話,裕寧抱一抱皇兄,能不能讓皇兄的熱氣不要散掉,心也會熱起來呢?”

  “瞎說什麽。”初永望回頭,“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是裕寧的道理,沒理攪三分的‘道理’。”

  初永望實在是不知道拿她怎麽辦。

  “皇兄啊。”初月晚從他胳膊下麵鑽過腦袋來,仰頭看看他,“那日要將南宮三公子滅口的人,查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