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差點被當成了賊
作者:眾人嗟我獨      更新:2020-12-12 11:48      字數:2453
  這裏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的房間,房中所有的物品都沾滿了甜膩膩的香粉味,初月晚進來時險些被熏得昏過去,緩了緩才忍住不適。

  別的不說,這裏花花粉粉還挺漂亮的,就是略有些俗豔了。

  裘鳴二話不說,掀開衣櫥便掏了兩件衣裳丟給初月晚,讓她裹上那件一看就知道是翹家跑出來的小白棉襖。

  “我們在這裏,不會被發現嗎?”初月晚接過衣服問道。

  “今日這間房的女人包出去了,寅時回來。”裘鳴說。

  初月晚看了看手裏那件桃紅色的軟緞,是成年女子的尺寸,她裹了兩圈還是不能防止拖地,便揮著長長的兩袖向裘鳴求援。

  “穿個衣服都穿不明白。”裘鳴說著便走來,隨便幾下便把寬大的衣服裹成了合身的。

  初月晚很驚訝,看看鏡子裏,自己好像一個打雜的小童仆了。

  “這是怎麽裹的?”初月晚好奇。

  “這裏女人的衣服都有特殊的剪裁,隻要抽其中一條帶子,整件衣服就可以脫落。”裘鳴道,“隻要按照剪裁的布片進行重新折疊穿戴,長短都隨意。”

  “你好了解,是不是經常來康樂坊看這樣的衣服?”初月晚追問。

  裘鳴不說話了,睚眥麵具靜靜地對著初月晚。

  初月晚很認真在發問,不知道他看自己幹什麽。

  “沒有男人不來康樂坊。”裘鳴用力把她的腰帶係緊。

  沒有男人不來康樂坊……

  初月晚重複念叨了兩遍。

  這裏做的飯那麽好吃麽……

  “那女人可以不來麽?”初月晚又很真誠地問。

  裘鳴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冷冷道:“一會兒出去了,什麽都別問我,不然當場宰了你。”

  初月晚抿唇忍住滿肚子的好奇。

  “好了,出去。”裘鳴指向房門。

  “出去以後呢?”初月晚聽到外麵人來人往的聲音,有些莫名的緊張。

  “出去再說。”

  “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我會盯著你。”

  初月晚心跳得好像要從嘴裏冒出來,她小步挪向那道門,不時回頭看看裘鳴。

  裘鳴站在牆邊默默注視著她。

  “要是我跑了,或者告發你呢?”初月晚問。

  “那就要看看是你的腿和嘴快,還是我的刀快了。”裘鳴提起刀來。

  初月晚就是那麽一問,並沒有問出什麽意料之外的解答。

  那麽一不做二不休,出去。

  她轉頭走向門口,舉起雙臂正要將門拉開。

  外麵人影往來,腳步聲靠近,突然“吱呀”一聲,房門霍然被推開了。

  初月晚嚇愣在原地。

  “那混球沒錢想白嫖?做他媽的美夢!老娘還真就不怕他了!”一高挑女子話音潑辣高亢,昂首挺胸踏入房來,猛地瞧見了初月晚,“喲,這小丫頭哪兒來的?”

  “我……對不起!”初月晚急忙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和我一起來的那……”

  她回頭一看,裘鳴已經不見蹤影。

  嘿你逃得要不要這麽快!

  好過分啊!

  那女人到處看了看,沒見到旁人,卻又低頭審視了一番初月晚身上的衣服。冷笑一聲,砰然將房門一關,揪起初月晚的後脖領把她拎到床邊。

  “合著老娘不在的時候,你進來偷東西!”那女人柳眉倒豎。

  “我不是這裏的人!”初月晚急忙說。

  “你不是這兒的,還是憑空從外頭飛進來的?”女人才不信她的話,“康樂坊每年都要新進一批你這麽大小的丫頭,年頭年尾的尤其多。誰不是這個時候過來的?隻是能活到我這個年紀的不多。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能活這麽大麽?”

  初月晚驚恐地看著她。

  那女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腳趾勾著繡花鞋顛了顛,道:“我知道什麽人的東西偷不得。”

  “我就是找件衣服穿。”初月晚還癱坐在地上,“我是被……”

  說著她忽然仰頭,看到房梁上反著光的刀刃兒,裘鳴的麵具正直勾勾盯著下麵。

  “你自己沒衣服穿麽?”那女人問。

  初月晚搖頭:“沒來得及穿……”

  她站起來按著自己身上的這件:“對不起擅自穿了姐姐你的衣服,我可以脫下來還給你的,你放我走,我以後再也不犯錯了,好不好?”

  那女人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慣犯啊?從我這兒順走的東西,隻有一件衣服嗎?”

  初月晚不知道怎麽解釋。

  那女人猛地從床上下來,用力扯掉她的腰帶,整件桃紅色的軟緞隨著衣帶掉落而散在地上。

  “你個不要臉的小賊,偷到你老娘頭上來了還想跑?!”那女人揪住初月晚就揮手要打。

  “別打我我是公主!”初月晚抱頭喊道。

  “你是公主我還是皇太後呢!”那女人火氣上頭,要扯初月晚的小棉襖。

  房梁上的裘鳴刀刃一震,蓄勢待發。

  突然那女人停住了即將打上去的手。

  她扯過初月晚的袖口瞧了瞧,捏了捏料子。然後猛地將她的衣領撥開,拽出她脖子上那根繩。

  “不要!”初月晚護住自己的長命鎖。

  那女人才不管,仍抻著那根繩子拽出長命鎖來,掂量了一下這塊金子。

  “這不是尋常人家配得起的東西。”那女人心裏也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公主不好說,但肯定出身不低。”

  她鬆開那塊鎖,又在初月晚渾身上下捏了一遍。

  初月晚癢得慌,一邊憋屈得掉眼淚一邊又忍不住想笑,難受死了。那女人把她按在地上查看,她就在那一片軟緞上邊滾邊躲,忽然看到那件脫下來的軟緞上有一處繡著像字的紋路,仔細一瞧,寫著“輕鴻”。

  是名字嗎?

  那女人捏完初月晚,差不多確認了。

  若是偷的別人家貴女的衣服,那貧寒的女孩身體也做不了假,不是瘦骨如柴就是粗糙強壯,可是這個小姑娘細皮嫩肉,溜光水滑。身上全是軟綿綿的閑肉,一摸就知道平時嬌生慣養,怕是連針線都不給碰。

  出包不成,還攤上大事了。今日倒的什麽八輩子血黴。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那女人馬上放開初月晚。

  “我是……”初月晚忽然不敢再說,抬頭瞄著房梁。

  那女人也跟著抬頭,沒看見上麵有人。

  初月晚卻知道裘鳴一定換了地方藏著,忙對著那女人搖頭。

  “是你撞進我屋裏的,我可沒拿你怎樣。”那女人還以為她帶了同夥,馬上辯駁道,“我還沒來得及打你呢,可不算數啊。”

  “輕鴻,幫幫我。”初月晚試著叫了衣服上繡的名字,那女人果然愣住了。

  “你怎麽知道……”那女人說著看向地上的衣服,明白過來,“好,你記住我了是吧,那你說吧,怎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