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其實是他搞的鬼
作者:眾人嗟我獨      更新:2020-12-12 11:48      字數:2290
  “殿下,這塊金子是?”芙蕖見她一直捧著,有些直覺似的不安。

  “沒什麽。”初月晚笑笑,將那塊長命鎖放回衣襟裏,“對了芙蕖,寒香和鄧姑姑出宮還鄉這麽些年了,過得可好麽?”

  “鄧姑姑的兒子在西域往來經商,前兩年雲大人的信使說在邊疆見過,後來沒有消息了。”芙蕖道,“寒香大約嫁人了罷,出宮後再也沒有她的回信。殿下怎麽想起她們來了?”

  初月晚默了默,道:“隻是忽然想起來的。”

  芙蕖知道殿下有心事,也有秘密。可這些不再是她能細問的,便不說了,弄好她的頭發便扶她上.床。

  “芙蕖回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坐會兒。”初月晚說。

  芙蕖無奈從後門退下,合上珠簾。

  初月晚等她走了,迅速起身,從前門進院,那條斷腿拖慢了她的步子,她一路從椒房殿的偏門出去,跨過小橋,直到有棵大樹的那間宮殿。

  “十一哥哥!”她叫道。

  “小十三?”背後傳來一個男聲。

  初月晚回頭,門外站著一個容貌俊俏的年輕男子,正好奇地看著她。

  那正是長大後的初永奕。

  “十一哥哥。”初月晚看著他,艱難地轉過身,“你為什麽……要弄那個紙人啊?”

  初永奕愣了一下:“你……”

  初月晚:“那紙人上麵的字,是你的字啊。”

  初永奕徹底僵住了。

  “你傻嗎?”初月晚急忙拉住他,“要是我沒把紙人燒掉,皇上知道了,肯定會查到你身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是我哪裏犯錯了嗎?”

  “不是因為你。”初永奕低下頭,麵露慚色,“不是因為你。”

  “可是那就是為了攔住我,給我傳話的,不是麽?”初月晚道,“究竟是誰‘自作孽不可活’?”

  初永奕搖頭,抓住她的手從自己袖上弄下去:“你發現是我了,我不能說。你要是告訴別人,我會死。”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初月晚承諾。

  “那也不能告訴你。”初永奕說著,忽然想起什麽,把她拉進院中,小聲道,“小十三,皇上他不是以前的九皇兄了,你知道嗎?”

  初月晚不能理解他的話。

  “皇上不好,他……”初永奕說著忽然扭頭往外麵看了一眼,巡邏的人提著燈走過,他將初月晚拉到陰影中,躲過那些人。

  “皇兄怎麽了?”初月晚問。

  “皇上被蠱惑了,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初永奕等人都走了,才煞有介事地道,“就和先皇一樣,他們當上皇帝以後,都變得很可怕。小十三,你要小心皇上。”

  初月晚不完全明白,也不能認可他的話,但是此時還是忍住了沒有反駁。

  雖然太子哥哥的性情有些別扭,可對裕寧一直是很好的,無論哪一世。

  “那‘自作孽不可活’的,是皇兄嗎?”她擔憂道。

  初永奕用力搖頭。

  “十一哥哥是想提醒我注意身邊的什麽人,除了皇兄以外,還有誰?”初月晚想不到了。

  那紙人看起來應該是男性,其他的,就都沒辦法判斷了。

  “不說這個了。”初永奕似乎很害怕這個問題,“對了小十三,雲錦書回來了,你要嫁給他嗎?”

  初月晚那則婚約在宮中傳了許多年,人盡皆知。初永奕提起來也不奇怪。

  “我已經退婚了。”初月晚道。

  “什麽時候的事?”初永奕驚訝。

  “前些日。”初月晚拍了拍自己摔斷的腿,“在這之後。”

  “我聽說你摔了腿。”初永奕道,“想去看你,可是皇上不讓我去。他的眼神看起來……像要殺了我。”

  “皇兄不會殺十一哥哥的。”

  “他會的!”

  初永奕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他攥緊雙手,初月晚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氣聲。

  “他可以殺掉任何人。”初永奕固執地堅持著。

  初月晚知道他的性子執拗,握住他的手安慰。

  “十一哥哥,你先不要怕,也不要再弄那些嚇唬人的東西了好麽?”初月晚道,“若有什麽事情,去椒房殿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初永奕許久才平靜下來,點了點頭。

  “那我回去了。”初月晚道,“十一哥哥多保重。”

  “我的冠禮……”初永奕忽然說道,“我的冠禮小十三會來嗎?”

  初月晚竟然不知道他的冠禮要到了,跨過門檻的腳停住:“我會來的,在什麽日子什麽時辰?”

  “明日巳時,在這兒。”初永奕道。

  初月晚疑惑:“皇子冠禮,難道不是應該在乾英山或者宗廟舉行?這次冠禮後,十一哥哥應該封王了才對。”

  “沒有的。”初永奕搖頭,“皇上,沒有安排我的冠禮,但是我算著日子應該就是明天,本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現在,小十三也會來,那就太好了。”

  初月晚怔怔地點頭答應他,轉身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初永奕忽然想起她的腿上有傷。

  “不用了十一哥哥。”初月晚婉言回絕,“不要讓人知道我今天來見過你。”

  ……

  為什麽都亂套了呢?

  前世的事混亂成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楚。

  先是母後的病情令人心憂,又是當初可能是被毒死的,現在十一哥哥又提醒自己當心皇兄,還有那個不知所雲的紙人。

  初月晚根本睡不著,索性點了油燈,拿紙筆來攤在小幾上寫寫畫畫,想要把所有的事情串成一條線。

  現在,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她執筆在“自作孽、不可活”這列字上畫了個圈。

  這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十一哥哥在警告自己。

  有一個更加可怕,可怕到不敢提及的人,是自己要麵對的人。

  太子哥哥被蠱惑了,父皇也被蠱惑……前朝的大臣從太子哥哥登基以來已經進行了大換血,所以不大可能是前朝的人在蠱惑他們。

  後宮的人太子哥哥並不親近,很難說有所關聯。

  還有什麽人?

  初月晚這個時候才後悔自己對周圍的人事了解太少,或許現在得不到任何解答,等到了那一世,或許應該多多接觸才好。

  她頭痛地擱筆躺下,拍拍胸口的長命鎖。

  京城上下事什麽都精通的小舅舅,要是你能幫幫我就好了。

  她說罷,一瘸一拐地穿過小道,走回椒房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