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有種害怕，就在心底慢慢湧現。

  她這是在跟自己道別嗎？

  “不都一樣嗎？”秦歡在這一刻，似乎已經不在乎跡深司會怎麽想，她倒是想他什麽都記不起來。

  這樣她就放心了。

  至少她不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陪著他，愛著他，守著他，他不至於那麽簡單。

  一樣嗎？

  他的想法都還沒說。

  她憑什麽就覺得他的想法就是她所期待的呢？

  跡深司不明所以，今天的她像有些奇怪。

  與那日在辦公室碰麵的時候，少了一些堅定，少了一些堅持。

  倒是多了幾分疏離，冷漠。

  “淩澤來找過我了......他跟你一起來這裏找我，關於你的事我也聽他說了，隻是我治病期間我好像忘記一些事了。”

  聽到跡深司的話，秦歡眼睛一疼，滾燙的眼淚盈眶而落：“什麽都沒忘，獨獨就忘記我與你一起經曆的事情，或許你根本不想擁有那些記憶，所以才會選擇遺忘。說實話，我以前也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麽，一次又一次選擇原諒你，選擇妥協，相信你是愛我的，相信選擇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一切有都多可笑......”

  “.......”跡深司聞言，薄唇抿起一條直線，湛藍的眸深邃。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後悔愛上他了嗎？

  望著她那悲傷，沉痛的雙眼，眼淚朦朧，他心一縮，渾身有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樣，透著一絲寒意。

  秦歡不看他，是怕看到他那好看的雙眸，她怕自己說不出那些決裂的話。

  她微微側頭，看著其他地方，繼續低聲道：“跡深司，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既然說好的今天把事情全部說清楚，那我們就一次性談清楚，免得弄得大家都尷尬。”

  “你想了些什麽？”跡深司緩緩眯起狹長的眸子，盯著她絕美的側顏，與她離得這麽近，可感覺像隔離著千山萬水一樣。

  距離是那麽陌生。

  連一個擁抱，一個親吻，都仿佛好像是那麽遙不可及。

  他也想了很多，特別是淩澤跟他說了那些話後，他承認，自己有所影響。

  猶豫著要不要來，聽聽她會說什麽，或許能找回一點點記憶，可這會兒聽到她說的話，就好像要與他保持距離，要放棄他一樣。

  這一點讓他心裏莫名的慌了起來。

  也不知道在慌些什麽。

  秦歡不知道他心裏所想，隻

  是看著別處，淺淺扯唇一笑，眼淚滑落，聲音低啞了幾分：“我在想，我們之間的關係.......”

  關係？

  跡深司聞言，眉頭微蹙，凝著她慢慢轉過頭來望著自己漆黑眼眸，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複雜萬千。

  “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也懵了。

  一時間猜不透秦歡想說什麽。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

  秦歡深吸一口氣，朝前邁了幾步，就那樣走到他的麵前，兩人還是有一些身高差距的，站在他跟前她就顯得是那麽渺小。

  她就那樣望著他，目光灼灼，眼淚在眼眶中閃爍著，微微勾唇：“我想說，我放棄了.......或許一開始我還會堅持著愛你，等你，盼著你能活著，現在想想那隻是我一廂情願而已，一直都是我自己搞不清楚狀況，才會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放棄？

  聽到這兩個字，跡深司瞳孔一縮，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錯愕，慌亂。

  “你確定想放棄了？”他在問她，聲音很輕，很輕。

  如果真想放棄，又何必來這裏找他呢？

  秦歡心因為他這一句問，感覺像被攆碎了一樣，痛得千瘡百孔，她卻依然麵帶著微笑，就算要結束，也得要體麵一些。

  她是沒有能力，沒有力氣再愛了。

  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更不想讓他再痛苦一次。

  盡管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

  但這就是她的答案，她的決定。

  她現在還能做的就是救阿容。

  不想再有人為了她，而受傷，死亡。

  所以，再痛，再難受，她也咬著牙承受。

  她依然笑著，笑顏如花，語氣是那麽堅定，執著：“對，我放棄了，這是我的決定。你的決定和答案我也不想聽了。我們給彼此一點體麵吧，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帶來了，字我已經簽好了，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更幸福。”

  秦歡邊說邊從自己身上衣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她顫顫的伸出手，遞到了跡深司的麵前。

  望著那遞到了麵前的離婚協議書，跡深司眸色一斂，伸手接過。

  協議書右下角已經簽上了秦歡兩個字，那字體是那麽幹淨，秀麗，也透著幾分幹脆。

  他原本來到這裏，會聽到她說起與他的故事，與他經曆的事，那怕是一句挽留，一個擁抱，一句不舍都行。

  或許他就動搖了。

  可沒想到她說的是放棄，想要離婚。

  “..

  .....”跡深司腦袋瞬間因為這遞給自己的離婚協議書，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隻是呆呆的望著離婚協議上麵寫的每個字，所有內容他竟然看得是那麽仔細，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時間也在這一刻像停止了一樣。

  秦歡緩緩垂下手，看著他認真的盯著協議書裏的內容看，眼淚在眼中打轉，她咬著唇，轉動著眼，紅著眼眶喃喃出聲：“協議書裏我把你給我的東西，我都全部還給你，Y,Z網球社是你為了東方玲而創建的，我還你。跡部財團的股份，那是你拿命換來的東西，我還你。我們一起居住的那一棟別墅，哪裏有我們的記憶，記載著我們點點滴滴發生過的事，但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也還你........你存在銀行裏的錢，我一分沒動，我也還你，至於商鋪我們就用轉租的方式吧，以後由敖寧與你對接，我不會插手這個事。這要的話，我們兩個就算兩清了.......誰也不欠誰了。”

  “.......”她說話，那些他曾經轉給他的所有積蓄和財產，都統統還給他了。

  就像她剛所說的那樣，兩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