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歡一怔，驚愕的睜大眼，他那雙眼變得犀利了幾分。

  像一道X光一樣，看得她心慌。

  因為身份的事？

  還是因為跡杭諾？

  他到底知道些什麽？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還說什麽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何必在這裏鬧情緒，糾結呢？又不幾歲的小孩子對吧？”秦歡也不否認，他要誤會就誤會吧，說不定那就是事實，她也懶得爭辯。

  可肩膀上的力度因為她的話，變得更重了幾分，幾乎捏得她痛得皺眉。

  “你愛他嗎？”跡深司目光灼灼，就那樣緊緊相著她，一字一句低問。

  他不鬧。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幾分。

  雨還沒有停。

  繼續瓢潑落下。

  四周寒意更沉了幾分。

  將兩人緊緊包裹。

  愛？

  聽到這個字時，是那麽沉重。

  秦歡垂下眼簾，眸光閃爍，沉吟片刻才緩緩道：“學長曾是我的夢想，我喜歡跟在他身後，喜歡站在角落裏看他打網球，所以我也喜歡上打網球，他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舍棄打網球的想法，盡管他之後離開了學校消失了幾年，我心裏的初衷仍還是沒有一絲改變，直到家裏出事，我不得不依靠你這個老板，哪時候我才知道夢想是多麽可笑呀？沒有錢什麽事也做不了。我很感謝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現，但我從來沒想到我的困境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害死了最疼愛我的爸爸，你毀了我的家，還要假惺惺的說你愛我？跡深司，你不覺得可笑嗎？”

  聽到這些話，跡深司眼底一抹沉痛浮現，抓著她的肩膀微微無力的鬆開，身體也晃了一晃。

  一股刺痛感在胸口開始慢慢撕裂，蔓延開來。

  他險些站不穩。

  “........”他突然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一句愛她的話，在這一瞬間變得是有些諷刺了。

  就像她說的，很可笑。

  見他不說話，秦歡才抬眸又迎上他一張陰沉的俊臉，繼續道：“可能你覺得很驚訝，因為你病了，什麽都忘得幹幹淨淨的，那些經曆過的痛苦，你一點感覺也沒有。是，你是為了我才報複秦家的，才讓我爸自願死來化解你心裏的仇恨，這些不怪你，因為是我們家先毀掉你和東方玲的幸福。但有些事已經存在了，就你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哪裏，不能當著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在孩子流掉那一刻，其實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瓜葛了，隻是我們都不願意放棄，也不願意看清現實而已。比賽前一晚，你的朋友

  洛白月跑來找我，罵了我一頓，他說的話也沒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你也承受了不為人知的劇痛。”

  “.......”

  “我就想著，或許真是因為我的錯，害了你，害了東方玲，也害了爸，更害了秦家，我就是一個煞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我就應該離你們遠一點.....”秦歡說著這話，眼眶微紅，眼淚掉下，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跡深司心錐心的痛。

  抬手捂住胸口，凝著她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

  “你沒錯.....這些錯都是我造成的，跟你沒有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跡深司苦笑，眉眼彎起，眼角透明的液體流出，他凝著她，眸光輕柔，手緩緩抬起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低啞而蒼白：“原來，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麽痛苦.....”

  秦歡聞言心一窒。

  痛得心髒都緊縮起來。

  他最後一句話，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捅進她的胸口。

  幾乎血肉模糊。

  “........”

  她抿緊唇，牙齒咬緊。

  幾乎咬出血來。

  她就撐著傘，與他麵對麵站立著。

  兩道目光絞著彼此。

  一個沉痛。

  一個慌痛。

  “我死心了.....”跡深司薄唇輕扯，眸光暗然，輕輕開口：“對不起，打擾你了，祝你幸福。”

  話落，他站直身體撞開她的肩膀朝出口方向走去。

  秦歡身形一晃，手中的傘一抖，而跡深司已經離開了。

  她側身看著雨中的身影，是那麽冷傲，是那麽絕望。

  走得很快。

  一會兒雨中就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他死心了？

  她滿意了。

  終於結束了。

  可為什麽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卻發現一顆心痛得都快碎掉了。

  “嗚嗚....”

  見不到他的身影後，秦歡手中的雨傘從手中滑落，風一吹就將傘吹得在地麵翻滾幾圈，而頭頂那冷冰冰的雨水落下，淋濕了她的衣服，她的頭發。

  她慢民蹲下身子，痛苦的捂住嘴哭了起來。

  那哭場是那麽撕心裂肺。

  原來，放棄是這麽難受。

  結束，是這麽生不如死。

  .......

  而這頭，跡深司從別墅裏走了出來，走到保安室門口，後背的痛意再次襲來，身影一晃整個人像無力支撐摔倒下去。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然後使不上一點力氣爬起。

  他的病越來越重。

  後麵也會變成殘廢坐輪椅，甚至會死。

  離開她，也未必不是一間好事。

  他隻會給她帶來痛苦。

  “先生......你怎麽了？我幫你打120.。”

  見他摔倒了。

  保安嚇到了，趕緊撥打120的電話過來。

  跡深司什麽也聽不見了，緩緩閉上眼，就那樣痛得昏死過去。

  .........

  秦歡在雨中哭累了，才回別墅，在回別墅的時候聽到遠處有120急救車的呼救聲，但她沒有多想，想著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就趕緊回屋裏。

  可走到門口卻見餘茜淚流滿麵站在哪裏。

  秦歡一臉驚愕，哭紅的眼，滿臉是雨水的臉，渾身沒一處是幹的。

  “媽......”

  餘茜沒有說話，而是走過來將她一把抱住，哽了聲音：“如果你還想哭，就抱著我哭，媽媽保護你。”

  一句保護她。

  深深的刺痛了秦歡。

  原本哭累的她，眼淚瞬間濕了眼，聲音沙啞，“嗚嗚嗚.......”

  抱緊餘茜再次泣聲哭了起來。

  或許是真的覺得委屈吧。

  雖然隔離得遠，沒聽見秦歡與跡深司說什麽，但可以看得出來兩人很痛苦。

  不管她們發生了什麽事。

  她都要保護好秦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