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

  談何容易。

  發生了這麽多事，不可能當著沒發生過一樣，還裝什麽事也沒有，繼續跟他在一起？

  秦家的事，爸爸的死，都是她無法接受的。

  秦歡身形晃動，搖搖欲墜，就那樣絕望的看著他靠近過來，她厲聲怒吼：“別跟著我了，我不想看到你....你再跟上來，我就死給你看。”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我會給你解釋的，別任性。”

  看她如此決裂，跡深司心裏很沉痛，也怕她出什麽事，怎麽能放心她一個人離開。

  更別說，她提到了死。

  他緊緊跟著，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她走兩步他也跟著繼續走。

  這一刻，他整顆心都揪緊了。

  洛白月也跟著出來，俊臉滿是擔心，也趕緊出聲勸慰道，“秦歡，你別激動，有什麽事我們好好商量嘛，就算阿深做的不對，可你也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對不對？你不要再退了下，下麵是台階你摔下去怎麽辦”

  聽到他們的話，秦歡覺得好笑，諷刺。

  事情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要解釋什麽，還擔心她做什麽。

  他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讓她生不如死嗎？

  她又不是傻子，不想再被他們玩弄第二次。

  “有什麽好解釋的？他步步為營，處處都算計得這麽死，把秦家弄得家破人亡，叫人來侮辱我，後麵還給我寄我u盤提醒我，恐嚇我……連車禍都敢作假來騙人，這麽一個可怕的人，我看到他就渾身恐懼。”秦歡看著他們三個人，眼睛流著眼淚，心如死灰，憤怒的低吼：“你們都是演戲的高手，不就是一命抵一命的事嗎？何必這麽大費周章，直接給我說，我這條命給你們就是。”

  他們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無非就是為東方玲報仇嗎？

  她受了爸爸的疼愛，愛護，受了秦家的恩惠，養育之恩。

  她可以替秦洛來償還這一切。

  這個時候秦歡已經慢慢朝後退，一直退到了大門口台階上，她的身後還有長長的階梯，大概二十米長的樣子。

  她此時情緒特別激動，邊說就往後麵退，根本沒有注意有什麽。

  如果正常的走路跡深司也沒這麽擔心，可是她現在情緒這麽一起一落的，他擔心的要命，可又不敢更靠近。

  生怕，會激怒到她。

  可他要怎麽做。

  “秦歡……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應該先給你說清楚的，不該瞞著你，你聽話好不好，過來，別退，你過來我身邊，你想怎麽罵我，想怎麽打我都行，你過來好不好

  。”跡深司眸色沉痛，緩緩伸出手去，想去拉她過來一些。

  再退她就要摔下一階梯了。

  秦歡看著他還深情款款的樣子，就那樣怔怔的看著他，目光深深，嘴角驀然就笑起了一絲弧度，“跡深司，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可能，你就譴責過後半生吧，我跟這個孩子一起死替你的女人贖罪，這樣你滿意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成全你......”

  她邊說，邊撫上自己的小腹，心如止水的看著跡深司的臉，眼神是那麽決裂，冰冷的讓人心疼，恐懼。

  話落，她是笑著，臉上淚痕斑斑，整個人站在哪裏，是那麽單薄，是狼狽，她眸光潰散的轉眸看著站在跡深司身後的東方茉，眼神定住。

  “欠你姐的，我還給你.....”

  一命抵一命是嗎？現在她就還給他.....

  從此不再欠他們什麽了。

  下一瞬，她就朝後退了幾步，腳下一空，整個人朝後一倒。

  “不要……”

  跡深司麵色一變，驚慌失措的聲嘶力竭喊出聲來，眼底驟起一抹慌痛，伸手出去，卻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撲了一個空。

  晚了，他沒有抓住她。

  隻聽見了一聲悶哼聲，然後就見秦歡的身影摔倒下去，順著從長長的階梯滾了下去，她的身體不停在階梯上翻滾著，速度是那麽快。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隻在一瞬間，像世界都被定格了一樣。

  跡深司刹那間也被定住了，腳挪動不出半步，就那樣傻傻站在原地，手指攥緊，一雙眼死死的瞪著摔下去的秦歡。

  深深地凝著她翻滾著的身影，隻覺得她每一個滾動的身影都似翻滾在他的心坎中一般，那般沉重，那般奪人呼吸。

  “秦歡……”洛白月都被秦歡的舉動嚇到了，驚呼一聲，然後朝下麵奔下去。

  東方茉直接呆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秦歡會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不過，這也是她活該。

  沒了跡深司的孩子，他們兩個永遠都不可能不計前嫌，回到原來的樣子。

  秦歡翻滾落地時，整個人已經摔得沒有了一絲力氣，滿臉都是撞傷，而穿的褲子已經被鮮紅的顏色染紅。小腹絞痛，就像有千萬隻手狠狠地抓，狠狠地拽，狠狠地強行將什麽東西從她腹中剝離，額頭上大汗直冒，

  她雖然痛得快要昏厥，可她意識還是清醒的，強烈的感覺到疼，仿佛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而下身也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還在流，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抽離，慢慢

  地慢慢地離她而去，她慢慢挪動著手，可一絲力氣都用不上，手指微微顫抖著，她迷糊的睜著眼，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冰冷的細雨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臉，打濕她的眼.....

  孩子……

  她嘴裏蠕動著，卻沒有了力氣。

  她什麽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孩子竟然是跡深司的，他藏得真深。

  每天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在所有人的麵前都演戲。

  她哪來的力氣去承受他這些陰謀算計。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孩子，別怕，媽媽陪著你，我們一起離開，我不會丟下你的。

  “秦歡……”

  誰的輕喚那樣嘶啞沉痛？

  跡深司楞了片刻，才從階梯上衝下來，是的，他幾乎是用衝，腿還不用跑，每一步都是那麽痛，比起這一點痛，哪能跟心頭的痛比？

  他跑到了秦歡的身邊，看著渾身是血的她，他幾乎快要瘋了。

  “洛白月，開車過來。”他彎下身子將她抱她，聲音幾乎是用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