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就是雲沉水？ 裴淩淩聽了驚蟄略帶欣喜的聲音，額角青筋直爆，恨不得給得瑟的驚蟄一拳頭，但她還是壓下了心口濃濃燃燒的心火，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覺得長成什麽樣子才叫好看？”

  驚蟄眯著眼睛想了會兒道，“我覺著子雅先生就長得不錯。”

  “……”

  裴淩淩滿頭黑線的看他，單不提驚蟄所說的子雅先生隻是一個虛名之號，根本不是真名，子雅先生也早在三百年仙逝了，也不曉得驚蟄是從哪本老黃曆裏麵看見過人家的麵容，而且那人是以妖豔的美而出名，堪稱紅顏禍水，不僅女子為他傾倒，連但是在世的帝王都想要將他攬入後宮，但卻遲遲無果，是為史書上香豔的一筆。

  “行了行了……”見驚蟄似乎還思忖著想要列舉，裴淩淩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消了他的年頭，“既然你看他們二人都是醜不堪言，那看我是不是也一樣的感覺？”

  裴淩淩斜斜的看了眼驚蟄，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煞有其事的搖搖頭道，“你的相貌不施粉妝，在當今就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怎麽會醜？”

  被驚蟄鄭重其事的誇獎說的一愣，裴淩淩幾年沒紅過的臉突然有些熱，嘴裏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嗎？”

  看來驚蟄隻是在對於男子的相貌認知上進入了很大的誤區，女子的容貌倒是認的清楚。

  “我也知道你重生一世有好多事情施展不開手腳，你該慶幸你命大。”驚蟄哼哼唧唧半天擠出來幾個字。

  “我本就因為剛剛蘇醒，力量隻有三四成，給你劃破了道時空口子之後現在每天隻能清醒兩個時辰，你今天來的碰巧，才能剛好見得了我，我看那個男人上輩子親自殺了你，你應該也是恨他恨得牙癢癢，若是想要我幫你去殺那個男人的話，就要乖乖幫我增長力量，說不定我還能……”

  “這就不勞煩了。”知道要幫驚蟄增長力量的方法就是殺人，裴淩淩皮笑肉不笑回絕了。

  她心裏還沒有完全弄明白驚蟄幫著自己重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也看不清楚驚蟄的立場是如何。

  這人總是笑意盈盈，實則深不可測。

  臉上帶著笑的人，背後總是會藏著把刀，指不定什麽時候被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而且驚蟄從剛才見到她開始就一直催促著自己去殺人，她心裏不喜這種事情，自然也從一開始見到鳴風弓弓靈的興奮中冷靜了下來。

  “你聽說過江湖上的一個傳說嗎？”見驚蟄悶悶不樂的樣子，裴淩淩緩緩的開口道，“傳言有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前半輩子殺人無數，手上沾滿了無數無辜的生命，視為江湖首惡，還自己成了一個魔教，不少人聞之名號都喪膽，而且這魔頭喜怒不定，有的時候一聲不響就沒了命。”

  “他殺人之後會吸光人血來練一種功夫，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不過也是陰邪的很，但是聽聞那魔頭突然有一天就沒了消息，據說是碰上了命中的另一個煞星，魔教群龍無首，這麽些年來也已經銷聲匿跡了。”

  歎了口氣，裴淩淩無奈的笑笑。

  “我想著應該是去還債了，人隻要是殺了人，身上就會有債，不還完是不會有清淨的一天，更何況他殺人無數，晚上睡覺估計都會睡不安穩吧？人手上的血太多了，就放不下了。”裴淩淩的聲音低了下去，她又何嚐不是想到了自己。

  若是她上輩子殺的人少一些，是不是最後的結果就不會那麽痛苦？

  聽了裴淩淩口中的辛秘，驚蟄臉上的笑意微僵，很快恢複了正常，笑著點點頭道，“這我確實有所傳聞，不過這不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嗎？你一個女子怎麽會記得如此清楚？”

  裴淩淩斜眼瞄著他，把驚蟄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才慢悠悠的說道，“我以前被邱姨娘和爹爹關在小祠堂的時候，旁邊挨著藏書閣的門，門雖然是鎖上了鑰匙，但旁邊的窗戶都是開著的，我隨隨便便就翻進去了，裏麵的藏書很多還有遊記列傳，比起跪小祠堂來的有趣的多了，跪祠堂的次數多了，我已經把裏麵上上下下的書全部都看了個遍。”

  驚蟄幹巴巴的笑了笑，附和著說了兩句，“原來你小時候他們還這樣虐待你。”

  隔了好久，他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不殺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