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睜著驚恐的雙眼，嘴唇變的煞白。 裴淩淩笑著看她，給出了另外一個建議：

  “不過，你若是與我好好說說，說不定也還有一條生路，比起安穩一日之後出府這條死路，著實是好上了不少，你說呢？”

  柳兒紅著眼睛哭著給裴淩淩叩了幾個響頭，誠誠懇懇的說了幾句表忠心的話之後就起身，她附在裴淩淩的耳邊把之前自己如何和裴如月設計陷害她掉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三小姐是眼紅小姐明明勢不如人，脾氣刁鑽，卻總能叫邱姨娘不管不顧的寵著，而三小姐做錯了什麽事情都會被責罰嚴令，一時心裏氣急了才想著找小姐的麻煩，其實之前在清雪湖的事情早在狐裘送進小姐屋裏的時候三小姐就謀劃著準備了……“柳兒苦著臉道，她雖然也覺得這事兒做出來讓人不齒，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不得不為了邱姨娘幫襯著三小姐，就算她做事不過腦子。

  裴淩淩隻耳尖的聽見了幾個字，心裏嘲諷的笑了笑，原來就連柳兒一個丫鬟都看出來邱姨娘寵愛她已經過度，她當時卻看不出來這口蜜腹劍的女人身後究竟藏著怎麽樣的一把刀！

  是她認人不清，是她瞎了眼才會覺得邱氏對她好！

  上輩子裴淩淩曾懵懵懂懂的伏在爹爹的書房門口偷聽到幾句話，那時裴老爺歎了口氣道，“淩兒年紀大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以後怎麽樣就隨她去吧。”

  想法幼稚的裴淩淩還滿心歡喜的以為是爹爹以後都不會再約束她了，現在卻能體會到裴老爺那一聲歎息裏麵的無奈了，她在娘親臥床不起的短短幾年被邱姨娘“寵”廢了，爹爹才會對她如此失望。

  “你也覺得邱姨娘甚是寵愛我？”裴淩淩笑了笑，斜了一眼柳兒，“交代你幫著裴如月的就是她了吧？”

  柳兒一聲不吭，隻老老實實的聽著小姐說話，捏著衣角的指尖微微泛白。

  “怕是裴如月根本不知道你那時是向著她的，才會如此愚鈍的叫丫鬟毒打你，我看那個對你下手的丫鬟是實打實的幾巴掌，不過那個開口扯了裴如月勸著認錯的那位倒是和其他人不太相同，該不會是一位和你情意深重的好姐妹吧？”裴淩淩的眸心幽暗，開口問道。

  裴淩淩上輩子被傳囂張跋扈，脾氣火爆，所以身邊的丫鬟一直都隻有柳兒一個貼身伺候著，但其實是她身邊的人是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的被邱氏拿開了，脾氣糟糕的這些話都是離開她的下人以訛傳訛傳出來的，拿了錢之後他們就有了一張巧言善辯的嘴。

  真正張狂不知好歹的人其實是裴如月。

  聽了裴淩淩不假思索的問話，柳兒彎著的腰身僵住了。

  “雖然我與翠止關係較好，可是我們都是有各自的主子，衷心不二，今日她是見三小姐下手太狠才一時氣上心頭，說錯了話，怕是回去少不了鞭子……”柳兒的聲音陡然低下去。

  她被裴如月苛待了一陣子不值得一提，翠止可是要一直跟在裴如月身邊的，吃的苦頭隻能自己咽下去了。

  裴如月對待下人不分輕重，一有疑心就是一頓毒打，這件事府上都心中有數，人人自危，就算是她身邊的人都因為裴如月這疑神疑鬼的性子遭了殃，今天幾個跟著裴如月進來的丫鬟雖然麵貌清秀，可是袖子裏還不知道藏了多少疤痕。

  “既然如此，你若是得了空子見著她不如聽她訴訴苦，順便問問她……”裴淩淩伸手自顧的看著修剪渾圓的指甲，氣定神閑的開口道。

  她淡然的坐在那裏就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場。

  柳兒抬頭狐疑的看了眼裴淩淩，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小姐怎麽就篤定自己能夠見得了翠止，更何況，翠止可是裴如月貼身的丫鬟，她若是見到了，裴如月那裏肯定也會得到消息。

  “你見到了翠止，就問問她在三小姐那邊受了多少苦，幫襯著感慨幾句，你看看翠止可有哭出來，若是還能忍得住你就下次再去說，若是她說忍不住了，你就問她可想了結這無休無止的苦頭？”裴淩淩對她笑笑，似乎知道柳兒心裏在想些什麽。

  這麽誘人的條件，她不信翠止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