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說假為真
作者:佚名      更新:2020-03-15 05:30      字數:3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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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說假為真

  能被吳自道這麽珍而重之藏起來的畫作,而且還是吳自道的父親留下來的,如果是假的,玩笑可就開大發了。

  何求羅超兩人正在觀察古畫的時候,王金躍同樣也在觀望。

  身為博麗拍賣行的鑒定師,王金躍能被石怡婷以高薪聘請而來,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單論某門技巧可能不如何求羅超二人,但他的優點卻勝在見多識廣。

  金銀玉器,書畫雜項,隻要是上了手的,或多或少都能給你講出些許門道出來。

  跟周誠打了個眼神,見他沒心思打理自己,王金躍倒也不在意,直接湊到跟前觀察起那副畫來。

  這幅孔雀明王圖,但從布局上看,的確具有典型的唐朝風格。

  唐朝崇拜佛教,這一點人盡皆知,特別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武則天,更是為了讓自己的帝位更加穩固,直接命工匠建造出一尊大佛,用的麵孔,正是她自己的容貌。

  除了這位武聖後,唐朝剩下的帝王也都是佛教的忠實信徒。

  唐朝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也足以表明在當時,佛教的地位又多麽崇高。

  上崇下仿,因此,當時各方人士也都對佛教研究頗深。

  像閻立本、吳道子、盧楞伽、姚思元、張南本這些個名畫家,從他們手上出來的佛教畫卷更是多不勝數,眼前這幅孔雀明王圖儼然便是其中一副。

  但讓何求和羅超兩人把不準的是,這幅擺明了是唐朝風格的佛教畫卷上麵居然沒有印戳。

  沒錯,連一枚印戳都沒有。

  但凡是流傳下來的古畫,隻要經過某位收藏家的手,大多都會在上麵留下一兩枚印戳,蓋章狂魔乾隆爺更留有傳聞,曾留有大小印章三千餘枚。

  雖然是野史傳聞,但其中可信度還是有一些的。

  試想,這麽一位帝王都會在自己的藏品上蓋下印戳,而這幅古畫,上麵卻幹幹淨淨,半枚印戳都沒有。

  仔仔細細端詳了許久,何求偷空瞥了吳自道一眼,兩人目光剛好在半空中相交。

  偷看還被抓到,何求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當即幹咳一聲,隨手將放大鏡遞給師弟羅超,看到這裏,也算是差不多了。

  而羅超拿著放大鏡,仍自琢磨這幅畫的真假。

  見何求放下手中的東西,吳自道主動給倒上一杯熱茶,迫不及待問道:“何大師,這幅畫......怎樣?”

  捧著茶杯,何求潤了潤嗓子道:“這幅畫,不管是畫工還是筆觸,都是正宗的唐代畫作,而且紙張也是當時極為珍貴的龜紋宣紙,不過我看裝裱似乎有點問題,應該是後人裝的吧?”

  俗話說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分鍾,這三兩句話的功夫,吳自道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沒錯,這幅畫是我父親請港台那邊一位大師重新裱的,因為之前的畫軸,已經有些腐爛了。”

  何求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照你這麽說的話,那這幅畫,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還正在看畫的羅超忍不住抬頭:“師兄?”

  何求一個眼神瞪回去,羅超頓時沒了動靜,連帶著手裏的放大鏡也被收了起來。

  見兩人這副模樣,王金躍微微蹙眉,將放大鏡隨手揣進兜兜,捧著茶杯小口喝茶也不吭聲,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這幅態度卻讓吳自道臉上的笑容淡了半分。

  “王專家,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兒?”

  王金躍原本不打算拆穿何求,可既然主家問了,他自然也不能繼續瞞著不說,拿起人錢財替人消災,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東西,我有些看不準。”

  話不用說太滿,吳自道既然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自然算是半個圈裏人,一句話聽完,臉上笑容再次縮減半分。

  何求臉色刷的拉了下來。

  “王專家,說話可要注意點口氣,眼力見兒不夠就不要出來幫人鑒寶,萬一你一句話讓人走了寶,損失算你的還是算人家的?”

  羅超心裏多少也有點打鼓,可師兄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他也不好繼續裝聾作啞。

  “王專家應該是國家古董鑒定所的會員吧?我孫淩師兄好像也在哪裏。”

  在場的都不是聾子,這麽一句威脅意味濃重的話出口,誰還能聽不出個所以然。

  王金躍鑒定專家的證書正是由鑒定所那邊出具的,羅超這句話的意思,已經明顯到了極點。

  吳自道的臉色隱隱有些發黑,何求則不以為然。

  想要拆他們師兄弟的台,也不知道看看自己的位置在哪兒擺著,就沒聽說過言多必失這麽一句話嗎?

  王金躍臉色騰的沉了下來,羅超話裏說的孫師兄,他知道,巧的是,對方是鑒定所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對方這是以勢壓人。

  繼續說下去,肯定會得罪這兩位,照羅超兩人所說,隻要王金躍說錯了話,接下來的下場自然是吊銷鑒定證書,以後有可能再也沒有獲得證書的機會。

  但不說,王金躍於心難安。

  “老王,說說看,哪裏看不準了,我也挺好奇的。”

  就在三人都忽略了周誠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王金躍眉頭一挑,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

  這一次,不隻是羅超,就連何求的神色都隱隱有了些許變化。

  “小子,馮都未已經被人死了,剛才的事情,我可以做主既往不咎,你不要自誤!”

  麵對何求的冷聲威脅,周誠淡笑著揮了揮手,示意王金躍繼續說下去。

  看了一眼周誠,王金躍隻覺得心底燃起一捧熊熊烈焰,連帶著老臉上都冒出些許濃重的紅意:“好。”

  “按正常情況下而言,這東西既然是傳承下來的老物,上麵勢必應該有曆朝曆代收藏家的留下的印戳,就算是中間有所斷代,但創作者的印戳也應該有的。”

  “但是這幅畫上,什麽都沒有。”

  “不得不承認,這幅畫筆功的確出眾,布局更是巧妙,而紙張的顏色和年代感也都十分充足,但沒有印戳,他是真品的幾率便會大大減小。”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王金躍這才深深鬆了口氣。

  吳自道足足愣了半分鍾,低頭看了眼鋪在茶幾上的古畫,又看了看畫作末尾,許久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見狀,何求黑著臉剜了王金躍和周誠一眼:“吳總,這話雖然有點問題,但從畫工和紙張上看,的確是難得的珍品,大可留下來收藏。”

  “而且,一個拿著鑒定專家證書四處晃悠蒙人的家夥,和一個毛頭小子,他們的話,可信度低到了極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我師承薑老,對古畫頗有幾分研究,相信我沒錯。”

  “而且這幅畫是佛像,就算有印戳,也有可能是蓋在了天頭地頭這種空地方上,你不是也說過,你父親曾讓人重新裝裱過嗎?”

  “也有可能是裝裱的時候,畫卷上的印戳被裝裱匠弄丟了。”

  何求再三挽救,但吳自道的臉色仍舊說不上好看,最關鍵的是,導致吳自道心情糟糕的兩個元凶,此時卻坐在一旁喝茶,跟個沒事人似的。

  看到這一幕,何求心中怒意更勝,甚至有了把兩人按死在鄯西省這處小泥潭裏的想法。

  盯著周誠足足看了好一會兒,何求突然悶哼出聲:“周誠,你既然是吳總請來鑒寶的人,總得說上兩句話吧?”

  “坐在一旁充大爺?你這習慣,可不太好。”

  “而且我很好奇的是,你對這幅畫的評價是什麽?”

  見何求直接把矛頭對準了自己,周誠稍稍咧了咧嘴:“我以為你這老狗能忍到什麽時候呢。”

  這話一出,何求師兄弟兩人臉色頓變。

  周誠隨意瞥了一眼古畫,當即毫不留情道:“還用評價嗎?假的就是假的。”

  何求強子忍著怒意道:“既然你說這東西是假的,理由呢?紅口白牙就說這麽一副品相上乘的古畫是假的,我是不是應該問一句,你到底是何居心?”

  “假的就是假的。”

  聽到這樣的話,何求當場被氣得臉色發青,羅超更是失態指著周誠嗬斥。

  “周誠,注意你的措辭,何師兄可是省級文物鑒定專家,書畫保護協會的副主席,就算是鑒寶之爭,也總該保持風度!”

  “抱歉,我對不講規矩的人從來不講究風度。”

  麵對周誠這幅反應,何求接連深呼吸幾次,末了,這才調整好心態,指著周誠質問道:“好好好,我倒是頭一次遇到像你這麽不講道理的家夥,給我一個說法,否則從今往後,我和你不死不休!”

  堂堂京城出身的鑒定大師,居然被一個小年輕冷嘲熱諷,何求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關鍵的是,這家夥還是馮都未的弟子,甚至口放狂言,說要替馮都未報仇?

  這小子,像這樣的家夥,留下他,絕對是個禍患!

  雙眸死死盯著周誠,何求心中已經做好了盤算,隻要他說不出個所以然,自己馬上就打電話給京城那邊。

  勢必要將這小子封殺在圈子裏,讓馮都未的一腔心血化為泡沫!

  “想要說法?”

  周誠身子微微前傾,指尖在畫紙上輕輕刮了一下,絲毫沒有傷及紙本,但指甲蓋兒裏,卻多了些許紅色粉末。

  當著何求羅超以及吳自道的麵,周誠一口喝光杯中水,然後將水杯倒放。

  指尖在杯底敲了敲,周誠從畫卷上刮下來的紅色粉末盡數落在杯底。

  白瓷杯底,紅色粉末,紅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意蹭了蹭指尖,周誠這才咧嘴抬頭:“這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