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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輸？

  “這小子怕不是個傻子吧？居然敢跟周大少賭鬥？”

  “誰不知道周家底蘊深厚，周老爺子更是數得上號的收藏大家，周大少隨便從老爺子手裏掏點寶貝出來，就絕對能秒殺這小子十條街啊！”

  “完嘍完嘍，這小子死定咯。”

  周圍議論聲紛紛，孫文倩心中越發緊張，抓著周誠的小手，手心裏滿都是汗水。

  “周大哥，要不然......算了吧？”

  周誠拍了拍孫文倩的肩膀以示安慰。

  “沒事，我心裏有數。”

  言罷，周誠看向周瑞：“怎麽賭？”

  周瑞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在這鬼市，我周家還算數得上話的，所以客隨主便，不過我需要加上一條，如果你輸了，她，歸我。”

  直到現在，周瑞總算露出自己的獠牙，直指目標孫文倩。

  不提孫文倩還好，提及孫文倩，周誠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不可能！”

  對於這個答案，周瑞似乎早有預料，被周誠拒絕也全然不在意。

  “既然是賭鬥，總得有個彩頭吧？”

  周瑞故作思索，好半晌才略顯為難道：“我就不用說了，畢竟周家的攤位上隨隨便便挑一件出來，就夠你花上兩年的，可你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來什麽值錢的東西啊？”

  和周瑞打了這麽久的交道，周誠早就把他的性格摸得透透的，聽著這語氣，如何猜不出他是什麽意思？

  “你想要什麽？”

  “我平時也沒什麽愛好，除了女人外，就隻有古董了。”

  頓了頓，周瑞故作歎息道：“上次壽宴上的那個瓦硯，爺爺說仿的還算不錯，我吃點虧，那東西勉強算個彩頭吧。”

  周誠眼簾低垂，眼眸深處劃過一抹精光。

  “那瓦頭硯已經被你摔碎了！”

  “可是我聽說，馮都未最近收了一件漢代瓦硯，和你當時準備送給爺爺的那隻，一模一樣？”

  抬眉看向周誠，周瑞語氣中多出幾分審訊意味：“難不成，有兩件一模一樣......”

  “可以。”

  不等周瑞說完，周誠非常果斷的答應下來，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知漢代瓦硯的事情，但看得出來，周瑞對瓦硯，似乎有種勢在必得的執念。

  因為有之前的接觸，周誠很清楚周瑞的脾氣性格，能讓他惦記這麽久，瓦硯應該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不多時，寬闊的街道中央便擺上了一張圓桌，兩側杵著兩根高光燈。

  錦盒中的銀兔毫建盞已經被拿出來，而建盞對麵，則擺著周誠挑來的香盒。

  有周瑞背後撐腰，餘正德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各種得意。

  隔空點了點銀兔毫建盞，餘正德興奮道：“你可得好好感謝周少，不然估計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真正的精品銀兔毫建盞。”

  “至於你這香盒。”

  上下仔細端詳了一陣周誠拿來的黑色盒子，餘正德癟了癟嘴：“這算什麽？垃圾都不如的破爛？”

  “我說周誠，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縫夾了，拿破爛跟周少的建盞比？”

  周瑞雙手環胸站在一側，臉上仍自掛著淡笑。

  身為周家大少，下一任周家家主，周瑞實在不屑於親自下場過招，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為周誠的表現實在讓他失望。

  “是不是破爛，還說不準。”

  周誠輕輕的磨著牙，語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濃重戰意。

  “這還不是破爛？”

  餘正德氣極反笑：“你真是當在場的諸位都是瞎子嗎？拿一個破香盒糊弄人？”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噓聲。

  “行了，把盒子砸了，看著礙眼。”

  掃了香盒兩眼，周瑞抬頭看向周誠：“限你三天之內把瓦硯給我送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餘正德聞聲就要動手，周誠上前一步護住香盒：“你想幹什麽？”

  “嘖，周少看不上這種破爛，讓砸了它，你不僅瞎了還是個聾子？”

  “鬥寶還沒結束，香盒還是我的。”

  周誠一手護著香盒，抬頭看著足有一米八的餘正德：“砸了我的香盒，你賠的起嗎？”

  聽到這話，餘正德不由得嗤笑出聲：“一個民國的黑盒子，我賠不起？”

  “你賠不起！”

  周誠眼神中劃過一絲譏諷，正準備收起銀兔毫建盞的周瑞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還有你，麻煩你把我的建盞杯子放下！”

  “你的杯子？”

  周瑞聽到這話，感覺就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周誠，腦殘也要有個限度！”

  “嗬嗬！”

  回給周瑞兩個字，周誠抓起香盒，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塊純棉的抹布：“腦殘的，不一定是誰！”

  周誠這邊話音剛落，便抄著抹布在香盒表麵開始大力摩擦，不止於此，周誠又掏出一瓶液體，沾著液體繼續擦拭。

  前後被抄了一塊抹布一瓶丙酮的攤主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的局麵，又打消了開口的想法。

  隨著周誠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大，破舊不堪還沾著油漬的香盒開始逐漸露出原本麵貌。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餘正德怔了一下：“周少......”

  話還沒說完，周瑞便無情無情打斷：“擦，讓他擦，我不信他能把一個民國的香盒擦成清朝的！”

  聽著這樣的話，周誠嘴角咧了咧。

  前後不過十分鍾功夫，隨著周誠抬手，那個原本黑乎乎的盒子已經變了模樣，雖然單看顏色還是有些偏暗，但整個香盒卻呈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紋路婉轉，香盒表麵呈現出黑紅顏色。

  看著手底下的恢複部分原貌的盒子，周誠這才抬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冷意濃鬱。

  “我當然沒辦法把這香盒擦成清朝的。”

  把盒子推到高光燈下，周誠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去的快意：“因為這盒子，是明初的，明初剔犀如意雲紋八棱香盒！”

  一言既出，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哄笑聲。

  方才周誠買東西的時候，其他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十萬塊錢買到明初剔犀香盒？腦子沒瓦特吧？

  剔犀漆器何其難得，能在鬼市混的那個是傻子？誰會把這樣的精品漆器低價賣出去？

  聽到周誠這話，頭戴遮陽帽的攤位老板也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好似鷹視一般看向圓桌。

  這群人中，又以餘正德笑得最為歡實。

  “我說周誠，你不想輸就直說，沒必要在這裏大放厥詞。”

  “鬥寶輸給周少的銀兔毫建盞，不丟人，畢竟這可是鬼市頭一件價值過百萬的建窯瓷器。”

  “周少大人有大量，就算你輸了，也不會太欺負你的。”

  周瑞淡淡哼了一聲，眼神中掛滿不屑。

  周誠雙眸圓瞪，眼神中似有烈焰熊熊燃燒：“誰說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