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環禮貌的拱手施禮，嘻嘻笑道“小環見過陳公子，我聽瓶兒姐姐說過你~”

  陳晨拱了拱手，回以笑容道“小環姑娘客氣，我可是久聞芳名了。”

  “我們爺孫倆跑江湖混口飯吃，有個屁的名聲。又一個登徒浪子……”

  周一仙瞟了眼陳晨與金瓶兒，小聲嘟囔幾句，也不管二人是否聽到了。又輕咳一聲，才看著自己的招牌說道“仙人指路，便要一視同仁。做生意講究童叟無欺，不管是誰，隻要看相就得付錢啊。”

  “說的有理！”

  “沒錯，老爺子說的有理！沒有銀子誰的麵子也別給~”

  “就得這麽幹，誰也不能……”

  有人湊熱鬧起哄，讓周小環大感丟臉，扭頭狠狠瞪了周一仙一眼！這種事發生過無數次，她還是有些不適應，也拿這個死要錢的爺爺沒辦法。

  周一仙一點不慫，吹胡子瞪眼的回瞪著周小環，梗著脖子道“你瞪我也沒用！還是那句話，這是祖師爺立下的規矩。看像算命十兩一卦，破財才能消災。誰都不能壞了規矩！”

  “爺爺，你…”周小環不禁為之氣結，但她也清楚，在收錢這一點上，周一仙絕對不會做出讓步。

  “啪！”就在祖孫兩個較勁之時，長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陳晨將一錠銀子拍到桌上，微微一笑道“周老伯，這些夠不夠！”

  周一仙見到銀錠頓時雙眼放光，一把抄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又用牙咬了咬，確定不是假貨。這才喜笑顏開的揣進懷裏，然後嘿嘿笑道“夠了，夠了！多謝陳公子照顧生意，你這卦金一定花的物超所值。小環，來來，快拿出看家本事！”

  “我爺爺就是這樣，陳公子莫要見笑。”

  周小環先是對周一先哼了一聲，才不情不願的在背囊之中取出紙筆放在桌上，輕聲道“陳公子寫個字吧。”

  陳晨原本是打算要周一仙來算一算，沒想到他直接把周小環推了出來。微微抬起頭，將視線鎖定在祖孫二人身上，心念一動催動了真實之眼。

  周小環，金丹後期，戰力7890

  周一仙，化神中期，戰力22250

  真實之眼立刻探測出了結果，這也再一次的證實了陳晨的猜測，高級真實之眼的探測上線，就是仙人與凡人的界限。

  “周一仙竟然是這個境界…他雖深藏不露，但距離成仙還有很遠。”

  陳晨忽然意識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問詢周一仙，確是有些不妥。周一仙的反應，也是殊難預料。

  “那就先看看周小環的本領吧…”心思一轉，陳晨便有了主意。提筆在紙上隨手寫了一個字，推到周小環麵前。微微一笑道“那就看看我將來的運勢如何？”

  周一仙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偷偷撇了眼陳晨寫的字，見是一個空字。隨即將雙眼緊緊閉上，滿臉都是騙錢後的竊喜之色。

  陳晨凝視著周小環，看似是在等她的批言，實則正在密切的關注著周一仙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周小環拿起紙張仔細的端詳，一對眸子漸漸從淡然變成了疑惑。忽然探出一隻手，拇指在指節間快速的掐動，眼中神色越發的怪異，似乎是推演出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

  這時，一旁的周一仙又睜開了眼，緩緩坐直身子，臉上再沒有那嬉皮笑臉的神情。

  片刻之後，周小環放下紙張，搖了搖頭道“空者，無也。單獨一個空字，更是空空如也無跡可尋。既是無有，也是無盡。恕我直言，陳公子的命格本是平平無奇，但忽然之間有了轉折，變得虛無縹緲無法預測…”

  周小環露出無能為力的神色，歉然道“小環學藝不精，看不透陳公子的命格運勢。”

  “平平無奇，無法預測。”陳晨似在出神，口中喃喃低語。他現在也不敢肯定，周小環是真的看出了什麽，不想宣諸於口。還是真如她所說，根本什麽也算不出看不透。

  周小環忽然推了一把周一仙，說道“爺爺，我失手了，快把銀子還給人家，這錢咱們要不得！”

  周一仙聞言臉色大變，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死死捂住懷中的錢袋，怒道“這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到我手裏就是我的！死也不拿出來！”

  周一仙這般舉動，活脫脫一個耍賴的潑皮，引得周圍湊熱鬧的修士轟然大笑。

  “嘿，很好笑吧。我孫女就是給各位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有我的真傳，憑她的本事，有什麽是算不出來的。我再提點她一下…”

  周一仙收起財迷的姿態，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湊到周小環耳邊，小聲的催促道“卦金我絕對不可能退回去，門都沒有！你這丫頭怎麽死心眼，隨便說說就行了。你編也得給我編出個道道來！”

  陳晨看著周一仙的做派，眼角不禁微微抽動。心中腹誹不已，難怪這位能在不暴露實力的情況下，在這修士遍地的世界浪蕩逍遙這麽多年，還真是一個戲精。

  “卦金就不用退了。”陳晨看了眼金瓶兒與周小環，擺了擺手道“既然都是朋友，也不用在意這些世俗之物。”

  周一仙猛地轉頭，一張老臉如花朵般盛開，對陳晨笑道“說的對，這黃白之物便如糞土一般毫無價值。根本不入我們的法眼，何必糾結它的去留。陳兄弟你真是老夫的知音啊！”

  周圍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周一仙這種順杆兒爬的不要臉勁兒震撼，這麵皮還真是夠厚…

  “爺爺你閉嘴吧，算我求你了！”周小環臉色脹得通紅，咬牙說了一句。此刻她真想跟周一仙劃清關係，然後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一仙對孫女訕訕一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裝模作樣的擺出了一副不拘外物的入定姿態。

  “承蒙陳兄抬愛，視小環為友。但無功不受祿，且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既然收了卦金，那小環也隻能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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