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腐朽
作者:青釉漫流沙      更新:2020-11-26 18:41      字數:2159
  “九陽真經已交於你等,日後少林前景如何就要看你們的手段了…”

  陳晨緩緩起身,轉頭望向覺遠大師,淡淡道“覺遠大師,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辜負虛竹的一番心意。”

  一語落罷,身形閃爍,陳晨已消失於藏經閣中。

  “阿彌…陀佛!”無色禪師與無相禪師見此情形,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口宣一聲佛號,跪俯在地高呼道“弟子恭送尊者…”

  覺遠大師神情變幻目光閃爍,後背滲出涔涔冷汗,隻覺自己心中一切都被看穿。不自覺的拉住張君寶,一同跪伏於地。

  翌日清晨,覺遠大師借故離開少林,之後再未返回。

  待無相禪師與無色禪師發現之時,已難尋其蹤跡。二僧思及當時陳晨對覺遠的態度,心中頓時升起一個不好的猜想。

  再說那張君寶,本身算不得少林弟子,加之又與覺遠關係密切,因在少林的處境也變得極為尷尬。

  如此半年之後,少林方丈天鳴禪師降下法旨,遣張君寶出山尋找覺遠蹤跡,若尋不到覺遠的下落,則永不得再踏足少林。

  自此之後,江湖上沒有了張君寶,卻多了一位邋遢道人張三豐。

  ………………

  曆陽城中駐紮有千餘蒙兵,與守備曆陽的宋軍兵力相差無幾。這般情況下,蒙軍並未發動攻擊,宋軍卻也不敢對其進行剿滅,一時間形成了暫時的平衡局麵。

  城西一處角落,聚集了數百名蒙兵。時值初夏,天氣開始變得炎熱,這群蒙兵絲毫不顧及同在城中的宋軍,全都脫下身上甲胄,精赤著上身在一起飲酒玩樂。

  角落深處有一處民居院落,小院中異常安靜,屋室內所有物品都已被清理出去,隻留下兩個蒲團。一位紅衣僧人與一名文質彬彬的男子,正盤膝坐於蒲團之上。

  這紅衣僧人,正是震懾天下的蒙古國師,蒙古三聖之一的八師巴。那青年男子為其四大弟子之一的宋天南。

  八師巴年逾六旬,看上去仍是不過三十幾歲的模樣,單論外表年歲與宋天南相差無幾。

  這位蒙古國師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任何人見到他,都會被他那一雙漆黑深邃,又富有智慧的眼睛所吸引,從而忽略他的相貌。這雙眼睛似是有魔力一般,讓人沉迷其中,又能看透人的內心。

  八師巴目光凝視宋天南,直看得這位弟子心中忐忑不安。

  宋天南生性豁達,雖對這位八師巴極為敬重,卻不像其他師兄弟那般言語拘謹,苦笑道“師尊請莫要如此看我,天南心中發慌。”

  八師巴對這位漢人弟子亦是極為喜愛,微笑道“為師忽然心生感應,我師徒二人此次中原之行,實難分禍福。對我而言,或許是一場劫難,但對你來說卻不好辨別。”

  宋天南不解道“師尊可否說的更詳細些?”

  八師巴微微搖頭“不必多問,事到臨頭自然明了,何須多做解釋。”

  宋天南聽之如霧裏看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八師巴緩緩起身,輕歎一聲“蒙哥身死,忽必烈即將登位。今早皇爺思漢飛,你傳來訊息,讓我盡快返回上都參加新皇繼位大典。自聖祖成吉思汗開始,蒙元皇室一直推崇為師。此等大事測試推脫不得。”

  宋天南道“那我隨師尊一起返回上都。”

  “不必如此”八師巴微微搖頭,道“天南,你久未回中原,借此機會去祭拜先祖吧,事後你在襄陽附近等我。那裏是宋元兩方的必爭之地,估計忽必烈若要大舉進,勢必會先將那裏拿下。”

  宋天南點頭道“弟子謹記。”

  八師巴露出慈和的笑容,柔聲道“天南,你雖是漢人,但在四位弟子當中卻最受我喜愛。日後無論你做出何種抉擇,為師都不會責怪於你…”言罷,不理宋天南愕然的神色,身形閃動,飄然而去。

  三日前,陳晨離開少林,一時間卻也不知要去往何處。想起數日前,在自己手中重見天日的寶刀井中月,難免又想起那位放蕩灑脫,豪邁不羈的少帥寇仲。

  腳步掠動間,便向曆陽而去。那裏是他與寇仲徐子陵初遇的地方。

  這一日,陳晨來到曆陽城。舉目望去,城中百姓盡皆戰戰兢兢。宋軍與蒙軍混雜在城中,令滿城的居民惶惶不可終日。

  這是一個處在變遷的時代,紛爭不斷。此時的世道便是這樣,陳晨不像寇仲那樣可以為了天下安寧而戰,也做不到像郭靖那樣,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更像傳鷹說的那樣,胸無大誌擔不起天下大任。

  陳晨漫步走向北門,要從那裏走出曆陽城,去到那處山中幽穀。這條路他當時也隻走過一次,記得並不是很清楚,否則他早已直接位移過去。

  緩緩接近北門之時,一幕場景出現在陳晨眼前,讓他心中不能平靜。蒙軍殘暴,宋軍也已腐朽不堪…

  不遠處,十幾名精赤上身的蒙兵,相互嬉鬧大笑中,拖拽著數名衣衫不整,麵目呆滯的漢人女子迎麵而來。

  北門處,數十名宋軍守兵對比惡行卻視而不見,臉上表情木然,不見一丁點的情緒波動。似是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陳晨立身止步擋住去路,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片刻間,十幾名蒙兵已來到近前。其中一名通曉漢語的蒙兵大喝一聲,叫罵道“居然還有這麽不開眼的宋狗,怕是借了天做膽,竟敢阻攔爺爺們享樂!”

  語聲未落,這名蒙兵抽出腰間彎刀,直劈向陳晨勃頸,要將他立斃當場斬為兩段。

  陳晨不閃不避,一掌伸出抓住刀刃,勁力瞬間傾吐而出。

  隻聽得“哢哢哢”一陣骨骼爆裂之聲,那蒙兵立時間渾身溢血,如一灘爛泥癱軟在地。周身骨骼盡碎,已發不出聲來,隻有陣陣痛苦的嗚咽。偏偏又有一股勁力維持著他的清醒意識,使他即不能昏厥,也不會立時喪命。

  其餘十幾名蒙兵見到同伴的慘狀,不禁麵色大變。心中驚駭萬分之際,卻也激起了他們嗜血殘暴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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