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躬身施禮，曬笑道“我王通區區一介草民，怎敢勞動皇上聖駕。”

  陳晨見二人如此客套，頓覺一陣惡寒，還真是兩個戲精。

  李建成忙上前說道“父皇，兒臣幸不辱命，已將世民帶回”

  李淵目光微微一瞥，落到李世民身上，淡淡道“回來便好”

  李淵的態度讓李世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偷偷給陳晨打了個眼色，勉強提起精神，朗聲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稟明”

  李淵卻是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拉著王通與李神通大踏步邁入太極殿中。

  “世民，父皇現在可是沒功夫理你了~”李建成得意揚揚的翹起嘴角，邁步隨李淵而去。

  李世民麵色發苦，雙足似有千鈞之重，緩緩進入太極殿。他最不願麵對的情況，已經迫在眉睫。

  宮中大宴，分賓主落座，李淵刻意強調這是一次朋友聚會，將董淑妮與所有的歌姬遣退。

  陳晨、李靖、長孫無忌因為李世民的關係都得以賜坐。

  李淵居中，王通在其左手位置，李神通於次坐相陪。

  王通掃視李世民幾眼，隨即俯首到李淵的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李淵麵色驟然變，陰沉的可怕，雙目隱隱泛紅似是要噴出火來。

  王通言罷坐回原位，目光直直盯向李世民，一語不發。

  “啪！”

  李淵猛地站起一掌打在桌上，桌麵震動杯盞傾倒。伸手點指著李世民厲聲嗬斥道“你竟敢勾結寇仲，是打算軾兄殺父要叛國嗎！”

  一語罷滿堂皆驚，不知內情者無不為之心神震動，紛紛駭然的望向李世民。

  “噗通”

  李世民慌忙俯身跪倒以首觸地，惶恐道“兒臣絕無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請父皇明鑒”

  李靖與長孫無忌緊跟著離席跪伏在地“秦王對大唐絕無二心，請皇上明鑒！”

  李建成雖然不知內情，卻也不會放過打擊李世民的機會，冷笑道“這是我李家的天下，對大唐絕無二心，對父皇又如何？”

  李淵冷眼旁觀，李世民雖是他的親子又有超卓的文治武功，卻不著他待見。眼角眉梢盡是冷意，掃了李世民一眼，淡漠道“家國大事國為重，莫言說我李淵不顧念父子之情，你是否通敵叛國日後自會查明，現在…”

  “皇兄且慢！都是自家人，何不給世民一個解釋的機會。”

  細數大唐，有資格也有膽量在這個時候打斷李淵的，唯有手握重權又是李淵親弟的李神通。

  李神通清楚，一旦李淵將對李世民的處置說出口，那就是君無戲言不可更改。那時誰也沒辦法，隻能在這個時候打斷李淵的話頭。

  李淵目光微微閃動，王通再可靠說的話也是一麵之詞，李神通既然開口，這個麵子他也不能不給。心思轉動間緩緩坐下。

  李神通忙道“世民，你先起來。有何內情大可說出來…”

  李建成在一旁插不上話，見李神通如此維護李世民，不禁氣的臉色發青。

  “謝過皇叔”李世民起身恭敬一拜，轉向李淵簡明扼要的說道“兒臣不敢隱瞞父皇，剛才在殿外正是要稟明此事。兒臣與少帥確實見過麵，目的是為了聯合起來先對付突厥的狼軍…”

  “大膽！”李淵怒喝一聲，斥責道“這般說辭，你以為我會相信！”

  此時李世民反而鎮定下來，伸手指向陳晨，不慌不忙的道“回稟父皇，這位陳晨便是少帥的使者，他隨我來長安便是要與父皇商討結盟之事。”

  此言一出，李淵、李神通、李建成和王通紛紛詫異的望向陳晨，誰也沒想過這個生麵孔竟會是少帥寇仲的使者。

  李淵雙眼眯起，李世民既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應當不會有假，板起麵孔再看不出絲毫喜怒。轉頭望向陳晨，淡然道“好膽魄，閣下敢孤身深入我大唐，想來是有過人的本事。”

  “不敢當，有點技藝傍身罷了”陳晨臉上掛著笑容，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淡然道“初到貴地，陳某人敬閥主一杯。”

  陳晨與李淵二人各在長桌一頭，距離兩丈有餘。說話間，桌上的酒杯騰空而起，一寸一寸的緩緩向前飄去，最後穩穩的落在李淵麵前。杯中酒波瀾不起，沒有半滴濺射出去。

  在場眾人皆是武道高手，見此情形不禁叫好，卻又暗自慚愧。自己全力而為也能做到這般地步，卻遠沒有如此的輕鬆寫意。

  李淵麵色微變，知道陳晨是亮了身手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這還真是不是猛龍不過江。

  李淵抬手飲盡杯中酒，放下杯時神色變得舒緩，露出一絲笑容，問道“陳兄弟身手不凡，不知在少帥軍中所任何職？”

  “我與少帥和子陵是老相識，並未在軍中任職。”

  “哦？”李淵眸光微閃，陳晨是寇仲的手下還是朋友，這其中說話的分量自是不同。又道“世民所說的結盟，可有此事？”

  陳晨唇角浮出一絲笑意，回道“確有其事，草原人虎視眈眈的覬覦我中土山河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的兵力也不是我們任何一家能比的，唯有先放下內鬥一致對外。所以才會有次的結盟之事。”

  “結盟…”

  李淵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沉思片刻後問道“此事宋閥主可曾知曉？”

  “肉戲來了～”陳晨心中暗笑，略做沉吟道“宋閥主已經知道，但他不會過問…”

  “這是為何？李某了解宋兄的脾性，豈會這麽容易就同意？”

  “這其中另有隱情，與閥主你也有些關係”陳晨故作神秘的說道。

  李淵十分不解，好奇道“與我有關？”

  陳晨露出為難之色，飲一杯酒才說道“半個月前，霸刀嶽山到嶺南挑戰天刀宋缺。聽他當日所言一是為了當年的顏麵，再者便是為閥主出頭。”

  “大哥真是待我不薄，他現在在哪！”李淵神色略顯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不可抑製的滋生出來。莫不是宋缺與嶽山同歸於盡，戰死了！

  李淵對嶽山的感情並非作偽，是以眼中不自覺的充盈了淚花。

  陳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自誇道“霸刀嶽山當真是英雄豪傑，悍勇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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