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門卷珠簾話海棠
作者:菊與刀      更新:2020-11-25 03:31      字數:3151
  郊外馬場內發生的事很快被壓了下來,可即便是如此依舊傳出了不少風言風語。

  不過是皆由木姑娘遇刺的消息轉換成了身金肉鬼的太子爺,一時間攪得整個太原城內人心惶惶不得安,或是擔心天子一怒伏屍萬裏,以至於人人自危愁雲慘淡萬裏凝一片,擔心那刺客同他們之間如何交好之人扯上關係,繼而牽連到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不保。

  今日已經是太子殿下閉門謝客的第二日,誰都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何事,那日郊外中又發生了什麽。就連派進去想慰問一二的永安王都一連吃了好幾個閉門羹,人人都在猜測那日郊外馬場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或是又同誰牽連上了。

  可僅有的幾位知情人現如今就像囚犯似的被請到了臨時太子爺居住的府邸中,更是不得外出半步,還談如何同人通風報信,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越是看起來平靜的湖鏡表麵下,掩飾的狂風暴雨越甚,隻不過一切都掩藏和偽裝在名為“平靜”。二詞的湖下之中,誰也不清楚這片看似安靜的湖麵何時會傾覆上頭漂泊的小船,連人帶船吞噬入內隻留浪紋波波。

  院中的海棠花依舊,灼灼豔人眼,無風自輕舞。

  “喂,子衾,你說我那天的樣子真的有這麽恐怖的,導致現在我那倆個小弟看見我不僅臉青還腿抖,好像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木青空往嘴裏扔了把炒得香香脆脆的腰果,吧唧吧唧嚼得滿嘴留香。明明那日的她強大到如天神降臨,淺陽餘暉落在她身上,滿地血花綻放的場景,多美啊,怎麽都不懂就沒人欣賞。

  虧她還想在小弟麵前耍個帥,好讓他們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結果反倒好。一個倆個嚇得連臉都白,說話哆嗦就算了,腿還跟倆個風中淩亂的筷子似的隨風飄零,簡直太給她這個當老大的丟人現眼了。

  木青空說得倒是沒錯,那日的朱三三人真的是差點兒嚇得魂兒都快飛了,他們能支撐不暈倒下去已經是用了莫大的勇氣,以至於回去的時候腿還是軟的。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平日裏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小姑娘居然如此凶殘和暴力,手撕刺客就算了,還以一敵十,滿是蔑視的目光掃過時令人不由心悸。

  特別是陽光照耀下,滿身幹了又幹的海棠花色騎馬裝上澆了全身上下的血人裂開嘴對他們露出燦爛潔白的八顆牙齒,手上還捏著一顆人頭,便上被血色染紅的草地上灑落著人的器官與殘肢,唯獨不見整齊的一具屍體,驚悚得不知有多少人回去做了

  噩夢。

  直到今日想起來還是忍不住一肚子反胃,連帶著昨夜隔夜飯都想要嘔吐出來才肯罷休。

  “嗯?”正在聽著暗衛報告事情的歸南山聞言回看了她一眼,將自己邊上的做成小小一口酥的棗泥酥推過去。

  那樣的場景見得多了倒沒有什麽感覺了,人啊,就是的要足漸習慣變/態,因為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會變/態。

  “可我感覺沒有什麽啊,可能是他們沒有看習慣,等以後看習慣就好了,畢竟當我的小弟怎麽能這麽沒用。”木青空喜滋滋的吃著屬於他的那份糕點,一雙桃花眼都喜的要眯成一對彎月牙。

  “聽娘子的意思是還想有下次不成,嗯?”男人尾音微微上翹,透著危險的孤度。

  相處久了自然能聽出話中之語氣的木青空縮了縮脖子,就連拿棗泥酥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連忙搖頭否定,道:“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再說你可答應了以後會養我一輩子。”

  “那麽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我的東西還是我的,如今的我——木青空坐擁整個國庫還有權力,錢多到能數不完。哪裏還需要在做什麽什麽刀尖上舔血的活計,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再說這輩子是這輩子,上輩子是上輩子,你不能總是混為一談,這樣子多傷感情啊。”同人相處得久了,木青空自然知道怎麽順毛擼才會令人感覺到舒服。

  “嗯?繼續?”歸南山聽著小家夥滿嘴口不對心的跑火車,揮手將暗衛離去,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抬眸又看了眼小沒良心的家夥,特別是嘴裏塞了東西鼓鼓的,就像隻偷食的花栗鼠。

  “嗯,繼續什麽?”???

  “青青方才說的,孤的東西是娘子的,娘子的東西還是娘子的,可為夫怎麽記得,娘子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是為夫的,嗯?”歸南山清冷的眉眼半眯,透著危險的味道。

  就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獵人挖好了陷阱,此刻正等著一無所知的獵物往下跳進去,好飽餐一頓。

  “說什麽。”木青空隻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傻了吧唧隨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那才是真的傻不拉幾,本就不大聰明的腦袋瓜子飛快轉動道;“哦,對了,你那日刺殺我的刺客你有找到是什麽人了嗎?現在都過去了這麽久,要是還找不到人,或者是還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這會很令我懷疑你專業水平的,我的太子殿下。”轉移話題是門學問,特別還要如何顯得不突究自然生硬。

  “你猜是誰。”歸南山看著剛吃了酥糕後,連唇邊都還

  沾上了不少餅屑,伸手拂去,帶著薄繭的手最後留戀於那張半啟紅唇上,似乎從他這個角度還能探見裏頭丁香小舌。喉結不受控製的上下滾動。

  “青青這麽聰明,自然能猜出一二。”溫熱的呼吸帶著獨屬於少年清冽竹香的氣息襲卷而來。

  “喂,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麽動手動腳。”那種暗啞帶著壓抑的目光,木青空再是熟悉不過。因為前麵有多少次就是因為這樣被拖上床的,怒嗔牙根道;

  “現在可是白天,難不成你還想白日/宣/淫/不成/,你就算不要臉,我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在怎麽樣也得給我留點麵子。”‘白日宣/淫/’四字簡直就跟從她牙縫中硬擠出來一眼,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裏頭盛滿著氤氳水汽,如同春日枝椏上怯生生,又嬌豔惹人愛的桃花。

  “歸南山,你他媽的可別整日腦子裏頭想的就是這種齷齪事,外頭可還有人,等下要是進來了,我看你披著的這張清風霽月的臉皮子怎麽解釋。”木青空素白小手抵在男人胸膛,感受到屁股底下的底下,抗拒的推著他的靠近。

  “別動,我就抱抱,沒有什麽不做。”歸南山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強壓下心頭足漸升起的綺念,她還小,自己怎麽就能如此禽獸不如的整日想著齷齪事。

  以往自以為傲的定力仿佛隻要一遇到她,馬上就會潰不成軍,滿心滿眼有的隻是將她一同拉扯下地獄,共赴人間極樂沉淪。

  “好,那你答應我隻是抱抱,不能做其他的。”木青空覺得要是相信這個男人的邪才有鬼了,人卻是老實得不敢在動,生怕一不小心撞到個火山口,到時候虧的還是自己。

  “嗯。”

  繡幄鴛鴦柱,紅情密、膩雲低護秦樹。芳根兼倚,花梢鈿合,錦屏人妒。

  身形高大的少年此刻正摟抱著一個嬌小的姑娘坐在懷中,纏綿繾綣的味道在不時散發和彌漫著,白瓷美人蛇膽瓶上斜插的幾枝帶露牡丹散發著幽幽清香,院中海棠色依舊,瓣瓣花瓣入誰夢。

  “青青前麵可有猜測過是誰嗎?”鼻尖滿是深嗅她身上傳來的香甜花濃,隻覺得躁動的心都被安撫下來了。

  “嗯,除了趙氏和木兮顏還能有誰,反正除了他們二人外我可猜不出還有誰能如此恨我之入骨了。”隻是沒有想到她們會如此狠,虎毒尚且不食子。

  木青空覺得原主上輩子到底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趙氏這麽一個是非不分的母親,還有各自心懷牛鬼蛇神的一家子

  人。若不是個手段強硬聰慧的,恐怕早就被啃的連個骨頭渣渣都不剩,來年春日墳頭草生三米高。

  “青青倒是聰明。”男人寬厚的大手挑起她的發絲,與之糾纏於指尖把玩;“欺辱過你之人,孤定讓她們後悔來世間走上一遭。”

  “嗬。”一聲冷嗤,不知是在嘲笑誰。

  “青青難不成因為孤要對她們下手而心軟不成。”

  “沒有。”木青空搖了搖頭,攥住那人一隻玩/弄著她圓潤小巧耳垂的手,繼而道;

  “我巴不得你動手更狠一點,等這裏的事處理好了,我想跟你去大都看看,聽說大都繁華得連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金子,或是從樓上往下扔一塊磚頭,十個裏頭說不定有七個是當官的,所以我想去看看,看看這個盛大王朝的心髒到底生得何等麵貌。”

  “好,娘子既是答應了可莫要在反悔。”男人拾起柔軟小手,置於唇邊輕啄小口。

  “混蛋,誰是你娘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