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終於回來了
作者:沈畫詞      更新:2020-11-20 10:41      字數:2154
  李潛離開京城的第三天,邊疆因為蘇震東離世的消息而大亂,後來不知是誰泄露,說蘇震東的屍首被人侮辱,更讓天下人嘩然。

  一代名將,不幸身死,已然令人唏噓不已,死後連最基本的體麵都沒有,這怎麽能不叫人憤怒?

  鄰邊的小國,對這件事議論紛紛,英雄總讓人欽佩,哪怕曾經身為對手,還是有不少人,為蘇震東的遭遇而憤慨。

  士兵們抗議著要調查清楚這件事,給蘇將軍一個交代,否則會傷了天下人的心。

  外麵鬧得凶,京城裏也不安生。

  李淳一個頭兩個大,他越發覺得自己倒黴,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走運過,發生的這都叫亂七八糟什麽破事?

  先是六年前的那場舊事被翻出來,緊跟著沒多久越武帝就瘋了,還砍傷了李潛,李潛丟了心愛的王妃,現在蘇震東都出事了。

  內憂外患,能不能消停點?

  他整日整日操不完的心。

  蘇震東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李淳也是在行伍裏麵待過許多年的,視蘇震東為偶像,是他畢生所追求的目標。

  他感到遺憾心痛,悲傷憤怒不比任何人少。

  在得知事發之後,他第一時間派人去接蘇震東的屍體回京,隻是偏偏湊巧,有人竟然對屍體做手腳。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大越百姓的怒火一旦點燃,勢必要給個交代的,可鄰邊那些小國,都不是吃素的,盡管他們對蘇震東欽佩,可他們深知,在這個時候發起戰爭,有很大的機率獲勝,於是在短短的幾天內,周邊的小國都在虎視眈眈,戰爭一觸即發。

  蘇震東手下有不少將士,然而出了這件事,士氣低迷,戰爭的輸贏,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打是萬萬不行,不打也萬萬不行。

  敵軍真要兵臨城下,難道還能投降不成?

  幾個小國聯合起來,氣勢洶洶的朝著大越邊境而來,桌上的奏折堆了一山又一山,每份奏折都在提戰爭的事情。

  李淳憂心忡忡,越武帝情況好了些許,雖然不瘋瘋癲癲的時候多了,然而日漸沉迷於煉丹,尋求長生不老之路,完全無心政事。

  現在全靠他主持大局。

  一日又一日,敵軍的鐵騎越來越逼近,士氣卻消沉悲傷。

  大臣們紛紛為此想辦法,呼聲最高的是要求越武帝禦駕親征,以此來振奮士氣。

  越武帝現在那個樣子,別說上戰場了,他連上飯桌都不在乎,滿心滿眼都是煉丹煉丹,讓他去戰場上,隻怕會適得其反。

  李淳滿心憂愁,他拿不定主意,去找了生母德妃。

  德妃如今仍然掌管著後宮,雖然說徐皇後已經恢複了後位,不過她主動提出來不管事務,隻依然由德妃協助料理之。

  她知曉天下形勢,和大臣們的建議如出一轍。

  “看來隻有禦駕親征了。”李淳道:“父皇身體抱恙,我作為太子的,自然有義務替父皇上戰場,且兒臣本來便久在行伍,這回母妃不必憂心。唯獨讓兒臣放心不下的是,此番離去,朝中的政務又該怎麽辦?”

  “可以交給幾位德高望重的元老級別大臣共同處理,我大越朝曆史上有過這樣的先例,遇到特殊狀況,或者處在特殊時期,元老大臣輔政,這是被文武百官所認可的解決辦法。”德妃說道,她身上還有那種超然物外的閑淡,但眉宇間的沉穩卻再難掩蓋。

  李淳放下心來:“如此這般,兒臣也能放心離去,母妃您在後宮之中,也要多操勞一些。”

  “無事。”德妃道:“如今後宮安定,皇上生了這樣的病,眾位妃子避之唯恐不及,歇了爭寵的心思,倒算太平。”

  “即便如此,母妃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等兒臣凱旋歸來。”

  李淳代替越武帝禦駕親征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因著戰事吃緊,幾乎是消息一出來,人就整裝出發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護送著他出了宮門,又離了城門,在陽光的照耀下,長隊猶如長龍,有著氣吞山河的霸氣。

  此時的李淳並不知道,這番離去,他竟再也沒有機會踏足這片土地,也再也沒有機會回京看望一眼他心心念念的母妃。

  李淳離開之後,前朝安穩,後宮平靜,除了越武帝會時不時鬧騰一點,並沒有什麽異常。

  約莫過了三四天,這天夜裏,月上柳梢頭之際,在宮門即將關閉前,一輛馬車從青石板路上飛奔著碾過,疾馳而來。

  “停!”

  宮門的守衛將馬車攔下,厲聲嗬斥道:“什麽人!停下停下!”

  馬車門打開,孫來勝的臉露出來,他拿著手中的令牌,不悅的道:“本公公你們都認不出來了嗎?瞎了你們的狗眼!”

  守衛們見狀,嚇的一哆嗦,忙連聲求饒:“公公,是屬下瞎了眼,不過屬下也是奉命辦事,還望公公莫要生氣!”

  “罷了罷了!”孫來勝揮揮手:“把門給我打開,著急進宮呢!車裏載的是汪真軒大師,先前出宮給皇上尋煉丹爐子去了,這不,回來的有些晚。趕緊把門打開,別攔路,要是耽誤了皇上的煉丹大業,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越武帝不瘋是真的,可人沉迷於煉丹,連天下大業都不顧,這件事皇宮裏裏外外的人都知道。

  守衛歎息著,昔日英明神武的帝王,究竟是中了什麽邪,成了這般模樣。

  歎息歸歎息,他們什麽都做不了,還是乖乖的把大門打開了。

  “走!”孫來勝嗬道。

  趕車的小廝低垂著視線,慢慢的應了一聲,旋即才長手一揮,將馬鞭甩的老高。

  清脆的鞭聲敲打在馬兒身上,響徹整個夜空。

  夏夜的涼風吹在臉上,趕車的男人緩緩的笑起來,他笑聲很沉,混合在風中,竟然聽的人耳朵酥酥麻麻。

  李知怎麽能不想笑?

  這熟悉的宮門,熟悉的城牆,就連長長的城牆上有多少磚瓦,他都無比清楚的地方。

  時隔六年,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