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十四爺不說話了，四爺仍握著我的手腕，仿佛要拂去我手臂上的傷痕，他低頭問我“成了這樣，你也不知道跟胤禎抱怨一句？你就這麽忍著？”說罷，他盯著我看。我嘟了嘟嘴，說道“四哥，我……”

  我不知道該解釋什麽，說白了，我若肯服軟喊疼，十四爺必會不忍，可我自己爭強好勝，一開始又是我戲弄了他。我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可如今，看著四爺眼裏滿溢的疼惜，看著他因我而皺著的眉，看著他擔心我的樣子，我竟愧疚、心虛到不知該說什麽。

  張了張嘴，還是解釋不出什麽，跺了跺腳說“哎呀！反正十四哥不是故意的！”

  四爺見我直直地看著他，隻得妥協下來，歎了口氣說“你這丫頭！”轉而又對十三爺說“你消消氣，胤禎不會是故意把玉冰弄成這樣的。”

  十三爺心裏也明白四爺這是真話，但心裏仍氣著，拉著我在一旁坐下，不再說話。

  四爺則拍著十四爺的肩說“這次是你考慮的不周到了，我知道，你也是被這丫頭戲弄了一次，心裏不服。所以想讓她吃些苦頭而已。但她是因為跟你親近，所以才會跟你鬧著玩的。你看她，都成那樣了，每日還咬著牙堅持。也沒跟我們訴過一句苦，倒是一直說你並沒有故意把她怎麽樣。你也知道，皇阿瑪現在疼她更甚於咱們任何一個兄弟，若她跟皇阿瑪告狀，你早就挨罵了。”

  十四爺茫然無措地對四爺說“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

  四爺沒等他說完就拍了拍他的肩，對他說“我相信你。玉冰和十三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十三也是著急，溫恪和敦恪都已遠嫁，他身邊隻剩玉冰一個妹妹，自然心疼得緊。玉冰更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隻怕她是一直在等你消氣呢。可她畢竟傷著了，手臂上那瘀青也確實是你拍的，對吧？”

  十四爺訕訕地點了點頭，四爺說“去道個歉就沒事了。”十四爺看著四爺，見四爺點了點頭。他走過來，對我說“玉冰，我錯了。我沒想到會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十四哥，沒事的，我抹抹藥很快就會好了。”

  十四爺依然內疚的看著我，我指了指坐在我旁邊的十三爺，他會意地對十三爺說“十三哥，我錯了。”

  畢竟十三爺念著十四爺是四爺的親弟弟，說道“跟我說什麽。玉冰原諒你才是正經。”

  十四爺又轉向我，我笑笑說“十四哥若真覺著抱歉，就幫玉冰準備一把合用的弓吧。再放我幾天假，讓我養養傷？”

  十四爺笑了，說道“好！我給你準備！這幾天你就休息吧。我每日去看你。”

  “那就多謝十四哥了。”

  十三爺的臉也不再繃著，四爺在一旁微微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淡淡地說“你這丫頭。往後可不許再這樣逞強了。”

  我點點頭，由著他輕輕揉亂了我頭頂的發。

  十四爺說“午膳就在我這兒用吧，我去吩咐。四哥？”

  四爺點點頭，十三爺見狀也點點頭。我自然是樂意看他們兄弟三人這樣和睦的。開開心心地用了午膳後，十三爺送我回去，四爺也要一起走，卻被十四爺叫住了。我和十三爺見狀，便先行離開了。

  後來我們問四爺，十四爺跟他說了什麽，他淡笑不語，我問十四爺，他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很多年後，我才知道了那一天他們那幾句簡單對話的詳細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