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艱難抉擇

  “難道…首座師叔給她的那顆護心丸藥效失靈了？”司徒雲歪歪頭，又探了一次，確認隻有魂留在體內。

  這魂留體內，靈識卻跑了的情況，司徒雲是頭一次聽說，正常亡故的生靈不消片刻魂靈都會離體了，所以複生術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趕時間。

  趕時間在魂靈離體前救治成功，如若離體了便得招魂靈，時間越長，這魂靈就越難回到原體了。

  司徒雲其實最想學也最有興趣的便是這死而複生之術了，隻可惜，這天苑閣裏，也無人能教授她。

  “咦，等等等等，這可不止一個魂，她體內怎麽如此多魂啊？”司徒雲嚇得有些哆嗦，本來魂靈分開一事頭一次聽說了，今日還碰上這魂穿活人的奇事。

  屈侯軒一聽，箭步衝上前，有些顫抖地觸了觸，她還是原來那樣，更像是熟睡，還活著就好……

  他探了探，隻覺得晚玥體內的真元變得越發奇怪，這吞並之力更強了，就連如今隻有魂在體內時，真元卻還能運轉，並不消散，好些弱一些的魂直接被吸收了。

  “那些是妖魂，在化妖池裏進去的。”楚曜回道。

  “妖魂？”眾人幾乎異口同聲，誰也沒想到妖魂還能進體內？

  其實就連楚曜自己也不明白，單憑晚玥的魂在體內，竟能抵禦那化妖池裏的妖氣而讓肉身不滅，眾妖人並不食之，卻引得妖魂趨之若鶩，還能入體……

  “那……要不先幫她把其他的妖魂給打出來？以免都占了肉身，等會兒靈識回來了，認不到主人可麻煩了！”司徒雲建議道。

  “不可，她肉身本就有傷未愈，受不了一次次外力催打的，即便將妖魂趕出來了，其他妖魂也還會再進去的。”楚曜阻止道。

  魂靈是無法進入生靈體內的，三界之內的生靈都有各自的魂靈操控意識、行動。

  即便是生前修為了得的得道高人化為魂靈後也無法強行占有他人軀體，要麽因某種緣由化成陰靈繼續強行彌留世間，要麽便是往生去了。

  難道是因為黑蓮的緣故嗎？才得以讓妖魂穿行她體內？

  “那…打也打不得，要靈識歸位後那些妖魂怎麽辦？共享一體啊？”

  楚曜出神琢磨著，被金瀟這一番話拉了回來，也是頗為無奈道：“隻能靠她自己了，看她靈識歸體後，能不能占了身體的控製權。”

  “楚公子，你好厲害！這都能知道她還有魂在體內呢！你是怎麽發現的？”司徒雲對楚曜有些佩服了，也想請教一下這位高人是怎麽判斷出來的，自己也好偷師學些經驗。

  楚曜微微失神，神色有些古怪，將臉別過一側，並不作答。

  “小氣…不說就不說嘛，就因為這種藏著掖著的小肚量，才讓那麽多久遠的法子失傳了。”司徒雲小聲喃喃自語，有些不滿。

  在化妖池裏，她被妖魂所控，覆唇相擁時，這才探到那個小小的魂魄，縮在一隅……

  “再不去尋靈識，要是飄到何方，就有如大海撈針了。”楚曜提醒道。

  “我去！”

  眾人看向屈侯軒。

  屈侯軒將晚玥靠在青鸞身上，深深看了一眼，這才起身，突然想起一事：“聽玥劍呢？”

  聽玥劍與晚玥早已人劍合一，心意相通，是十分契合的劍靈，主人遇難，它是不可能獨自跑掉的。

  聽到屈侯軒這麽一問，司徒雲方才想起那把劍，“咦，對哦！我出石門後就沒見到那把劍了！那會兒太著急了，隻顧著把她抬上來……”

  司徒雲回憶了一下，又肯定地補充道：“不過我敢肯定，她當時手裏並沒有握著聽玥劍！”

  屈侯軒不再多問，抬腳便要離去。

  楚曜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方才……玄女像破錯了。如果我沒猜錯，下麵那個空間，也很快就會消失了……”

  如果未能在消失之前尋到她的靈識，那便真的無處可尋了，這鎖魂術一旦釋放，令空間塌陷，至於塌陷去了何方，不得而知，也許便是從這個世間完全消失，或者又是沉淪往複於黑暗中。

  無論是哪種，即使身亡也不得出，無法往生，禁錮在此地，這是楚曜未挑明的話語。

  “那軒哥哥得抓緊時間了！”司徒雲並沒有考慮到消失之後的嚴重性。

  金瀟卻覺得不太對勁，腦子轉得飛快。

  “那若是消失後人還沒上來，會如何？”金瀟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

  ……

  “我一個人去。”未等楚曜回答，屈侯軒又再說了一次，此時已背對眾人，快步離去。

  金瀟知道這師兄是個實心眼，匆忙小跑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師兄……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楚公子，你神通廣大的，還有沒有其他法子？招個靈識什麽的，讓玥師妹自個兒回來……或者飄到個咱們好找的地方？”金瀟大聲詢問楚曜。

  ……

  “那種術法隻有與三界之外的有緣人才能習得，體質本就難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金瀟有些左右為難，雖說師兄修為高強，可下麵那空間是說崩就崩的，豈能眼睜睜看著師兄送死？

  屈侯軒輕輕將手搭在金瀟肩上，隻不過目光並未看向他，而是盯著那扇壁畫，輕輕說道：“抱歉，我食言了，不能親自帶你出去了。”

  “哎。”金瀟有些無力地放下擋在前的雙手，知道這師兄心意已決，不會聽勸的，既然阻攔無用，那便成全。

  屈侯軒行進至壁畫前，在即將觸及那扇壁畫時，他開口道：“……這麵壁畫再也打不開時，你們就不用再等了，魔族清譽還等著昭告天下，想必楚公子定會找出化妖真相，與我閣弟子平安離開此處。”

  “……”楚曜心中訝異，他此話意思一是讓自己務必找出化妖救人之法，二是提醒自己若是這些弟子出了事，自己怕是難脫嫌疑。

  隻是當真沒想到，這皇族弟子，竟是舍生忘死，決絕前去……

  “自然。”楚曜還是允諾。

  “屈侯兄…金瀟不後悔跟著下來……”

  等你歸來之時，還望一起把酒言歡。

  司徒雲見這兩人對話，雖是有些不理解，整得跟個生離死別樣，聽著難受，覺得鼻子一酸，嘴巴撇撇，淚水又模糊了眼睛。

  屈侯軒背著身子，隻見他按下那個機關，壁畫開啟後，他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人完全消失在眾人眼前時，壁畫又再次重新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