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 輕巧一局章
作者:芷雙      更新:2020-11-13 02:59      字數:1931
  傍晚的時候,雨歇,雲散,陽光淡出,彩虹掛在天邊,美麗了紅牆綠瓦的藕荷宮。

  狂風暴雨後的寧靜似乎彰顯了一派太平盛世。

  雨後的清新醉了人,也醉了花草,醉了樹,飲醉的蛙一聲接一聲的鳴叫。

  ??

  夜漸濃了,圓月出,堂前,有鴿子飛來,深青色的爪子上取下紙條,複又放上去一張,玄拓笑了。

  “菁兒,換那一套紫色的裙子吧。”

  “嗯?”她輕惑。

  “今晚,你是一株薰衣草。會淡去所有的黑暗。”他意有所指道。

  隱隱聽道一串串的腳步聲,該到的人終於到了。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大太監吳明允啞啞的嗓聲清蕩蕩的回響在殿堂內外。

  婉菁隨玄拓疾走幾走,齊聲道:“父皇和母後吉祥。”

  抬首卻對上了宣統的怒目,“拓兒,你讓父皇失望了。”

  “孩兒哪裏錯了嗎?”四目相對,玄拓淡笑著朗聲應到。

  “明允,去取了朕剛剛射下的那隻鴿子來。”猶見宣統手上一把彎弓,卻不見箭翎在弓上。

  原來那箭翎竟是一箭封喉射穿了那隻白鴿,看來宣統的箭藝竟絲毫不差蒙古人的哲別。

  虎犢不識子,此時的玄拓雖震撼宣統的冷然,卻也不由感歎,那一方高位,無論是誰都會坐的心驚膽戰吧。

  曉你是父子,也終不免為了那高高在上的權利而血染菊花台。

  彼此在算計中度過人生中的每一天,這,便是皇室的悲哀了。

  鴿腳上,那一張小紙條猶在,吳明允麵無異色的取下,遞到了宣統帝的手上。

  他,早已見慣了宮中的爭鬥了吧。倘若沒了爭鬥,這便不叫皇宮了。

  “拓兒,這是什麽?你說。”他似乎是痛心,也是要給玄拓一個機會,或者玄拓坦白了,他還會再認他這個兒子。

  “父皇還是不看的好,不然??”玄拓突的噤聲,好似有難言之隱。

  “不然什麽?快說。”宣統哪容得他不說之理

  “真的沒什麽,隻是那個——父皇你看了實在不好。”

  “當然不好了,不好的是你玄拓。看看你究竟對你父皇做了什麽?”齊紋綺淩厲的訓斥狂風暴雨般襲來。

  “拓兒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父皇之事。”玄拓再度朗聲道。身為玄拓的時候或許有,但是自從是他文澈之後卻真的沒有做過了。

  宣統遲疑了那麽一刻,似乎有些不忍,一雙手顫顫的抖開紙條,仿似不敢看一般,四處清掃,然後才慢慢低首一瞧,隨即低吟大笑。

  “皇後,我們誤會拓兒了。”說著已將紙條揉成一團隨手拋向了玄拓,“拓兒,還你了。”

  此時的宣統竟是一臉的頑皮,或許這是緊張過後的放鬆吧,這一笑竟是他多年以來唯一一次暢快淋漓的大笑。

  玄拓一把接過,朗笑道:“父皇見笑了,父皇的箭藝猶勝當年,看來今秋的狩獵又有一番好收

  獲了。”

  齊紋綺一臉的迷惑,卻不好發作,“皇上,不知拓兒寫了什麽,讓你開心如此,紋綺也想開心下呀。”

  說著看向玄拓,“拓兒,也讓母後看一下吧。”

  “這??”,低聲推脫,臉上已汕汕。

  “紋綺,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你就不要看了吧。”宣統笑著阻止,卻徒然惹來了更多人的好奇。

  人是奇怪的,愈是不知道的就愈是好奇,同樣的,愈是得不到的就愈是最好的。

  “拓兒,今晚不妨我們家人一起在坤儀宮裏擺宴,拓兒與婉菁一起。紋綺,你便叫了玄卓與其它皇子一同前來吧。”說罷,未等玄拓和婉菁回應已擺駕回坤儀宮了。

  這刹那間的急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眾人還未解惑之時,宣統已離藕荷宮很遠了。

  “菁兒,我們這就去吧。”

  婉菁絞著衣角,猶自不動,這一番爭鬥雖然隻有一袋煙的功夫就雲消霧散了,可是她卻背地裏捏了一把汗,皇後,她似乎太過了些。這些,對於卓,未必是好事。

  澈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的,隨意的布了一局,又隨意的解開。似乎太過隨便了吧。難道他真的放棄與卓的爭鬥了?事情真有那麽簡單嗎?

  然而隻要這江山在一天,這爭鬥便止不了,不是卓也會是別人。

  她早知道那本書的寓意即為:裏應外合。而且他又隨手在第十五頁折了一折,所以今天這十五的月夜便有了這好戲上演。

  澈他未傷一人一卒,已測出了清芸似敵非友。而小德子不過是他的障眼法而已。

  “菁兒,還不走嗎?或許還要本王抱你去?”一聲輕笑擾醒了佳人。

  “澈,你那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麽啊?何以引得皇上解隙呢?”不是隻有皇後好奇,她也是凡人也會好奇呀。

  玄拓眨了眨眼,笑道:“真的是男人之間的秘密,父皇不是也這樣說了嗎。我們走吧。”

  清驍打了燈籠前頭帶路,兩個人舍了轎而步行,一路走一路賞這十五的圓月。

  婉菁突想起一句詩,輕吟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下句還未續上,玄拓已接口道:“但願人常久,千裏共嬋娟。”

  朗朗讀來,婉菁的心已酸酸,人有悲歡離合,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隻想到這樣,人便沒來由的,心突突的狂跳。

  她這一生,終究是錯待了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