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金言和(下)
作者:周明河      更新:2021-02-06 00:53      字數:2086
  大戰開始之後,金軍故技重施,依靠拐子馬實施左右奔突進擊,劉錡部一馬當先,再次以長柄大斧迎戰。金軍經過多年征戰,精銳早已損失殆盡,其餘人馬素養和鬥誌都十分匱乏,因此無法在激烈的鏖戰中抵抗劉錡部的奮勇衝殺!金軍再次被殺敗,宋軍隨即展開全線反攻,金軍一路敗退,廬州隨即被收複。

  嶽飛親率八千最為精銳的背嵬軍以為前驅,嶽家軍還未抵達戰場,金軍已經跑得沒影兒了。偏巧這時張俊得到一些不確實的情報,以為金軍已經退兵,他急於獨吞戰功,便一麵命令劉錡部退回太平州,一麵又要求嶽飛回軍。

  張俊親自率軍耀兵淮上,想要在武裝巡遊之後再行班師,哪知就在劉錡部剛剛南撤之際,急於報複的兀術便揮軍攻打濠州,將張俊的美夢給驚破了!張俊隻好再請劉錡回軍來援,等到宋軍大部會齊準備出援濠州時,金軍已經攻破了城池並擄掠居民而去,張俊又希圖去空城耀武揚威一番,便從楊沂中、王德兩部挑選出六萬人馬去往濠州。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兩路宋軍去往濠州的路上,金軍伏兵突然殺出,宋軍頓時大亂,王德、楊沂中隻身逃回,可部眾大部分被殺或被俘,沿途遺棄的甲胄和兵器無數,可謂狼狽之極!韓世忠奉命自楚州赴援濠州,此時敗局已無可挽回,金軍又企圖阻遏韓家軍的歸路,韓家軍且戰且退,經過一番英勇的搏殺,得以全師而還。

  身在舒州待命的嶽飛聞聽噩耗後,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憤,當即脫口而出道:“國家了不得也,官家又不修德!”他也非常惱恨張家軍和韓家軍的無能,所以怒氣衝衝地對手下大將張憲道:“似張家人,張太尉爾將一萬人去踏平了!”又指著大將董先道:“似韓家人,董太尉不消得一萬人去踏平了!”

  不久後嶽家軍受命開赴濠州南麵的定遠縣,金軍聞訊後就嚇得渡淮北撤。宋軍先勝後敗,全當由張俊一人負責,可他為求推諉罪責,卻反誣嶽家軍逗留不進,又指責劉錡作戰不力,趙構與秦檜都故意偏袒張俊,此事竟不了了之。

  為了更好地轄製諸大將,宋廷又將張俊、韓世忠提拔為樞密使,嶽飛升為樞密副使,留朝任職,即明升暗降,削除兵權。由於受到張俊的排擠,劉錡也被奪了兵權,改任荊南知府。可是嶽飛愛惜劉錡的才勇,奏請朝廷留他繼續掌兵,結果卻遭到趙構和秦檜的斷然拒絕。

  當時陝西戰場的形勢,也讓趙構、秦檜君臣不惜自毀萬裏長城,同時也加快了同金人再次和議的腳步。

  還在紹興十年五月時,吳璘被任命為節製陝西諸路軍馬,六月宋軍於鳳翔城西的百通坊迎戰來犯的金軍,吳璘派部將姚仲出戰,擊破了金軍。閏六月,吳璘因功建節,被授為鎮西軍節度使,升為侍衛步軍都虞侯。紹興十一年九月,吳璘率部與金國統軍胡盞、習不祝所部五萬在剡家灣展開了一場主力決戰,宋軍使用自創的以步製騎的“疊陣法”,最終大破金軍。

  “疊陣法”具體做法如下:交戰時,以長槍隊位居全軍之前,槍手都需要蹲下來,不能起身;槍手身後跟著的是強弓手,強弓手後麵是強弩手,他們都以單膝跪地;強弩手身後是神臂弓手。等到敵軍行進至百步以內時,神臂弓先發;七十步以內時,強弓、強弩都跟著一齊射擊。等到進擊敵軍時,以拒馬作為相隔,以鐵鉤相連,等到一線士兵們傷亡過重時就以後繼者代之,換人時以鼓聲為節製號令。此外,還須有騎兵護從於兩翼,一旦陣法完成,騎兵就可自行退去。

  起初,眾將對“疊陣法”疑慮甚大,吳璘對此解釋道:“此乃古時約束步伍的成例,兵法上早已載明,隻是諸位不知道罷了!”(其實這個陣法是他自創的,無非是借古人來說服諸將)“疊陣法”的有效使用,也是對於兀術信心的巨大打擊,屬於金國騎兵橫行天下的輝煌已經結束了!

  十月十三日,嶽飛父子被逮捕下獄。由於兀術非常畏懼嶽飛,嶽家軍又在交戰時斬殺了兀術的女婿,所以兀術提出:若想和議,就當除掉嶽飛。

  紹興十二年大年除夕,嶽飛在大理寺風波亭內被毒殺,其長子嶽雲及大將張憲被處死。一代英烈慘遭如此不公的對待,天下無不冤之。二月,金、宋之間的和議正式宣告達成,宋朝正式向金國稱臣。

  不過兀術還是始終擔心宋朝的大軍會北伐,所以堅決不放欽宗回去,兀術對子侄們說道:“若是哪天宋軍打來了,我們擋不住,就在中原立趙桓為敵,難道弟弟還敢打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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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間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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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劉錡於紹興十一年八月前往荊南府就任時,他特意來向師師道別。

  劉錡要師師盡快趕到荊南府一家人團聚,可師師卻拒絕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如今對你也絕無二心,可越是這般,我發覺我越是不願、不能與別人分享你!當咱們三個人在一起時,我心中總覺有些別扭,要麽是覺得姐姐像個局外之人,要麽又覺我像個局外之人,真是難同外人道也!”

  “那、那你要我怎麽辦?”劉錡急切道。

  “我也不知道!人生總有圓缺,得意之時就該想著會有失意的一天吧,如今你我這般美滿,未必是好事,也許是我這些年一直失落,一旦擁有也總想著未必可長久,既然你跟姐姐也如此恩愛,那有一個人陪著你就好了!”師師摟住了劉錡,“你隻要經常來看看我就好了!或者我去你那裏住一陣子也行!”

  “那、那你平素怎麽辦?”

  “我還是念我的佛吧,也念了這些年了!”

  一番肺腑之言,師師總算說服了劉錡,他隻得悻悻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