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節 陝西告捷
作者:周明河      更新:2020-11-13 01:54      字數:6115
  第二章、雲青青兮欲雨

  一陝西告捷

  東京外城南麵的中央正門為南薰門,從南薰門一路向北就到了內城的中央正門朱雀門,由朱雀門再一路向北就到了皇宮的南麵正門宣德門了,這條橫貫南薰門、朱雀門、宣德門的通衢大道就是聲名赫赫的禦街。

  禦街寬達二百餘步,兩邊是禦廊,禦廊裏原先準許百姓買賣其中,但是到了政和【1】年間卻以有礙觀瞻為由加以禁止。禦廊前各安裝了黑漆杈子,禦街當中又安裝了兩排朱漆杈子,路人隻許在朱漆杈子以外行走,中心的禦道僅供官家公事人使用。杈子裏側有磚石砌鑲的禦溝兩道,溝內注滿了河水,在徽宗的旨意下溝內被盡植蓮、荷,岸邊植有桃、李、梨、杏等,雜花相間,果樹生香,春夏之季,望之如繡。

  “蘇門四學士”之一的晁補之曾寫詩吟詠禦街道:

  雙闕齊紫清,馳道直如線。

  煌煌塵內客,相逢不相見。

  上有高槐枝,下有清漣漪。

  朱欄夾兩邊,貴者中道馳。

  借問煌煌子,中道誰行此。

  且複就下論,驄馬知雜事。

  官卑有常度,那得行同路。

  相效良獨難,且複東西去。

  又是一個春日遲遲、行人如梭的午後,一位“急腳遞鋪”的公人騎著一匹頭輕頸長、風馳電掣的輕捷快馬,一路由官道來到了南薰門前,隻見他一手從懷裏掏出塊寫有“急”字的金字令牌,另一隻手舉著卷文書高喊道“五百裏加急報捷”【2】。南薰門的守衛趕緊放行,並立即敲響了城樓上的鍾聲,聽到鍾聲後城內禦街上的各色行人趕快閃避一邊,目送這匹快馬一路進入了皇城。一路上百姓聽到馬上的“報捷”聲,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聽聞說近年來陝西戰事不斷,想是此番陝西有捷報吧!官家又要痛痛快快地飲幾杯了!”一位文士模樣的路人對身邊的朋友說道。

  “這些都是朝廷的事,讓相公們去操心吧,咱們就安享這歌舞升平的盛世!”朋友道。

  “如今耄耋老者也不識幹戈,正是治世日隆,海晏河清,但也不可忘記聖賢教導,不居安思危啊!”文士模樣的路人道。

  “方今我朝國勢正如日中天,太平年月還長著呢!何必杞人憂天,且去吃上一杯再說!”說罷,就拉著朋友到附近的腳店走去。

  捷報先是被送到了皇城內宰相議事的都堂,宰相蔡京不在,裏麵有值班的副宰相、參知政事何執中正輪日執筆,何執中曾是徽宗做藩王時的老師,所以後來一步登天,十餘年來在中樞任上屹立不倒,在激烈的權鬥中他傾向於中立,因而見證了蔡京、趙挺之、張書上有“係急速”三字,於是立即拆開了文書閱看。這是一份奏狀,署名人是熙河都統製、德順軍節度使劉仲武,另有一位在劉仲武身邊充當天子耳目的內官副署。何執中閱簽後,立即命人將奏狀進呈官家禦覽。

  通傳文書的福寧殿內侍押班王順心知這是一份捷報,送到禦前時說不定還能領到一份賞錢,便興衝衝地往徽宗的正寢福寧殿跑去。徽宗不在福寧殿,而是去了大內西北角的保和殿,那裏是徽宗近年專門修造了用於藏寶的。

  從都堂到福寧殿有四五百步,王順一路小跑,已是氣喘籲籲。當他又跑到皇後所在的坤寧殿東側時,加之春暉正好,身上已有些汗濕。

  “小崽子,站住!”從坤寧殿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順聽出是入內內侍省都知【3】童貫在叫他,忙停住了腳步,躬身行禮道:“童都知!”

  童貫身著紫色圓領長袍,身邊跟著兩個小黃門,此時剛給鄭皇後請過了安,正準備再到徽宗那裏去,他一看王順那架勢,又看到他手裏的奏狀,便問道:“手裏拿的什麽?”

  王順不敢敷衍,隻得如實相告,這位身材高大、腮下有須、皮骨堅硬、不類宦者的童貫嘴角一笑,伸出手道:“不麻煩你了,給我吧!我親自呈給官家!”

  王順隻好拱手將奏狀交給了童貫,又眼睜睜地看著童貫揚長而去,心上有所不甘,不由小聲唾罵道:“老雜毛,敢搶爺爺的彩頭!”

  保和殿共七十五間房舍,上飾純綠,下漆以朱,無文藻、繪畫五采;垣墉無粉澤,皆以淺墨作寒林平遠禽竹,望之如神仙洞府。左右有稽古、博古、尚古等諸閣,充斥其中的盡是古玉印璽、諸鼎彝禮器、法書圖畫等,僅圖畫一項就多達近六千幅,搜羅了天下大半的古今名作真跡。徽宗酷愛賞玩這些珍寶,視之如命,所以每常都喜歡或徜徉其間,或臨摹其中一些書畫佳作。自從開辟以後,這裏幾乎成了他的書房。

  童貫這些年一直在外地當差,也是最近又回到官家身邊聽差的,保和殿他還沒來過幾次,更未細細賞過,此時春光正好,童貫不覺放慢了腳步,也多看了幾眼那由官家親自指點的一幹壁畫。

  “官家這幅《搗練圖》若是流了出去,必定會被有識者作真跡收了去,官家該是喜,還是憂?”當身著玄色履袍的徽宗臨【4】完了一幅唐代張萱的《搗練圖》後,在一旁隨侍的劉貴妃立時站出來品頭論足道,她向以柔情綽態、媚於語言而獲得徽宗垂青,所以每常得以隨侍在側。

  “嗬嗬,自然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徽宗如釋重負地安坐到了身後的紫檀木椅子寶座上,他那白皙、圓潤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他那眯成一條縫兒的眼睛顯得越發小了。

  “哦?”雖未及三旬卻已有五個兒女的劉貴妃作出一副小女兒狀,柔媚一笑道:“臣妾愚鈍,不解官家意思!”

  “嗬嗬,愛妃在朕家身邊也有日子了,你的丹青功夫也精進不少,當知朕家臨筆不為以假亂真,隻求追步前賢,收點滴之功,若是那有識者見了朕家的臨筆可代原作,那當真可喜!”言及此,徽宗一副行家的口吻與神色,“若是仿作與原作混在一起無法辨別,甚或原作湮沒,豈不是後人一樁恨事也?是故行家臨筆,必在隱微處留出破綻,以備有識者鑒出!唯獨那米元章,嗜丹青如命,為掠他人之美,常以觀摩為名借去他人原作,待歸還時則以自己仿作代之,他天資高,所以總能魚目混珠,他人賞鑒不出,每叫他得逞!可終究被人識破,落得一個惡名……十年前他尚在世時,朕家還特意召見過他一回,問及此事,他羞得無地自容,嗬嗬……”

  “嗬嗬,臣妾愚陋,今日又學到了!”

  “這裏朕再跟愛妃說一個秘聞!”徽宗顯得興致甚高,“就是米元章的生母閻氏出身微賤,原本曾是宣仁太後家裏的乳母,後來皇祖入繼大統,閻氏便可謂藩邸舊人了,故而宣仁太後賞了那米元章一個官做!仔細說起來,皇父還是吃了閻氏的奶水長大的,這樣說來,朕跟米元章淵源非淺呢!”

  “嗬嗬,臣妾明白了,難怪神廟如此少年英發,一意進取,又有了官家這樣的麟兒!看來那閻氏也是有一份功勞的!嗬嗬。”劉貴妃一邊說笑著,一邊伸手就要去拿那圖,“今日官家這幅就先賞給臣妾觀摩一番吧,臣妾就賭一口氣,倒要尋出官家留的破綻不可!”

  “賢妃如此好學,朕豈無成人之美!”徽宗說著又用目光掃視了一番自己臨的《搗練圖》,又往劉貴妃身上看了看。那劉貴妃頭戴珠冠,著上加荷邊短袖外衣,內著寬袖長袍,下穿一襲淺赭長裙,雲霞披帛,梳著一個最時興的鸞髻【5】,當真是嚲肩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她原就生得雪肌玉膚、豐豔動人,此時更添一抹春色,確乎有幾分唐代仕女的風韻,徽宗不由抓住她那軟玉春蔥愛撫著說道:“改日朕要為卿畫一幅人物!”

  劉貴妃喜上眉梢,忙嬌軀一揖道:“臣妾謝過天恩!”

  徽宗又順手寫了幾個字,正是他那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竹的“瘦金體”,劉貴妃柔荑出香羅翠袖,準備拿起來細細端詳,徽宗小心地捧住字道:“小心,墨跡還未幹!”

  劉貴妃如奉至寶一般接了字,對著它輕吐出幾口蘭氣,然後媚語道:“官家的字也是越寫越好了,行家言如屈鐵斷金,妾身看就像仙娥當空舞蹈,如此飄逸、瀟灑、舒展!官家臨得了別人的字,偏別人卻臨不了官家的字,嗬嗬,當真天下獨步!”

  “嗬嗬,賢妃這個譬喻精妙!”徽宗意態安然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朕再傳授賢妃一點心法,這觀書法之要,當澄心定慮,先觀用筆結體、精神照應,次觀人為天巧、自然強作,次考古今跋尾、相傳來曆,次辯收藏印識、紙色娟素……品畫最佳處,則莫過於得半日浮閑,細品動靜得失之味。”

  “陛下真良師也,臣妾記住了!”劉貴妃笑意盈盈地放下了字,嬌軀一揖道。

  “賢妃悟性超卓,一點就通,可比畫院有些呆木頭強多了,嗬嗬!”

  劉貴妃替徽宗揉捏起了肩膀,笑吟吟道:“如今我朝全境戶口之盛,歲入之多,不僅為本朝所未有,並且超軼漢唐,蔚為郅治之世!官家非獨以善治留名,亦足以憑才藝流芳,真乃天下承平之兆!”

  這是她最近搜腸刮肚才想好的一句阿諛之詞,倒是正中徽宗下懷,徽宗立馬樂開了花:“嗬嗬,愛妃最會誇朕,小心把朕誇得退步了!朕自知尚有不足啊!”

  劉貴妃換作一副嬌憨麵目,挽住徽宗胳膊嗲語道:“官家若是不信,明日再請那蔡相公來過過目,他總是大書家吧!”

  “他自然是本朝少有的行家,不過最近這老家夥在忙著操辦自己的七十大壽,刻下怕是沒時間應召前來了!”

  “那就請小蔡相公來,他平素雖然不太正經,可是近朱者赤,也算半個行家吧!”

  “耳濡目染,家風所賜!”徽宗神色莊重起來,“其實書法也是朕的家風啊,人皆知太祖以武定天下,卻不知他的書法也好,以後列祖列宗皆好書法,是故書法乃朕之家風,大則事關國風,不可不習!”

  童貫已知徽宗正在保和殿,便疾步來到殿前,他遠遠聽到裏麵有說有笑,忙知會了一個在外麵執事的女押班進去叫出了劉貴妃,劉貴妃見了童貫,弄清了事由,又掃視了一眼奏狀,忙桃花滿麵地拿著它進了殿。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軍在平夏城大破西夏軍,殺敵十萬!”剛剛跨入殿門,劉貴妃就急不可耐地高聲宣布道。

  徽宗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聽聞捷報傳來,又出自劉愛妃那酥骨的妙音,頓時如聞天啟一般,忙欣喜若狂地趨步上前接過了奏狀,邊看邊說道:“好啊,好啊,西軍將士果然不負朕望!西夏梁太後親率四十萬大軍想奪下我軍新築的平夏城,敵部猛攻十三個晝夜,終被我軍擊潰!”

  劉貴妃眼裏頓時滾下來下了幾行熱淚,激揚道:“先帝當年因靈州、永樂之敗痛悼傷身,乃至英年早逝!如今我軍連戰連捷,掃滅西夏大有指望,陛下聖治必垂名於後世!”說完就跪了下去。

  徽宗那小眼睛裏也噙滿了淚水,他雙手扶起了劉貴妃,緊緊握住她的胳膊道:“若是先帝能看到今天該有多好,朕明日就前去祭告太廟,讓列祖列宗也高興一回!這賀表,是誰送來的?”

  “是童貫,他還在外麵候著呢!”

  徽宗轉身對身旁的當值押班張迪說道:“把童貫宣進來,朕有賞賜!”

  劉貴妃身上有些不太舒服,先行回了自己的寢宮純和殿歇息。那童貫是個眉毛會說話、頭發都空心的,專會逢迎,得了賞賜後趕緊到劉貴妃這裏謝恩,順便聊上幾句。

  劉貴妃的貼身侍女、內殿押班秀蘭進來通報,劉貴妃正好有事要拜托童貫,便強支弱體從床上起來了。

  “老奴來謝貴妃娘子【6】恩典!”一進殿童貫便磕頭道。

  “謝我做什麽!那是官家的意思!”劉貴妃妝容不整、有氣無力地說道,與剛才在徽宗麵前簡直判若兩人。

  童貫站起身來,走近了諂笑道:“自然要謝娘子的恩典,若是沒有娘子陪伴在官家身旁,官家哪能那麽高興,官家一高興,才有老奴的賞賜不是!”

  “嗬嗬,你這張嘴倒巧!”劉貴妃柔荑一指,“我正有事情要問你呢!”

  “娘子要問老奴何事?”

  “你平素沒少出宮辦差,就連杭州的金明局你也是做過供奉官的,就說咱這偌大一個東京城吧,你近來瞅著可有一個女孩兒中你意的?”

  童貫忙拱手道:“哎喲,娘子這話叫老奴為難了,老奴是何許人,豈敢對什麽女孩兒動心思!”

  “嗬嗬,沒說這個!”劉貴妃說著,以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了童貫一番,“你瞅著咱東京城裏有沒有一個年紀不大但乖巧伶俐、最好姿色上等的女孩兒?”

  “娘子要收養女不成?”童貫開悟道。

  “老東西,你還真聰明,難怪官家這麽器重你!我目下已經為官家添了三個皇子、兩個皇女,按理也該是心滿意足了,隻是想著從前的自己……”劉貴妃言及此,黯然下淚,幾至不能成聲,“若是有那樣一個天資出眾的女孩,隻因生在了貧寒人家就被蒙下塵,不得好生教養,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想學著前代賢妃們的成例,收一個養女到這宮裏來,榮華富貴讓她享著,諸般才藝讓她學著,總不至於委屈了這塊好璞玉,到了年紀放出去嫁人也可以!”

  劉貴妃本是東京人士,出身單微,入宮即大幸,由才人七遷至貴妃,為徽宗生下了趙棫、趙模、趙榛三個兒子及兩個女兒,童貫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盡管還猜不到劉貴妃此舉的真實用意,但他還是奉承不迭道:“哎呀,可是不知道誰家的女孩有這等福氣!老奴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回去就問問其他常出宮的崽子們,明兒個一定來給娘子回話!”

  “好,這事你可千萬放心上!”劉貴妃揪了一下童貫的耳朵。

  童貫好似得了厚賞一般,滿臉喜氣道:“哎喲,娘子的吩咐,老奴有幾個膽子敢怠慢!娘子今日恐怕是陪官家寫字累著了,氣色似不如前,娘子先歇了吧,老奴這就去打聽!”

  劉貴妃目送童貫出了純和殿,目光剛好又落在了自己前陣子移種在殿前的一株芭蕉樹,那芭蕉樹看去弱不禁風。秀蘭送童貫返回後,看著劉貴妃那失神的麵目道:“太醫說了,娘子隻是勞慮過甚,將養些身子就沒什麽大礙了!”

  “嗬嗬,嗬嗬!”劉貴妃冷笑了幾聲,秀蘭聽得不由打了個冷顫,“我若是偷懶了,那官家就不知要被哪個狐媚子給勾引去了,想要輕而易舉地取得聖眷,除非——我死了!”

  秀蘭是劉貴妃初入宮時的好姐妹,自從劉貴妃得寵以後就一直在她身邊服侍,也算她的主要心腹了。秀蘭也知道劉貴妃一心要強,甚至大有奪嫡之心,她本人更想像前朝那位劉賢妃擠掉孟皇後一樣將鄭皇後擠掉,偏她又出身低微,外無強親可為助力,因此百般用心,乃至焦心勞思,傷了元氣。秀蘭看著貴妃卸妝後的倦容,不免心疼道:“來日方長,娘子還是保重貴體為上!”

  劉貴妃忽麵帶哀戚之色,幽淒道:“我的事情我知道,最多不過三五年的光景,恐怕不能看到那殿前芭蕉長成的一日了!我隻是擔心三個哥兒、兩個姐兒受委屈,才出此下策!”

  秀蘭聞言趕緊跪了下去,滿含著熱淚抬眼看著劉貴妃道:“娘子吉人自有天相,貴人多福,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一定的!”

  劉貴妃頓時轉為喜色,她看著杏臉桃腮、明眸皓齒、也已陪侍過徽宗的秀蘭,語帶暖意道:“你起來!倘或我可以多活幾年,自然最好,那養女若是得了寵,難不成還會踩到我頭上去不成?所以,這也是一個有備無患的好法子。哎,就看那童貫能不能找來一個讓本宮滿意的女孩了!”

  劉貴妃數年之間就得以七遷,如今更是獲得官家的專寵乃至專房,自然是有些手段的,這些秀蘭已充分見識過,因此她忙站起身恭維道:“看來還是娘子慮事長遠,想得周全!婢子明白了!”

  【1】宋徽宗在位時年號之一,約公元1111年到1118年。

  【2】宋時傳遞公文一般分為日行三百裏與日行五百裏兩種。

  【3】內廷人員一般分為都都知、都知、副都知、押班、黃門等幾個品級,其中都都知為正五品,不常除;都知、副都知為從五品,押班為正六品,內東、西頭供奉官為正八品,內侍殿頭、內侍高品為正九品,內侍高班、內侍黃門為從九品,無品級的小太監統稱為“小黃門”。

  【4】“臨”與“摹”其實是不同的,臨是根據原帖來臨寫,而摹則是把紙絹覆蓋在原跡之上,細心描摹而成。通常而言,摹本更接近原本的神韻。

  【5】一種高髻,因其形似鸞鳥或在發髻插著鸞形的首飾而得名。

  【6】除了皇後,後宮的嬪妃一律被習稱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