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臉色鄭重地說：“燕掌門，燕南飛前輩對老朽的恩情，老朽今生無以為報！我們初次見麵，老朽送上兩份薄禮，聊表心意。”

  正說著，老人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黑色的小瓶子：“這隻小瓶子裏裝著一粒‘天命聚神丹’，你的水火靈仆一旦修煉成功，馬上喂它吃下，可以讓它達到天品一階的功力。”

  燕小魚聽老神棍說過，靈仆的功力分為初級、天品、地品、玄品、黃品五個級別，每上升一個級別，它的功力將會增強數十倍。初級靈仆沒有自我的意識也沒有記憶，就好像是一具任人擺布的傀儡，隻能生硬地執行主人的命令；而靈仆升級到天品之後，它的智力可以達到二十歲左右正常人的水平，功力更加強大，技能更加豐富多樣。

  燕小魚可能不知道，這一粒“天命聚神丹”價值連城，多少人為了得到它甘願賭上自己的性命，顯然它是老人畢生的珍藏之一。陳甜甜費盡心思、花了大半年的精力，才把馮小曼修煉到初級靈仆；而隻要這麽一粒“天命聚神丹”，就可以直接讓剛剛修煉出來的靈仆直接晉級到天品一階，可見它是多麽的珍貴。

  老人又從脖子上解下了一枚拇指大小的血紅色平安扣，繼續說道：“燕掌門，老朽感覺到了你的氣息在慢慢散去，氣場越來越弱。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還有不到一年這時間，你的大限就要到了。老朽功力淺薄、資質愚鈍，無法為你找到‘五色神石’和‘瑞獸草’加持。這一枚‘玄血天地扣’，可以幫你鎖住氣息的流失，讓你不至於在一年後氣息全無。”

  燕小魚聽得雲裏霧裏的，看到老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才問道：“老人家，我身體好好的，每天能吃能睡、沒病沒痛，你怎麽說我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大限將至了呢？”

  老人的臉色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這才歎了口氣說：“燕南飛前輩功力深厚、法術通天，一切自有安排，看來老朽是多事了！”說完，他站了起來，把那兩件東西往燕小魚的手裏一塞。

  燕小魚雖然不知道這兩件東西的價值和地位，可是聽老人剛才的介紹就知道它們不是尋常之物，他有心想拒絕：“老人家，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還是收起來吧……”

  老人搖了搖頭：“對老朽來說，它們已經沒用了。老朽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吧。”

  燕小魚還想說點什麽：“老人家，你……”可是老人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哼著剛才的那隻小曲慢悠悠地向著內間的方向走去……

  ……

  燕小魚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估計陸仁甲、張小胖應該去了賈文斯的房間。燕小魚打開那張紙條一看，上麵寫著一種看上去非常陌生的字體，寫得非常潦草，但是剛勁有力、清晰可辨寫著幾句簡單的話：查《北鬥寶錄》，煉水火靈仆，天作之合，不可錯過！

  “這個人是誰呀？他怎麽知道我有《北鬥寶錄》的？法克！什麽情況？搞得神秘兮兮的。”燕小魚自言自語地說。他拿出《北鬥寶錄》翻了又翻，試圖尋找關於“水

  火靈仆”的內容，可是在這本晦澀難懂的古書裏找來找去，始終沒找到片言隻字。

  “法克！什麽情況？那個人是不是搞錯了？”心煩意亂的燕小魚一下子失去耐性，把厚厚的《北鬥寶錄》往桌子上一扔。那本書“碰”的一下被扔到了桌子上的時候，書頁翻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燕小魚猛然間發現在這個位置有兩頁紙好像被什麽東西粘在了一起，他把《北鬥寶錄》再次捧在手裏，小心地把這兩頁紙分開。左邊一頁的頁眉上麵用毛筆寫著一行字跡非常古老、紅色的正楷小字：

  北鬥門第五代掌門燕赤霞訓示下：本門弟子凡修煉水火靈仆者，隻可偶遇，不得強求，有傷人性命者，必遭天譴！門人見而誅之！

  “法克！怎麽說得這麽嚴重？難道這個秘術很陰毒嗎？”燕小魚繼續往下看，下麵的內容證實了他的猜想：水火靈仆修煉術，乃本門至陰至陽、至剛至柔之術，慎之又慎！腎者，水也；心者，火也，故名水火靈仆……捕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辰失心童女之魄光，捕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辰失腎童男之魄光，合二為一……

  燕小魚注意到，原文中的這兩個“捕”字是後來寫上去的，原來“捕”字的那個位置被紅色的墨水塗掉了。細細地看，原來的位置應該是一個“殺”字！

  燕小魚把這兩頁紙看了又看，將內容爛熟於心，終於領會到了這個秘術的主旨所在了。

  ……

  晚上十二點，陸仁甲、張小胖早已呼呼大睡。

  燕小魚拿著提前準備好的房卡，進入了鍾如男原來住的房間。他趺坐在床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默念開啟口訣打開七星戒指的防禦陣法，金銀兩道光圈圍繞著燕小魚緩緩地轉動。

  燕小魚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默默念道：“北鬥七星，耀閃星空。為小無內，為大無外。益損、去就、倍反，借以陰陽禦其事……律令陰陽推事遣回童男鍾小南……”

  隨著燕小魚一聲聲的念訣聲，原來平靜如水的房間裏突然間吹了起來一股微風。這股在房間裏四處亂轉的風越來越強、越來越急躁，最後竟像一隻蒙著頭的猛獸一樣到處亂撞，撞到牆壁上的時候竟發出“蹦、蹦”的聲音，一條笨重的小沙發椅就這樣被掀翻的地上……

  燕小魚不為所動，繼續念著：“……陽動而行，陰占而藏，陽動而出，陰隨而入，陽還終始，陰極反陽……”隨著燕小魚忽輕忽重韻律的念訣聲，那股風慢慢地平靜了起來，在房間的正中央化為一道微弱的白光。

  這道白光慢慢地變亮、變強，最後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白色光影——一個十歲左右小男孩的形象，眉清目秀、圓臉蛋、高鼻梁，一腦袋烏黑卷曲的頭發挺俊氣的，跟燕小魚所認識的鍾如男有幾分相似之處。小男孩上下打量著自己虛無的身體，又好奇地東張西望打量著整個房間，眼神似乎非常迷茫。他用非常清晰而又充滿了童趣的聲音問道：“小魚，我怎麽會變回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我這是在做夢嗎？”

  燕小魚歎了一口氣：“小南，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自己渾身溫暖，也沒有疼痛的感覺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燕小魚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小南，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沒想到鍾如男卻非常坦然地說：“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但是我最終還是把梅良新這個仇人也弄死了，不是嗎？大仇得報，我死也心甘情願！哈！哈……”鍾如男放聲大笑，淒慘而又冷冰的笑聲在房間內回蕩著，顯得有些嚇人。燕小魚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已經變成了小男孩光影的鍾如男，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鍾如男收起了笑容，一臉迷茫地看著燕小魚問道：“是你把我召喚回來的嗎？”

  “是的。”

  “那麽，你可以把小曼也召喚回來嗎？以前是陰陽相隔，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又在一起了。”

  “可以。隻是……”燕小魚猶豫了一下。

  “小魚，讓我見一下她，求求你了！”鍾如男懇求道。

  燕小魚又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隨著燕小魚的口訣聲，房間裏又多了一團白光，看樣子有點像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她光著腳丫子，穿了一件長長的短袖連衣裙，露出了兩隻肉嘟嘟的小手；過肩的頭發自然披散著，迷迷糊糊的五官看上去非常清秀、可愛；她身上隱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香水的味道。這團白光正在馮小曼。

  看到了馮小曼，鍾如男顯得非常激動，他上前一把把她抱著，喜極而泣：“小曼，太好了！我終於又可以看到你了……”

  被鍾如男緊緊抱著的馮小曼看了看鍾如男，又看了看燕小魚，一臉的迷茫和冷漠。看到馮小曼這個樣子，鍾如男連忙說：“小曼，我是小南哥哥啊！你看，我又恢複原來的樣子了。”

  馮小曼極力想掙開鍾如男的擁抱，一隻手還在捂著心髒部位大叫道：“你是誰？放開我！好痛啊……小南哥哥，救救小曼！好痛啊……放開我！好痛啊……”

  鍾如男無奈地放開了一臉痛苦的馮小曼，問燕小魚：“小魚，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

  燕小魚解釋道：“唉！她被人修煉成了初級靈仆，已經沒有記憶了。她痛楚的感覺是被修煉她的人刻意保留的，其目的是要控製她，讓她聽命於自己……”

  鍾如男恨得咬牙切齒：“可惡！連她的冤魄都不放過！小魚，你快想想辦法幫幫她，求求你了！”

  燕小魚鄭重地說：“我們北鬥門有一種秘術，可以把你們修煉成為水火靈仆，合二為一成為一體，今後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不再分開。她將不再是一具任人擺布的傀儡，你也不再孤獨。我將是你的主人，今後你隻能聽命於我，你願意嗎？”

  鍾如男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我願意！開始吧！”

  “好！那我開始了！情合者聽，故物歸類，抱薪趨火，燥者易燃，平地注水，濕者先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