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魚看了又看，覺得這位老太太挺脆弱的，於是很不放心地問姚文武：“你的這個‘搜魂心法’，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吧？”

  “掌門您放心，絕對不會！隻是讓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而已。等一會兒她可以開口說話了，您有什麽問題就請直接問吧。”姚文武非常肯定地回答說。

  燕小魚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咬了咬牙，這才朝姚文武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開始。

  姚文武心領神會地把病房門關上，坐在老太太的病床前，抓住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嘴裏念念有詞。大約過了5分鍾左右的時間，老太太渾濁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晰、有神。她抬起頭來，看著姚文武，又看著燕小魚，迷茫地問道：“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裏？”

  姚文武向燕小魚遞了一個眼神。

  燕小魚連忙問道：“鍾院長，您好！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她叫小雲雀。您還記得她嗎？”

  “小雲雀？”聽到了這個名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迷茫。她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時間太久了，我都不記得了。我怎麽睡了這麽長時間？”說完，她也沒有理會燕小魚兩人，而是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己。

  “這個……鍾院長，您再想想！她從小是在綠蔭福利院裏長大的，大家都叫她小雲雀，到了15歲才離開福利院的。”燕小魚不甘心地問道。

  “綠蔭福利院啊？啊！我想起來了，我的福利院！孩子們都還好吧？”鍾院長盯著燕小魚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啊。”燕小魚據實回答道。

  老太太陷入了一番沉思，突然間她神情非常激動地問道：“小曼呢？你們找到她了嗎？還有……小南呢？他怎麽還沒回來？”

  老太太的雙手、雙腳開始亂晃，情緒越來越激動：“求求你們！不要傷害孩子們！求求你們了……”

  姚文武繼續抓著老太太的雙手，卻朝燕小魚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繼續不下去了。燕小魚也看出來了，他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姚文武連忙中止搜魂心法，努力讓老太太平靜下來。

  燕小魚剛想要說點什麽，病房的門突然間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快步衝了進來。燕小魚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就是昨天被自己撞倒了的那一位。

  “你們在幹什麽？”女孩一邊給鍾院長蓋上被子，一邊凶巴巴地厲聲問道。她的嗓音有點嘶啞，跟她那精致的外表、姣好的身材很不相符。顯然，她發現鍾院長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女孩繼續大叫道：“我在門口就聽到鍾院長的叫喊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姚文武連忙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沒……沒有啊！我……我正在幫她檢查身體……”

  女孩又指了指燕小魚，嘴裏沒好氣地說：“那他又是誰？哼！我還不知道你們嗎？你們這些醫生會這麽好心幫她檢查身體？平時有什麽事情請都請不來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讓護士馬虎應付

  ！說！你們在這裏在玩什麽鬼花樣？”

  “說了你也不信！算了，不跟你一般計較了，我們走！”姚文武說罷，頭也不回地領著燕小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泡了一杯上好的紅茶，恭敬地遞給了燕小魚。

  “法克！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麽這麽粗魯？這個人是誰呀？”燕小魚不滿地問道。

  “她啊？也是在綠蔭福利院長大的，叫做鍾如男。據說在她10歲的時候就被外國人收養，之後出國定居了，今年年初才剛從國外回來。在這一段裏，她幾乎每天都要到這裏看望鍾院長，給她做做護理、陪她說說話。”

  “哦？法克！那她人倒挺好的！”

  “好什麽呀？這個女人脾氣奇臭，動不動就發火。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說我們沒有盡心盡力照顧好鍾院長。你說，我們這麽一間小醫院，人力、物力、設備、設施都跟不上，能做到這個地步就已經很不錯了，她還想怎麽樣？”姚文武一臉牢騷地大吐苦水。

  燕小魚可沒空理會姚文武的抱怨，很不滿地問道：“法克！剛才你的‘搜魂心法’怎麽回事？怎麽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

  “這個……嗬嗬！弟子昨天就說了，弟子功力膚淺，再加上鍾院長老年期癡呆症兩年多了，很長時間沒有清醒過來，所以效果會大打折扣，請掌門恕罪！”姚文武一臉尷尬地回答說。

  “那麽……如果換一個功力深厚的人來，是不是可以問到有用的信息？”燕小魚想到了老神棍或者馮倫。

  “那是當然的了！比如說，我們的前掌門——燕南飛前輩，以他深厚的功力，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您想要的所有信息。”

  燕小魚心裏一驚：“是真的嗎？老神棍居然這麽牛？法克！我之前怎麽不知道？不過，他一直不願意我多問關於父母的事情，說不定這個忙他是不會幫的！”想到了這裏，燕小魚的臉陰沉了下來。

  看到燕小魚悶悶不樂、一聲不吭的樣子，姚文武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靜靜地看著燕小魚。突然間，姚文武察覺到了燕小魚發黑的印堂、濃濃的黑眼圈和一副疲憊的表情，於是問道：“掌門，弟子有句話，不知該問不該問？”

  “法克！有屁快放，有話快講！”燕小魚心裏有點煩躁，不耐煩地說。

  “掌門，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姚文武試探性地問道。

  燕小魚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伸了伸懶腰，嘴裏有點含糊不清地說：“是啊……法克！剛住到了一間新房間，可能有點認生了……一個晚上沒睡好……哈！”

  “那……那就好！掌門您神功蓋、威鎮四方，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傷害到您的！弟子隻是聽說，有一種吸人陽息的冤魄，可以把壯年男人的身體掏空，讓他變得虛弱、印堂發黑、異常疲憊……”姚文武小心翼翼地說。

  “哦？這……法克！竟然還有這種不幹淨的東西？說說看。”此話一下子說到燕小魚的心坎裏了，他隱約覺得昨天連續

  的三個青春大夢很不正常。

  “一般上來說，正常死亡的人很難有機會成為冤魄的。隻有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魄，經過別有用心的人使用‘引魂心法’悉心訓練，最終形成這種會吸人陽息的冤魄。它們會到處尋找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利用自身的技能催發他們的青春大夢；在這些壯年男子陽氣外泄之時，它們吸收其精華來修煉自身。經過天長地久的修煉，這些冤魄具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和迷惑能力。”姚文武介紹說。

  燕小魚心裏大吃一驚，卻裝著若無其事地說：“哦，原來是這樣的！那麽……那些壯年男人被吸走了陽息之後，會怎麽樣？”

  “那……就得看這些冤魄的作案程度了。有些冤魄會在一個晚上對同一個人連續發功幾次，連續作案好幾個晚上……掌門，您想想看，是人都受不了啊！他們有可能會脫陽而死。”

  聽了這一段話，燕小魚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去翻看那本枯澀難懂的《北鬥寶錄》找答案實在是太慢了！於是他連忙問道：“姚文武，萬一——我說如果萬一——這種不幹淨的東西想要加害於本掌門，那應該怎麽辦呢？”

  姚文武怔怔地看著燕小魚，在確定了燕小魚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之後，這才耐心地解釋說：“可能燕南飛前輩沒有跟您交代清楚吧？在您手上的這一枚七星戒指具有強大的防禦功能，而且會隨著佩戴者功力的增強而增強。據我的師傅交代，七星戒指有‘先天八卦大陣’和‘後天八卦大陣’兩種防禦大陣。前者的開啟口訣是：天地定位，水火不相射，山澤通氣，風雷相摶；後者的開啟口訣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四二為肩，八六為足，五土居中。掌門，您不妨試試看？”

  燕小魚覺得這兩句口訣再熟悉不過了。在他的怪夢裏，那個神秘的聲音經常在他耳邊響起。燕小魚右手撫摸著七星戒指，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這兩句開啟防禦陣法的口訣。一瞬間，以燕小魚為中心，出現了裏、外兩層正八卦形的光圈：內層光圈銀光閃閃，外層光圈金光燦燦。被兩道光圈包圍的燕小魚，全身感到非常柔和、非常溫暖，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油然而生。

  “法克！太酷了！”燕小魚瞬時覺得疲憊感一去不複返，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一下子把姚文武都看呆了，他連忙跪倒在地上，雙手手掌朝上，大聲喊道：“掌門威武！”

  ……

  當晚，燕小魚洗漱停當之後，躺在床上默念著防禦陣法的開啟口訣，讓那兩道正八卦形的光圈再次把自己團團圍住，並覆蓋著整張床。不知不覺間，燕小魚安然入睡。果然，他一夜無夢，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非常安穩的好覺。

  ……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擻的燕小魚哼著小曲兒到食堂吃早餐。可是早餐都已經吃完了，燕小魚等來等去都沒看到張小胖、陸仁甲的身影。平時這兩人吃早餐可積極了，可現在卻連人影都沒看到，他們這是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