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雞跟成了精一樣，睥睨地打量了秦照照一下，轉過了頭親昵拱了拱粉團子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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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手還放在言溫胳膊上，詫異得半天晃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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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頭，一隻雞神態都這麽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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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動，於是四個人一隻雞堵在了茶樓門口，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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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童眼神清澈，聲音脆生生：“漂亮姐姐，我們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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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突然回神，趕緊把手放下來，目光還黏在那隻耀武揚威羽毛豔麗的大公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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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後退兩步避開進門的位置，抬頭衝言溫一彎眉眼：“多謝嚴大人，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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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阿童，覺得小丫頭軟軟糯糯可愛得很，就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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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溫牽著阿童不著痕跡也退了幾步，彬彬有禮：“這是家中小妹，排行第四，叫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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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不過是隨口一問，看著他那生怕小姑娘被搶走的戒備樣子有些無語，朝他一點頭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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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童緊緊牽著言溫的手，跟著踏過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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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幕低垂姒鬱都沒有回來，秦照照用晚膳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喬管事，你記得大婚的時候宋家送了什麽東西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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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小事，喬管事在秦照照屋裏站著深深憂心屋裏沒幾個服侍的人，從前姒鬱不喜人貼身照顧也就罷了，秦照照嫁過來他還以為終於準備的丫鬟們有用武之地了，沒想到還是派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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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丫鬟怎麽夠，怎麽著也得三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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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裏一邊覺著哪一天勢必要塞進來些手腳麻利的人一邊分心回答秦照照的話：“想必是扔到庫房去了，夫人若是想看看是什麽老奴這就讓人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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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喬管事突然想起來什麽猛地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真是老糊塗了，公子早就將庫房鑰匙交給我囑咐我給夫人，這幾天事一多就忘了。”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小心翼翼展開露出裏麵一把小巧的鑰匙，這才遞給秦照照，有點如釋重負的樣子：“喏，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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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接過來，納悶這東西上輩子不是姒鬱親手交給她的嗎：“時候不早了您先去歇著，拿東西的事吩咐其他人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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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管事欣慰且慈愛地看著秦照照，越看越覺得姒鬱真是挑了一個懂事的夫人，既不衝著家財也人也孝順，又想起來自家公子前些年的冷清日子。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暗道真是人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一點點小事也這樣多愁善感，姒鬱身邊有個貼心人這不是一件好事嗎，趕緊輕聲說了聲“那老奴就下去了”就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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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秦照照看見下人拿上來的被包裹完好的盒子的時候還好奇宋遠安到底會送她什麽，她猜想是個簪子？馬鞭？或者一整套頭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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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興致勃勃拆禮物，等到終於拆開看見裏麵裝著什麽的時候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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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金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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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正正的手掌大小，一整塊金子，棱角分明還晃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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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不信邪，拿起來送進嘴裏咬了一小口，捂住牙齒“嘶”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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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定完畢，真金，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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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目光頓時難以言說起來，她一言難盡衝候著的下人招手，一陣冒火，頓時手癢想扯著宋遠安那個粗人看看他腦子裏都裝的什麽，沒好氣：“從哪來放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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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聽著秦照照的話趕緊把那一整塊金子帶了下去，走的時候還在上邊擦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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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大一塊真金子啊，怎麽夫人不太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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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踢掉鞋子上床睡覺，拜宋遠安所賜整個夢裏麵都是硬邦邦的金子，她不停跑不聽跑滿眼都是黃燦燦的顏色，根本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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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起來沒睡好頂著重重黑眼圈的秦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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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遠安，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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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披頭散發盤腿坐在床上，渾身散發著“勿擾”的怨氣，她剛想躺回去睡個回籠覺紅橙就急匆匆從外麵跑進來，撐著膝蓋喘著氣神色擔憂：“三姑娘，有客來了，喬管事讓您趕緊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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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冷不丁被吼得一愣：“誰來了，這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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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橙一口氣喘上來，目露猶疑：“一位姓聞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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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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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卷著被子從榻上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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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擼起袖子帶著紅橙殺去前院的時候還沒走近就看見青衣的風流倜儻公子毫不客氣坐在主位上，一手端著霧藍色茶杯一手將杯蓋在上邊磕了磕，動作優雅無比低頭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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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秦照照氣勢洶洶的樣子聞子簌放下茶杯撐著下巴幽幽一笑，五官雌雄莫辯又瑰麗，他意味深長：“怎麽，秦三姑娘不歡迎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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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冷哼一聲走過去坐在下首，也不計較他坐了主人家位置的無理舉動，反唇相譏：“聞大人好雅興，放著好端端的來使館不住來一個普通商人宅子裏，妾身真是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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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秦照照的自稱聞子簌唇畔笑意一凝，往後靠了靠散漫道：“真是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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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丫鬟臉色登時不對味了，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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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管事站在一邊也神色詫異看秦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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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接收到這麽多人的注視腦袋一麻，帶著起床氣沒什麽好臉色：“有事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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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子簌懶洋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眉梢一挑：“錯過了秦家三姑娘大喜之日，來送個禮罷了，喏，一個人來的，秦三姑娘不帶本相四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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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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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皮笑肉不笑，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知道姒府的內部構造，不過交易裏沒這一樁，所以她絲毫不給麵子地下逐客令：“姒府廟小，容不下聞大人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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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聞子簌慢慢從主座上站起來，流雲一樣的衣袍鋪散開，整個人有種靡麗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沾了不可言說的輕慢和怠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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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既然討人厭那本相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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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照照還詫異他怎麽這麽好說話，剛鬆了口氣就聽見門外傳來另一道沁涼低柔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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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都來了，阿照不帶聞大人轉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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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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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後天大後天雙更，下午三點和六點，明天下午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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