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傷上藥
作者:折橘果子      更新:2020-11-12 18:05      字數:2347
  秦照照鼻尖是一股安寧的沉香味道,混著股……

  秦照照圓溜溜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血腥味。

  姒鬱受傷了。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受傷。

  秦照照刹那抬頭在和姒鬱沉沉目光相接的瞬間又慌忙避開,她顧不上吃東西飛快從凳子上站起來:“我先走了。”

  下一刻秦照照停在原地,背脊僵直。

  一隻冰涼的手捏在秦照照後頸處,觸感細膩光滑令人毛骨悚然,那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逐漸濃鬱起來。手的主人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吐息,引得一片顫栗:“阿照,從前你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阿照嗎?”

  秦照照心下一沉腦子頓時陷入空白。

  她早知道姒鬱敏銳,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他們統共沒有說超過五句話,待在一起不過一炷香不到的時間,他就發現了端倪。

  秦照照感受到身後漫不經心把玩著的那雙手,全身都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熊熊烈火一直從秦府內外燒毀了她的感官。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害怕,姒鬱鬆了鬆力道,歎息道:“既然這麽害怕為什麽還要說這樣的話惹我生氣呢,我的阿照。”

  “你知道了什麽?”

  若是細聽還能感覺到姒鬱話語裏的縱容,他並不在意秦照照發現了什麽,隻是柔聲用幾乎算得上是安撫的語調詢問。

  秦照照喉嚨一動,差點沒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她被人拿捏著脖子動彈不得,慌亂之中口不擇言:“姒鬱,你冷靜,冷靜點,你是不是受傷了,先坐下來,坐下來我看看。”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姒家水牢堆積如山死狀可怖的屍體,猛地打了個寒戰。

  秦照照背對著姒鬱,無法感知他的情緒,但是擱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慢慢順著脊椎骨往下,隔著幾層布料輕柔至極,最終曖昧停在腰間。

  秦照照屏住呼吸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一動不敢動,背後那一塊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姒鬱轉身:“是受傷了,阿照幫我包紮一下吧。”

  秦照照大喘一口氣,目光恨恨落在一步之遙的門上,片刻之後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轉身朝姒鬱走了過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書童眼觀鼻鼻觀心,手上已然托著個木托盤,裏頭放著青白色的藥瓶和一截紗布。

  秦照照認命似的拿藥瓶和白紗布,她剛一接過來那書童就極有眼色地彎著身子退了出去,還順帶十分體貼地捎上了門。

  秦照照:“……”

  她磨磨蹭蹭挪到姒鬱身邊,無處下手:“衣服……”

  姒鬱目光注視著她,柔聲:“傷在左胸口。”

  秦照照明白他的意思,哭喪著臉彎腰把藥瓶和紗布放在桌上,又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姒鬱

  身邊哆哆嗦嗦地伸手去夠他的衣帶。

  沒解開,秦照照十分努力地在姒鬱腰間摸來摸去,最後她頭頂上傳來一聲低歎:“阿照,手別亂動。”

  秦照照一想起來前世他對自己說這話的場景頓時不敢動了。

  姒鬱垂頭主動伸手勾下了自己衣帶,連著上麵一塊乳白色的玉佩。

  秦照照動作很輕地脫掉了姒鬱外衣,然後是裏衫和染血的紗布。

  紗布有一小段粘連在血肉上,秦照照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掀開還是看見姒鬱蹙了蹙眉。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靠近心髒的地方有個往外滲血的血窟窿,傷口不大但很深,雖然經過處理而且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看出當時的嚴重。

  在姒鬱毫無瑕疵的胸膛上格外醒目和可怖。

  秦照照手有點抖,她自己都沒察覺說話的語氣帶了哭腔:“怎麽弄成這樣?”

  姒鬱的神色慢慢柔和下來,他伸出右手在蹲在自己麵前的秦照照頭頂上揉了揉:“沒事,阿照。”

  秦照照當然不會傻到姒鬱說什麽就信什麽,她不記得上輩子結婚的時候姒鬱受沒受過傷,畢竟他們大婚在提親的一個半月後,現在想起來姒鬱應該是有意瞞住了她。

  秦照照突然想起來什麽,緊張道:“你到秦府提親的時候受傷沒?”這痕跡很新,不像是舊傷。

  姒鬱放在秦照照頭頂的手一頓,輕描淡寫一句:“在那之後。”

  秦照照鬆了口氣,低下頭伸手在藥瓶裏挖了一坨,念念叨叨:“可能有點疼,你忍忍。”

  她看見那傷口就心驚肉跳,根本就不想長時間直視,幹脆速戰速決也省得姒鬱疼,一邊輕輕抹一邊又仰起頭往上麵費力地吹氣,試圖減輕痛楚。

  姒鬱是那種看起來清瘦但線條流暢充實的那種,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像是被精心雕刻過,有一種不能忽視的力量感。

  指尖是溫膩的觸感,索性秦照照心無旁騖,隻是耳根悄悄就紅了。

  塗著塗著秦照照就定住了。

  不對啊,姒鬱現在不是她的誰,而且她剛下了決心要離他遠一點。為什麽她要幫他上藥,而且他還光著半個上半身,這要是被撞見了她就別想脫身了。

  但是這屋裏也沒人,叫個人進來還說不清些。

  覺得自己腦子犯渾的秦照照:“……”

  算了算了,又不是沒看過,秦照照癟著嘴拿紗布剪了一截,被自我洗腦的有點上頭。

  姒鬱隻是靜默著任由秦照照動作,他臉色因為失血而變得過分蒼白,偏偏唇色瑰麗,那種有鋒芒的脆弱感讓人控製不住的想憐惜,對秦照照這種同情心豐富又母愛泛濫的人簡直百試不爽。

  姒鬱挑唇微微一笑,清麗瞳孔在秦照照看不見的地方飛快蔓延出鬼影幢幢又消失,快得像是錯覺。

  秦照照莫名其妙給姒鬱上了個藥就回了秦府,她一琢磨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衣服也還給人家了按說什麽都做了。

  但問題是她感覺不太對勁。

  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秦照照就想起來一件大事,這件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宋遠安有關。

  宋家是文臣之家,宋遠安是家中獨子,八代單傳,金貴的跟什麽似的,從小到大男孩子玩的騎馬射箭宋家都不準宋遠安沾,生怕他出了個好歹宋家就此絕後。

  所以宋遠安從小跟姑娘家玩,剛好秦宋家交好,秦家嫡女秦靈兒又嫌棄宋遠安沒有男子氣概,於是宋遠安成天跟秦照照鬼混,爬樹上山摸魚翻牆一樣少不了。這活雖說構不成生命危險但糙,有一回宋家夫人來接兒子在門外頭看見顫顫巍巍蹲在牆頭涕淚橫流的寶貝兒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奇了怪了即使這樣他們還是讓宋遠安和秦照照一塊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