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進入淮南道

  這個世界與上一世究竟有多少相似之處？

  這個世界的西方是否也有文明的痕跡？

  這個世界是否也在一顆球上？

  這個世界是否也有宇宙，有浩瀚星空？

  以及擺在眼前最要緊的，這個世界是否也有那個奇妙的輪回？

  兩千五百年一輪回。

  再往上，趙征沒有問，因為根本不用問，五千年前的事兒，誰都說不好。那時候有所記載，但所記錄的內容存疑。

  五千年前的人類，連完整的成熟的文字都沒發明出來呢，如何考證？

  任何一個文明的曆史都是從神話開始的。這片土地也不例外。

  趙征在上一世耳熟能詳的各種神話傳說，這個世界也有，不過是給那些神明換了個稱呼。有些甚至連稱呼都是一樣的。

  比如趙征剛出發時歇腳的山廟，那是共工水神的廟宇。

  傳說**工怒觸天極，致使天傾，大地之上洪水肆虐……

  與兩千五百年前以及未來幾年將要發生的事兒，是不是很類似？

  根據穆勒張權上書所言，去年北蠻的攻勢十分猛烈……

  趙征合上書本，無聲地歎了口氣，瞥了眼依舊在奮筆疾書的姬重，決定不再多想，想再多也沒有用，該來的還是要來。他能預測到即將到來的魏縣，就已經是占了半步先機了。

  “馮寶。到了何處了？”

  趙征高聲問道。

  很快，外麵傳來了馮寶的回話聲。

  “回陛下，快要出了汴州府地界了。再往前趕三十裏，便到陳州了。”

  “尋個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走。”

  “好咧！”

  馮寶爽快的應了下來，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

  他們進了一個小山村，村子不大，隻有十幾戶人家。眼見有生人到來，紛紛戒備起來。

  馮寶跳下馬車與村子裏的村民交涉一番後，在村頭尋了個無人居住的院落安置下來。

  眾人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伴著大雨，再次出發。

  連續數日的大雨，讓道路愈發泥濘起來，有時就連趙征的馬車也會陷進泥坑之中，需得一隊禁衛在後麵推著才能走過。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趙征一行人來到了陳州。

  陳州的情況讓趙征直皺眉頭。

  偌大的一座城池之內，暮氣沉沉的，道路兩旁的店鋪雖然有開門的，店鋪的主人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趙征不太喜歡陳州的氣氛，眾人休息兩日後，選了個雨小的天兒，繼續出發。

  過了陳州，便進入了光州。也就是姬童口中“金平22年淮南道光州府，府尹無能，累死百姓近千餘。”的那個光州。

  光州已經算是淮南道地界。為了不驚動守軍穿過邊境，趙征一行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進了光州地界，禁衛們一改此前的懶散，變得警惕起來。

  開元三年六月十八，趙征見到了進入淮南道以來的第一縷人煙。

  這是一座坐落在淮南道邊上的村子，地圖上隻是簡單標注了一下村子的大致規模，二十三戶人家，一百三十二口人。再無其他。

  天依舊在下著雨，此時的雨水與趙征剛出太原時相比，大了許多。雨珠落在馬車頂上，發出一陣連綿不絕的咚咚咚的聲響，無端令人煩悶。

  趙征下令馬車在村口停了下來。侯準自告奮勇，孤身前去查探情況。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侯準依舊沒有回來。就在趙征等的直皺眉頭不耐煩的時候，侯準回來了。

  白色的雨幕之中，侯準身披蓑衣，身形高大，孤身一人走了過來。在離車隊還有百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候將軍，你的馬呢？”

  馮寶急聲問道。

  自從自太原出發以來，侯準除了逛窯子，剩下的時間便以逗弄馮寶為樂，一來二去，二人算是熟識了。侯準並不以馮寶殘缺之身而有所鄙夷，反而把馮寶當做真正的兄弟一樣，言談舉止之間無有忌諱，這讓馮寶與侯準相處的時候很舒服，沒有絲毫別扭，對侯準也親近了不少。

  此時眼見侯準這般模樣，心下意識到不妙的馮寶忍不住了。

  “候將軍，快過來回話吧，陛下等的急了。”

  馮寶還在催促著，侯準卻站在百米開外一動不動。

  “哎呀，候將軍。”

  馮寶忍不住從車轅上跳了下來朝著侯準走去。

  “小馮公公，還請留步。”

  侯準往後退了半步，冷聲喝道。

  馮寶身子一僵，邁開的步子停在了空中，神情有些錯愕。

  “某家便站在此處回話吧。還請小馮公公如實轉達。”

  馮寶張了張嘴，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站在了原處。他甩了甩拂塵，臉上的焦急神色消失，重新變回了麵無表情的傳話機器。

  “候將軍請講。”

  “屬下侯準回稟陛下，屬下前去探查，入目無有人煙，入室內查看後，此村中二十三戶人家，共計一百三十二口人早已死亡多日，無有生還。根據傷口及屍體所處位置判斷，乃此地兵匪所為。臣擔憂連日大雨，氣溫濕熱，已有瘟疫滋生，故請陛下恕屬下無法伴駕。望陛下南下之行就此結束，早日回轉、屬下侯準，拜請。”

  侯準說完，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一禮後起身，朝著後方退了兩步。

  馮寶張了張嘴，如串的雨水落入嘴裏，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睜睜看著侯準重新隱於雨幕之中漸行漸遠，轉身小跑著來到馬車跟前將侯準的話一五一十的轉給了趙征。

  趙征皺了皺眉頭，此時已經是六月中旬，此地乃是淮南道，已經屬於南方了，氣候溫熱，連日大雨，一百多具屍體暴屍荒野，滋生瘟疫並不意外。

  這才是剛進入淮南道的第一個小村子，那後麵是不是更多呢？

  南方究竟已經變成什麽樣了？

  為何盧平的消息間隔變得越來越長了？

  究竟還要不要繼續南下？

  侯準該怎麽辦？

  就此放棄侯準嗎？

  還是把侯準叫回來？

  叫回來後萬一所有人都被傳染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