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叛亂

  穆菡帶著八小隻急匆匆地朝著皇宮西側走去。

  “阿姐。咱們去做什麽？”

  眼看著越走越偏，穆靖忍不住出聲問道。

  “殺人！”

  穆菡腳步不停，冷聲回應。

  眾人很快站住了步伐。

  皇宮西側有兩個重要的機構，一個是文淵院，一個便是殿中省。

  此時文淵院一片空蕩，除了少數幾個留下來看家的，所有人都已經去了小文山，而殿中省則被禁衛圍了起來。

  圍殿中省是趙征下的令，早在月前趙征便下令殿中省所有人不得出入了。

  此時穆菡帶著八小隻來到殿中省，隔著厚重的大門便可以聽到裏麵一片嘈雜的叫嚷聲。

  “打開大門！”

  穆菡吩咐道。

  禁衛領命打開了大門。

  裏麵，一大群殿中省各監官員推搡著一湧而出，在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一眾黑甲禁衛手持刀槍將自己眾人團團圍住的時候，堪堪止住步伐。

  “皇後殿下！”

  在看到穆菡之後，一眾官員紛紛跪下開口求情。

  穆菡掃了一眼黑壓壓跪的一片的人。手中長槍一探，槍尖正中為首一人胸膛。隨後手腕一抖，一抹鮮豔的血水拋灑而出。那人捂著胸口一臉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殺！一個不留！”

  穆菡冷冽的聲音響起，團團包圍的禁衛默不作聲，齊齊上前一步，彼此配合間，便是數十人倒地。

  很快，禁衛殺光了湧出來的殿中省官員，殺入了殿中省。

  穆菡手持長槍一步跨過門檻。

  “你們也去！”

  此時八小隻已經被嚇傻了。

  想象是一回事兒，真的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麵前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年紀小的譬如武狄，更是受不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已經彎著腰嘔吐起來。他身側的小胖子寧津稍好一些，也是小臉煞白。

  趙律到底年長一些，雖然也很害怕，仍然咬著牙關，當先跟了上去。

  剩下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也紛紛跟著跨過了門檻。

  慘叫聲，驚呼聲，求饒聲，怒罵聲，兵器交戈聲，各種聲音雜亂交應，響徹整個殿中省。一股濃煙很快從院子裏升騰而起直衝雲霄。

  隨後，聲音漸弱，最後隻剩下禁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掩映著劈啪的燃燒聲。

  穆菡帶著眾禁衛走出了殿中省的大門。在他身後，緊緊跟隨的是一臉烏漆嘛黑的八小隻。

  穆菡低下頭，抬手揉了揉仍然忍不住渾身顫抖的穆靖。溫柔的笑了笑。

  穆靖感受著頭上的力道，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他揚起臉蛋，麵龐上火焰熏過留下的黑色痕跡被兩行淚珠衝刷出一道道痕跡。

  “別哭。別怕。阿姐在這兒呢、。”

  穆菡稍稍安慰，穆靖緊緊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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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文山。

  趙征獨立高台之上，眺望遠處山門外的戰況。

  那群白丁跟文人的組合竟然神奇的開始占據上風，禁衛人寡，戰線開始逐漸向山門推移而來。

  幸而張騏又抽調了兩伍禁衛，這才堪堪將戰線穩固在了山門口。

  百官依舊驚慌不已。

  或者他們其實並沒有那麽驚慌，各部堂官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他們並不會在這種幾百人的廝殺麵前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來。

  但驚慌還是在百官之中蔓延開來。

  人群開始推推搡搡，站在前麵的各部堂官被人群推擠地靠在了高台邊沿，身後的人群還在往前擠。

  有人大呼，有人痛斥，有人驚慌失措，有人不知所措，有人站出來拿主意，有人惶惶不可終日隨波逐流。

  人群徹底亂成了一團。

  趙征站在高台上，漠然地看著亂成一鍋粥的百官。他看到須發散亂的趙瑩抽出長劍砍翻了數個繼續往前擁擠的人，然後他的周圍便空出了一小片空地。

  但人們依舊在擁擠推搡，並沒有什麽人聽趙瑩說什麽。

  寧瑜最是滑頭，早帶著幾個心腹不知什麽時候躲到了人群最邊緣，此時正在費力地往外擁擠著，看方向是朝著趙征這邊過來的。

  文淵院與禮部就要吃虧許多。這兩個部門的人多是老人，在這種拚體力的時候顯得十分吃虧。不過好在這兩個部門緊挨著，此時兩個部門的人聯合在一起，也在朝著趙征這邊擁擠過來。

  相對這群亂糟糟的官員，刑部表現的要規整的多，在最初的騷動之後，整個刑部就在林羨的指揮下仿佛一架機器一樣，進退有據。

  文淵院與禮部的老頭們終於在刑部的幫扶下擁擠了出來，此時正與寧瑜等人站在一起大喘著粗氣。

  趙征衝著寧瑜招了招手，寧瑜臉上的肥肉顫動著，越過眾人，費力地爬上了高台。

  “陛下。”

  趙征看著頗具喜感的寧瑜彎腰行禮，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在他還是強行忍住了笑意。

  “嗯，都有哪些商賈參與進來了？”

  寧瑜直起腰，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開口說道。

  “湖州雀氏，曹州鍾氏，蘇州淮氏，江州劉氏……”

  “太原有多少？”

  趙征打斷了寧瑜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回陛下，太原城中，所有大小商賈都有參與。”

  “哦。”

  趙征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扭過頭來問道

  “你說他們怎麽就不知道滿足呢？看在同出太原，曾經幫助過朕的份兒上，朕給過他們數次機會了。汾水決堤案朕讓文衡與十幾個死人頂罪，對他們連提都沒提，後來牽扯到的哄抬糧價，朕也不曾追究，武老大人過壽辰的時候，朕讓李柱子去給他們提個醒兒，他們怎麽就當沒看見呢？寧瑜啊，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瞎了啊。”

  聽著趙征像是對他說，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寧瑜臉上的肥肉瘋狂抖動著。沉默不語。

  趙征也不在意，感歎了一會兒，這才邁開腳步朝著驚魂未定的文淵院與禮部眾人這邊走去。

  此時張騏已經派來禁衛維持秩序，高台之下混亂的場麵已經初步得到控製。

  趙征脈動步伐，身後的寧瑜趕緊跟了上來。

  “徐州那邊呢？”

  寧瑜臉上的肥肉狠狠地抖動了兩下。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趙征的背影，低聲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

  趙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徐州蘇氏。蘇毅那個蠢兒子。參與沒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