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搬書

  打發走宋忠這幫人後，穆菡派人來喊了趙征一起用過午膳，趙征逗弄了一會兒兒子，成功把小家夥兒逗哭後，這才興致盎然的離開。

  七拐八拐，還沒走近，遠遠的就聽到了院子裏的喧囂。

  太原的雪還沒化，趁著午間的時間裏，穆靖正領著小夥伴們打雪仗呢。

  這幾個小家夥打雪仗可不僅僅是玩鬧，他們每四人一組分成了兩組，彼此設立了一塊陣地，分了職位，似模似樣地你來我往起來。粗粗看上去，雖然手段稚嫩，但也頗具些規模。

  趙征站在牆根下默默地看著八小隻你來我往，最終穆靖一方因著武狄年紀小敗下陣來。

  輸了的穆靖也不惱，隻是有些垂頭喪氣，轉身進了屋子，不一會兒抱著一個木盒走了出來。

  “就這些了。給！”

  寧津笑嗬嗬地接過盒子打開，隻見裏麵一堆零零碎碎的碎銀跟銅板，小胖子連忙領著己方的小夥伴圍攏起來開始瓜分戰利品。

  另一邊眼看著穆靖連家底兒都輸光了，武狄急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穆靖連忙過來哄人。

  “沒事兒，你別哭啊，看哥哥我明天大顯身手，連帶著今天的全都給他贏回來。到時候哥哥帶你去買好吃的去。別哭了”

  趙征看著穆靖手忙腳亂地安慰著武狄，搖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回到書房，思考了一會兒後，趙征抬頭喊道

  “柱子。你去把蘇毅他們幾個喊過來。”

  不一會兒，蘇毅帶著宋琮等人一臉興奮地進了宮。

  才走進書房，一幫人便鬧哄哄的圍了上來，頗無誠意地問了好，站起身來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道

  “陛下，是不是要對那幾個兔崽子動手了？”

  “讓我去吧！”

  “老宋不行，他一到冬天就腿疼，還是讓我去。”

  “嘿嘿，讓誰去是你們能決定的嗎？是吧陛下。”

  “肅靜！成何體統！”

  亂糟糟的亂成了一團，直吵的趙征頭疼。

  “好了好了好了！”

  趙征不停地敲著案幾，好半天才讓這群滾刀肉勉強安靜了下來。他掃了一圈，眼看著一雙雙興奮期盼的眼睛，頓時感覺又是一陣頭疼。

  “柱子。你去把‘武科’上的書籍都搬過來。”

  趙征喊了一聲，李柱子默默地走進了書架群，不一會兒抱著一摞摞書籍走了出來。

  “你們都看看。”

  趙征吩咐道。

  “嗨！陛下，您有啥想法就直接跟俺們說，您讓俺們這幫子大老粗看書，這不是為難俺們嘛！”

  領頭的宋琮嚷嚷道。

  “閉嘴！就你事兒多！陛下讓你看你就老老實實看！”

  蘇毅皺了皺眉頭嗬斥道。

  有了蘇毅帶頭，這群人這才紛紛抓了一本書草草地翻開，至於是真看還是假看，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蘇毅也順手拿了一本，掃了一眼書封。《說陣》。

  看不懂啥意思。

  蘇毅想著，翻開了書封。

  入目便是一頁目錄，從開始的“陣法的概念”開始，“陣法的形成與演變”到“基礎陣法”，再到“步戰篇”、“騎兵篇”、“水戰篇”等等，雖然還沒看內容，但單就這一頁目錄，就讓蘇毅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他放下《說陣》，轉而拿起了另一本《說勢》，翻開了書封。

  慣例第一頁還是目錄，

  “戰術與勢”

  “勢的形成”

  “勢的分類”

  “借勢”

  “成勢”

  “解勢”

  …………

  蘇毅正了正身形，神情嚴肅了些許，他放下《說勢》，又拿了一本《說計》。

  “始計“

  “廟算“

  “行軍”

  “用間”

  ……

  蘇毅神情開始變得無比地嚴肅，他放下手上的《說計》，從身邊倒著拿書的宋琮手上一把搶過那本《說訓》

  “立行”

  “軍務”

  “布哨”

  “成陣”

  …………

  放下《說訓》，他抬頭看了一眼微笑著的趙征，轉而一把搶過走到近前的李柱子手上的《暗語》。

  “暗語的意義”

  “暗語的形成”

  “暗語設立”

  ……

  看完後蘇毅騰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著趙征。

  “蘇卿稍安勿躁。”

  趙征見狀出言安慰道。

  蘇毅慢慢的坐了下來，臉上興奮之色來回變換，這一刻，他隻覺得無比的興奮歡喜。

  “這些書是朕所作，還有一些是前人所成。”

  趙征起身開口說道。

  此時眾人有的砍到了蘇毅的麵色變換，已經安定下來，認真看了起來。

  趙征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們把這些拿回去先看看。看過後給朕上個奏疏，有什麽看法，有什麽不足的，都說說。”

  宋琮剛要說什麽，就被身邊的蘇毅一肘子懟了回去，他張了張嘴，訕訕地坐了回去。

  蘇毅起身拱了拱。不負陛下隆恩。”

  見蘇毅應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怏怏地應和了下來。

  “行了。別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趙征笑罵道“論行軍打仗朕確實不如你們經驗豐富，但論對戰爭的研究，你們不一定能不得過朕。”

  “你們也別不服氣。朕說的是真是假，你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給你們看這些，你們是沾了天大的便宜了，別一副哭喪樣！”

  趙征打發著其他人離開了，獨獨留下了蘇毅。

  等其他人都走光後，這才開口問道

  “蘇毅啊，你說我大秦有多少本兵書？”

  蘇毅不假思索地開口回答道

  “回陛下，據臣所知，文淵院收藏了曆朝曆代共計三百一十七本。”

  趙征了然的點了點頭，繼而問道

  “這些兵書，現在還能用的有多少？”

  “刨去庸者所著，以及部分不知所雲者，不足五十部。”

  趙征又問道

  “這古往今來有多少練兵之法，戰陣之術失了傳承？”

  蘇毅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臣不知。”

  “是啊，朕自幼熟讀兵書，各種古籍所載，失了傳承的，不計其數啊。”趙征歎了口氣繼而說道“你說既然有用，為何曆代先人不肯把它們傳下來，反而抱著它們進了棺材呢？”

  這問題蘇毅沒法回答。他隻是沉默。

  能因為什麽？

  要麽所傳非人，要麽沒來得及傳下來唄。

  但不管是哪一個，蘇毅都隱約覺得他不該回答。

  他總覺得，接下來，才是今天皇帝陛下把他留下來的重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