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來自南方的消息

  說話間，已經梳洗完畢。趙征收回了思緒，邁步走出了房間。

  各種政務、軍務的交接安排，蘇毅昨天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事務，隻需趙征拿個主意即可。

  開元元年九月初一。宜祭祀、祈福、造廟、遠行、開市、畋獵、破土，諸事不忌。

  秦國大軍，正式回程。

  沒有百姓夾道歡送，也沒有不開眼的攔路告狀。整支大軍就這麽沉默地，在太陽初升的時分，如一條長龍一般，走出了幽州城的城門，浩浩蕩蕩地朝著西南而去。

  消息早已走官路傳回了太原。

  開元元年九月十二，秦國皇後於大朝會之上宣讀了大軍回程的消息。

  宣讀完畢後，朝堂上經過短暫的沉默，很快充滿了溢美之詞。

  經過一段此起彼伏的恭賀讚美之後，迎接大軍凱旋的任務，交到了趙瑩的禮部手裏。

  趙瑩笑嗬嗬地應了下來。

  接著，便是收糧。

  眼看著夏季補種的糧食就要到了收成的時間了，這批糧食賦稅怎麽收，收多少，朝廷該拿出決定了。

  考慮到汾水決堤的情況，穆菡決定免去了這批糧食的稅。沒人反對。

  開元元年九月二十五，汾水沿岸受災補種區域的糧食終於進入了收割期。

  開元元年十月初三。大軍進入河東道。

  開元元年十月十八。大軍距離太原城不足五日的路程。禮部也已經準備完畢。

  開元元年十月十九，夜。

  太原城內數家府邸響起了狗吠之聲。隨後府邸亮起燈火，接著側門洞開，一輛輛馬車急匆匆地駛出。

  皇宮，書房。

  已經懷孕七個月的穆菡在綠珠兒的攙扶下緩緩坐下。她掃視了一圈兒，見召見的人已經悉數到齊，點了點頭。拿出一份皺皺巴巴的信件遞給了綠珠兒。綠珠兒接過信件傳了出去。

  趙瑩坐的最近，第一個接到了信件。

  這封信的經曆應該十分曲折，上麵沾染著一團團發黃的氤氳，如果不是使用了趙征特製的油墨，這上麵的字跡應該早就糊作一團看不清了。

  趙瑩側了側的很快，這封信也並不長，因此，趙瑩僅僅幾個呼吸間，便看完了。

  看完信的趙瑩一臉震驚的抬頭看向穆菡，在看到穆菡點了點頭後，不敢置信地將信件傳遞給了身邊的寧瑜。

  信傳了一圈，眾人也都看完了，又回到了穆菡手上。

  穆菡將信折疊好，重新裝進信封內，抬頭看向下方。

  “信諸位都看過了。眼下事態緊急，有什麽看法都說說。”

  趙瑩率先開口問道

  “此事陛下是否知曉？”

  “本宮在收到信後便已派出信使傳遞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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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元年十月二十。

  距離太原隻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趙征收到了來自太原的信件。

  淮南道，江南道，嶺南道，劍南道四府道於十月初七在韶州會晤。與會者有趙蕩、張四忠、陸平、李靖。

  十月初十，推舉趙蕩登基為王，合淮南道、江南道、嶺南道、劍南道，國號秦。拜張四忠為征北大元帥，撰寫檄文，討伐偽北秦！

  檄文附在了信件的後麵，趙征抽出來簡單地看了看。

  檄文之中從輩分的角度論證了趙征的得位不正，皇位理應傳給趙蕩。

  看過檄文後，趙征沒把它當回事兒。這玩意兒其實就是開戰宣言，沒啥用。說的冠冕堂皇的，其實內容空洞，全是口號。

  況且這篇檄文一看就是倉促之間趕出來的，文采連他都不如，內裏的邏輯更是狗屁不通。

  看過檄文後，趙征笑了笑，隨手把信件遞給了身旁的蘇毅。

  “狂犬吠日之徒，不足掛齒。”

  趙征留下這麽一句話後，驅馬繼續前行。

  雖然趙征沒放在心上，但凱旋而歸的好心情終究是被破壞了。

  這就好像鍋裏出現了一隻死蜘蛛，你不知道它有沒有毒，它已經死了，對你造不成任何傷害，更沒有一丁點兒的威脅了，但好好的一鍋湯，終究是被這隻蜘蛛糟蹋了。

  大軍於下午時分趕到了太原城外三十裏處。

  按理說，他們是能趕在十月二十進城的。但按照禮部的安排，他們還需在外駐紮一晚。

  因為，十月廿一，才是大軍凱旋而歸的良辰吉日。

  如今大軍內不說人才濟濟，但至少不像出征的時候那樣，一個人才都沒有了。因此，安營紮寨等等瑣碎小事趙征已經不需理會了。

  大軍安頓下來後，趙征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軍營裏晃蕩，而是安靜地坐在營帳之內，案幾之上放著的，正是白日裏的那封信。

  檄文之上的犬吠之言他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但南部四府道的聯合，也不得不讓他看重。

  此前南部一直是亂成一團的狀態，除了張四忠、陸平、李靖以及趙蕩這四方大的勢力之外，還有若幹數不清的小勢力。這些小勢力有的是草根崛起，看準時機聚攏人群而成，有的則是世家望族把持一城一地，不稱王稱霸，但也無人膽敢招惹。總之整個南部之前是一直處於混亂狀態的。而四大勢力彼此之間相互忌憚，不敢輕易招惹，這些夾雜在四大勢力之間的小勢力就成了他們的緩衝地帶，得以生存。

  如今四大勢力突然聯合起來，那些小勢力去了哪裏？

  是也同意並入這個所謂的“大秦”了？

  還是已經被四大勢力聯手消滅了？

  為什麽此前他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

  趙征抓了抓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皺起了眉頭。

  大秦自然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否則張四忠等人聯合起來的消息也不會這麽快傳回來的。這些消息渠道是盧勇生前布置的，一直由盧平掌握著。後來盧平跟隨趙征東征，為了方便，便把這個權利暫時交給了穆菡手上。

  在之前，不論是他的大婚，還是登基，亦或者是洛州之戰收複河南道，濰州之戰收複河北道，這個消息渠道都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

  隻是眼下，這條消息渠道似乎暴露了它的不足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