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收服

  趙征這個皇帝才當了不足一個月，太原城裏的這個朝廷建立的時間也不長，他們對於地方駐軍士卒自然沒什麽約束力。

  都是經年的老兵油子了，任憑你說破天，對於他們，也不如實際的勝仗好用。

  對於這一點趙征自然心知肚明，蘇毅對自己麾下的將士也有足夠的了解。早在洛州整軍的時候蘇毅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但這一關趙征遲早都要過，這時候不讓河東軍與河南軍打散編在一起，等到東征結束再進行，未免有些晚了。大秦偌大的土地，還有一半沒有收複，西北方氏與旬氏狼子野心，長安之亂的仇不能不報，西南楚國也在蠢蠢欲動……

  算下來，蘇毅實在不知道趙征有多少時間能夠留給各地不同的士卒相互融合，他隻能選擇最直接，最快的方式，強行捏在一起，然後讓趙征帶著他們打一場又一場的勝仗，勝仗打多了，自然而然地，他們也就信服了趙征。說到底，在軍中，實力說明一切。

  趙征對蘇毅的想法兵不了解，不過眼下兩邊衝突爆發出來後，他就想到了這一層。他是信得著蘇毅的，否則也不會放心分給蘇毅一半的軍隊。

  那日在軍帳中，他聽了蘇毅訴說這十五年的生活過往，聽了蘇毅在嶺南道屈辱的經曆，他是信得著蘇毅的。

  “秦甘！給勞資過來！”

  趙征瞪著眼睛大聲衝著秦甘吼道。

  被嚇得一機靈的秦甘乖乖的站出來，跪在了侯準身邊，兩個人並行著，依舊在氣鼓鼓的瞪著對方，活像兩隻青蛙。

  “你們也都給勞資滾過來跪下！”

  又是一聲怒吼，河東軍的人呼啦啦地一大片起身跪在了秦甘身後。

  趙征也站了起來，氣得在邊上來回走圈圈。

  “你們啊你們！讓朕怎麽說你們！”

  趙征一邊走一邊對著烏央央的十幾個人指指點點，走到秦甘身邊實在氣不過，飛起一腳把秦甘踹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被踹了一腳，秦甘也不惱，繃著的臉笑嘻嘻的仰頭看著趙征，起身重新跪好。

  “蘇毅是先帝親封的河南道都督，洛州之戰隻是朕僥天之幸贏了一場，何時扯得上蘇毅就不如朕了？勞資有幾斤幾兩，勞資自己心裏清楚。領兵打仗方麵，蘇毅足夠當朕的師父了！哪裏輪得到你們評頭論足了！李柱子！”

  跟在身後的李柱子站了出來。

  “勞資的親衛呢？喊兩個人進來，打這個蠢貨十軍棍！就在這裏打，讓他漲漲記性！整天跟個婦人一樣，嘴上每個把門的！”

  吩咐完，趙征又踹了秦甘一腳。

  李柱子應了一聲“是。”後，出去叫了四個人進來。秦甘回頭一看，見後麵兩個手上拿著軍棍，臉色都變了，趕緊抱住趙征的小腿。

  “陛下，真打啊？”

  趙征睨了他一眼，抽了抽腿，沒抽出來。

  “勞資跟你開玩笑呢？”

  “陛下，屬下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看這馬上就要開戰了，能不能先記下，等打完仗之後再說，也好給屬下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麽多人呢，屬下麵子往哪兒放啊。”

  “現在知道丟人了？早幹啥去了！你們幾個磨磨蹭蹭的生孩子呢？吃食都趕不上熱乎的！”

  四個人走上前來，兩個抓著秦甘，另外兩個輪起了棍子打了下去。

  “哎喲！輕點兒輕點兒！”

  “哎喲！往下點兒打！往下點兒！往屁股上打！”

  秦甘一邊哎喲哎喲的叫喚著，一邊指揮著人往屁股上打。

  “沒吃飯嗎？沒吃飯把武青拖出來一起打！”

  趙征嗬斥了一句，兩個行刑的親衛不敢放水了，剩下的八棍子用上了力氣。秦甘頓時沒了剛剛的氣勢，慘叫不已。

  十軍棍打完，四個親衛退了出去，秦甘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趙征走到身邊，用腳踢了踢秦甘。

  “起來！”

  秦甘一邊仰頭，一邊嘴裏嘶嘶不已。

  “陛下，屬下疼得不行。您讓屬下趴會兒吧。”

  說著，用委屈的目光望著趙征。

  趙征被秦甘這股混不吝的性子給氣笑了。懶得搭理他，重新走到了眾人麵前。

  “朕自幼經曆長安之亂，一路倉皇而逃，到了太原府，文治武功，日夜苦學不綴，想的是大秦的江山社稷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憂的是朕的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急的是大秦將士同室操戈。朕不是神仙，我大秦也不興那一套，朕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地，把大秦的河山一寸一寸的收複。大秦的疆域很大，但朕今年十六，還年輕，朕有的是時間。朕也希望你們，我大秦的將士，能跟著朕。”

  “朕是相信蘇毅的，蘇毅來投，朕興奮不已。你們都是要跟著朕踏遍河山，收複失地的，未來還有更多的渴求之士歸入朕的麾下，什麽河東軍河南軍的，朕不希望以後再聽到任何這種叫法。你們都是大秦的將士，不是誰的私兵！”

  “武青，以後不論輜重營還是其他的將士，分發軍糧的時候都必須保證是熱的，還有飲水，必須保證充足，再有人向朕反應吃的糧食是冷的，朕就把你燉了，聽到沒！”

  “還有你們，不得區別對待。誰要是敢給朕玩兒陽奉陰違的那一套，一旦讓朕知道，別怪朕對你們不客氣！一會兒回去都吩咐下去，全營的將士，不論身份地位，隨時都可以向朕反應情況。”

  “下去安排好巡營，今晚暗哨口令射歸，巡營口令濰州。行了，都趕緊給朕滾下去。看著你們就心煩！”

  交代完口令，趙征煩躁的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退出去。

  跪著的十幾個人起身行禮後，一一退了出去。

  “柱子。你去把宋琮叫過來。”

  等人都走光了，大帳裏就剩下趙征跟李柱子兩個人，趙征坐了一會兒，抬頭吩咐道。

  李柱子應下後，也出去了。

  不一會兒，李柱子身後跟著宋琮走了進來。

  “末將宋琮，參見陛下。”

  宋琮行了一禮，預期硬邦邦的，顯然對今天的結果有些不滿意。趙征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