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為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屋惡霸(一)試探
作者:鐵恨      更新:2020-12-24 11:57      字數:3854
  說是客棧,其實也就是城中百姓偶爾吵架拌嘴最後,平日裏一時賭氣才會前往的地方。如今有冀州侯落塌客棧,自然是不允許其他外人進入,燭天幾人算是例外。

  蛇右回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的欣慰,似乎壓在心中的巨石已經放下,表情不再是沉重和不近人意,而是臉上掛起淺淺的微笑。

  當看到醉倒的辰心,蛇右竟是第一次主動抱起辰心,放在自己的床上,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樣,那份關愛是如此的情真意切,連蛇右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太習慣。

  是啊,或許有些時候,朋友說再多的話,也不及小孩子純真無邪,不帶絲毫考慮的真情流露,幾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說起來可能是可笑和幼稚的,但是誰又能否認世間最質樸最純真的童言。他們說出來的話,似乎完全是出於自己的喜好,但是卻是最能打動人心的話語。

  燭天看著蛇右安置好辰心,心中也是莫名的欣慰。這無疑說明。蛇右已經逐漸開始接受自己和辰心的存在,不再是簡單的夥伴,而是誠摯的朋友,或者說是良師益友。

  朱軍畢竟隻是繁體肉胎,勉強陪辰心喝完十幾壇花酒之後,早就已經醉成一灘爛泥,連骨頭都是酥軟無力,爬行已經是能夠做到的最吃力地事情,至於站立,那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願望罷了。

  此刻爬在毛皮之上,胳膊都快擰成麻花了,竟是無動於衷,看的蛇右心中微微有些歉意。若不是處理花妖的事情,朱軍完全不會成為現在的模樣,或許還是以前那個威嚴霸氣的大將軍,無論走在何處,身邊都是好幾個侍衛守護。即便是想現在這般喝醉酒,身邊那也是有兄弟們陪著,不會如此的孤獨。

  再不濟,夜裏口渴的時候,隨時能夠得到一杯熱水;夜裏起夜的時候,能夠有兄弟相互幫扶;早晨醒來,睜眼的瞬間,看到的乃是熟悉的麵孔,自然的微笑,而不是現在爬在身邊的人。看著熟悉卻很陌生,至少不是能夠朝夕相伴的兄弟。

  蛇右靜心打坐,丟棄心中沉重的包袱之後,竟是難得的想到了遠在陰間的蛇右。

  夫妻十幾萬年,唯一讓自己心裏驕傲的就是,從來沒有讓自己的妻子受到來自自己的委屈。隻要預感到要吵架的時候,蛇左都會很包容的閉嘴,任由妻子將委屈道盡,死死的記在心裏,盡力去改變自己,不再讓妻子心裏難受。

  就是如此的生活,才然蛇左在過去的十幾萬年,從來沒有真正的失落過。哪怕是真的吵架甚至是打架,不論何時餐桌上都不會少了每頓的食物。當蛇左看到那些熱氣騰騰的食物,看到妻子淚流滿麵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卻是更加的難過。

  除了深情地打動,情不自禁的道歉,做的最多的就是一起共進午餐,準備晚餐,以此感受對方的陪伴,感受兩顆心之間的距離。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麵前,蛇左心中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蛇右是否過得還好;最想聽到的就是有關蛇右任何的消息;最最期盼的就是見到蛇右,看到妻子的模樣。但是殘酷的現實將蛇左拉回到現實,因為一夜的思念,辰心醒來後,正在叫大家一起上路,前往王屋山。

  王屋山與太行山遙遙相對,是冀州境內最高的兩座山脈。比起太行山花開遍地的美好,王屋山就顯得格外的冷。

  這種冷不是風雪帶來的自然寒冷,而是讓人心中畏懼,骨頭生寒的切膚之冷。這就是進入王屋山之後,帶給所有人最真實的感受。

  山穀之中空空蕩蕩,不見任何的活物。卻在山穀的入口處,整齊地排列著七八輛戰車,戰車向外伸出的長矛上麵,掛著好幾具早就已經凍僵的屍體,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迎風呼呼作響。

  偶爾有寒風吹過,從頭顱進入,竟是能夠奏起淒涼的哀樂,嗚嗚作響,讓辰心心中是無比的畏懼,竟是忍不住想要就此離開。

  朱軍看著戰車。說道“這種戰車還是幾百年前的戰車,在後麵的那塊厚重木板之後,正是軍士們用來躲避的地方,他們用力推著戰車馳騁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依靠這種戰場摧毀了不計其數的騎兵,不論是馬匹還是馬匹之上的軍士,在麵對如此龐然大物之時,都隻能回避,強行對抗除了身死,很難有第二種結局。”

  燭天向前一步,摸著上麵寒冷的鐵槍,還沒有來得及高談闊論。手指直接被粘在上麵,想要拿下來的時候,竟是直接撕下來一大片皮肉。疼的燭天兩肩高高的聳起,牙齒打顫,口腔之內唾液流出,眼眶裏淚水都在打轉,心中寒意更是加劇幾分。

  辰心還是不忍心上麵的屍體繼續任由風雪吹打,走上前準備將屍體放下來,深埋以求心裏的安慰。但是當他抓住屍體的瞬間,整個人腦袋都在劇烈震動,一股劇烈的疼痛頃刻之間差點就讓辰心癱坐在地上,實在是太驚悚。

  因為辰心揭開衣服的時候,裏麵壓根就不是人的屍體,或者說已經不像是人的軀體。手腳被反方向折斷,整個手掌都被插入屍體的腹部,腳掌被鐵鉤子死死的掛在兩肩之下,屍體的背後。整具屍體以一個及其怪異的模樣呈現在辰心的麵前,屍體被洞穿心髒,掛在鐵槍的槍尖之上。

  之所以辰心被刺激的腦仁生疼,是因為屍體被冰雪凍住,看起來就像還沒有完全死亡,就在辰心扯起衣服的時候,順帶抓到了屍體的頭發,整張臉直挺挺的杵在自己的麵前,眼眶中流著血,口腔中塞著布條,鐵鏈子勒著脖子,看起來就像是死亡前的痛苦掙紮,猙獰之極的表情嚇得辰心急速後退。

  蛇右上前,將四具屍首從戰車的鐵槍上麵放了下來,將他們身後的鐵鉤子解開。但是這一切顯然隻是徒勞,因為四具屍體早就被凍僵,僅僅隻是如此輕輕的解下,就已經有好幾截的手指和腳趾斷開,跌落在地上,看的幾人都是心中不忍。

  辰心變身獨角獸,準備挖開泥土掩埋屍體。蛇右卻是將身體騰空躍起,在空中連續幾道虛影閃爍之間,直接將四具屍體踢向遠處的雪地,就連那幾截手指和腳趾,連同沾著頭發的冰雪都沒有放過,被風雪覆蓋。

  說道“辰心,你可別太好心,看看那四具屍首,一看就是經受非人的折磨,想必應該是十惡不赦之人。而王屋山的主人以此來震懾我們,不就是將我們和他們相提並論嗎?要是我們今天掩埋了屍首,恐怕這王屋山這輩子都無法進去了。”

  朱軍走上前來。說道“師父說得對,這在戰場上是一種常見的手段,主要就是想要試探對方是敵人還是朋友。若是掩埋屍首,就說明我們是非不分,是不折不扣的敵人。”

  辰心此刻算是恍然大悟,燭天也是對此說不出一句話來。

  辰心心直口快。對著朱軍就說道“朱將軍,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啊,既然知道這是一種戰前的試探,為什麽不提前說,差點就釀成大禍,你是覺得我們能夠抗住千軍萬馬的衝擊,還是能夠抵擋來自一個軍事天才的致命一擊?”

  朱軍臉色都白了。說道“這樣的事情在西周建立之後,就被直接廢除了。要不是師父踢出那一腳的話,恐怕我也想不起來還有這一茬。”

  此時,兩側山腰冰雪覆蓋之下,一排排手握弓弩的軍士站起身來。山頂之上好幾個將軍模樣的人,正站立在風雪之中,手中的大刀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顯然這千米的高山並不會影響他們伏擊四人的行動。

  當然,那是燭天等人選擇成為對手的情況之下。

  此時,山穀之中傳來悠揚的琴音。隨即兩側山頂的將軍飛掠而至,站立在燭天四人的麵前。說道“主人有請,你們跟我進入山中。”

  悠揚的琴音突然急轉,變得暴虐瘋狂,那氣勢似有千軍萬馬衝殺而來。幾乎讓除蛇右之外的三人心神失守。

  一個將軍說道“這段琴音是打開進入山穀之中的第一道機關,你們隻需要凝神靜氣,不要試圖抵抗就會恢複如初。”

  又走了五百米的樣子,琴音變得低沉急切,猶如暴雨梨花,即便是萬箭齊發也就不過如此的氣勢。

  將軍繼續說道“這段琴音是打開山穀之中第二道機關的。卻是需要各位用自己的功力對抗一二,才能夠通過,也算是一種簡單的考驗。”

  琴音不斷,那心頭之中無形的箭矢就不會停下,足足對抗了半刻鍾,這才順利通過。隻有朱軍很是為難的用自己手裏的利劍阻擋琴音的攻擊,費勁力氣,還是被傷到手腳,好幾處的衣服已經破開幾道口子。

  等進入山穀之中,這才看清楚,原來彈琴之人竟是遠在深山之巔,猶如一尊神像。但是那真切地景象,告訴燭天四人,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並非幻象。

  將軍說道“之前那四具屍體,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他們假扮外來的客商,進入王屋山城。我們侯爺以禮相待,將他們奉為上賓,誰知,在夜裏,他們向外麵的敵人偷偷報信,要不是被當場擒獲,我們到現在都蒙在鼓裏,一無所知。”

  辰心問道“不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嗎?為什麽要以那麽殘忍的方式殺死他們?”

  將軍說道“殘忍?那是你沒有見過被他們四人活活燒死的山城百姓,七個人都是隻有不到十四歲的年紀。他們被騙到河邊,飲下帶毒的食物,身體在毒藥的作用下極度扭曲,完全就看不出人的模樣。即便是死了,他們還用最惡毒的法術將孩子們的魂魄拘走,屍體被做成毒人丟入河中,要不是城中其他一起玩耍的孩子發現他們的惡行,恐怕此刻王屋山百姓已經集體中毒,不攻自破。”

  燭天問道“那孩子們的靈魂被釋放了嗎?他們還真的是罪惡滔天,活該如此,就該將他們的屍體做成雕像,遭萬人唾棄。”

  將軍說道“我們又何嚐不想?隻是如此的話,反而讓如此惡毒之人的名字流傳下去,玷汙了侯爺的威名。隻是可惜的是,我們雖然也有修士,但是懂道術的人卻沒有,沒有辦法將孩子們的靈魂召回。”

  辰心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孩子們被拘走了靈魂?”

  將軍說道“怎麽說呢?孩子們的胸口位置,腦門之處都有黑色的血跡,那種圖案據修士們講,就是失傳很久的拘魂術。雖然知道,但是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隻能草率的火葬了孩子們的屍身,留下他們身前的衣服,掛在山城的祭壇之內,隻求什麽時候,他們的靈魂回來後,能夠托夢給自己的親人,讓所有人安心。”

  說話間,已經來到距離侯府客廳不到一百米,眾人也就不再言語,顯示對侯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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