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東宮事變
作者:左手呷花      更新:2020-11-12 12:26      字數:2233
  沈墨禾嚷嚷道:“放肆!你是誰人?怎地闖到新房來?”

  男人嘴裏還有嚼剩下的核桃渣滓,“唔”吐出一個小酒泡,“我?我是來好好疼愛你的。你可終於嫁過來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

  說著這家夥抹了抹嘴角,就開始甩鞋扯腰帶。

  沈墨禾驚惶,大叫一聲,奪路便想衝去喊人,不想被這男人瘋狗似地一把推在床上,不知天地為何物地就開始一頓狂嘬,口水混著酒水弄得渾身都是。

  “啊!!”沈墨禾發出一身撕心裂肺地尖叫,拚命地打麵前男人的嘴巴。

  不想男人卻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唇,像個水蛇般上群魔亂舞,臉上還有各種奇異的表情,宛若走火入魔一般。

  沈墨禾頭上的珠翠散成一團,男人忘乎所以,喉嚨裏擠出一聲咯咯古怪的笑,那笑充斥著邪惡之意,聽起來令人膽戰心寒。

  “叫你是令沉佑的新娘!哈哈哈,他沒想到吧,新娶的娘子還沒動一下,卻被小爺我嚐了鮮!”

  令沉訓狂狷的牙齒一口咬住了沈墨禾肌膚,弄得鮮血淋漓。新娘子的尖叫引來了不少侯府的人,奈何門栓被從裏麵反鎖,眾人怎麽也撞不進去。

  四個強壯的家丁一起撞門才把門撞開,見裏麵衣衫不整的新娘子哭著喊著,來得已經太遲了。

  家丁迅速出手把男子拿下,慎淑婦人和令沉佑匆匆趕到,看到大鬧婚房的男子居然是侯府庶子令沉訓,氣得慎淑婦人差點暈過去。

  “你個畜生!”令沉佑大罵著,臉色醬紫如茄子,覺得自己顏麵掃地,衝上去就給令沉訓一記左勾拳,一拳打下了他兩顆門牙。

  “呸!”令沉訓笑著吐出一口血,“打吧打吧,你就是打死我,這醜事也是滿城皆知了!令沉祐,做活烏龜的滋味還好受吧?”

  “可惡!我殺了你!”令沉祐雙眼暴怒,撲上去又要狂揍。場麵亂作一團,慎淑婦人微微回過神來,厲聲道:“還不趕緊把他押到柴房去!!”

  沈墨禾蜷縮在角落裏哭得昏天黑地,令沉祐氣得連摔了三個花瓶,隨即大步流星地跑了。

  慎淑婦人把閑雜人等趕走,又叫容雅備下了濕毛巾,給沈墨禾細細地擦拭身子。

  彼時沈老爺和沈氏早已回府理事,沈墨禾猶如驚弓之鳥哽咽不止,大哭大鬧甚至還要上吊。

  府裏的王婆婆檢查半晌,搖搖頭,“完了完了,娘子的身子……唉!”

  慎淑夫人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頓時下巴都快掉下來。心裏恨不得吃令沉訓的心煎他的肝。一場好事不歡而散,群雌粥粥,盡訴男子忤逆無倫。

  沈曦宜正自前院,忽聞得內院喧雜大起,一片混亂之聲。她本還道是哪裏失了火,才知道是沈墨禾出了事。

  她奔到內院時,容雅等幾十個婢女站在新房之外守著,瑟瑟發抖;屋內燈火通明,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令沉佑卻不見了蹤影。

  容雅見她風塵仆仆,急道:“五小姐怎麽來了?快回去吧,這會子老夫人正生氣呢。”

  沈曦宜定了定神,低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容雅躊躇不敢言,追問之下才把令沉訓半夜闖新房、醉酒非禮新娘子的事說了個大概。

  沈曦宜一驚。她雖不喜歡沈墨禾,但是讓一個剛出閣的女子,在新婚之夜遭遇如此變故,恐怕今後得被唾沫淹死,一生都脫不掉恥辱的名號。

  沈曦宜仔細憶起前生,卻從未發生過此事。難道因為不僅僅自己回到十七歲,連著很多人很多事都變了?

  沈曦宜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沉沉地壓在自己身上。

  慎淑夫人從新房裏出來,臉色冷得結冰,極為不善地瞥了沈曦宜一眼。

  沈曦宜不想在這時候跟她較真,低頭不說話。

  “哼,小蹄子。”慎淑夫人低哼。

  慎淑夫人端著架子邁台階,淨顧著瞪沈曦宜,卻被門檻上凸起的木楔刮住,自己一腳踩中自己的下裙,“啪嚓”一下跪在地上。

  “老夫人!”容雅驚呼。

  侍女下人們一股腦兒地衝上去攙扶,沈曦宜愕然,不敢擋路,被這幫人擠到一邊。

  “哎呦喂——”慎淑夫人悶哼一聲,失態嘴啃塵土,滿頭的釵簪彎彎扭扭。

  這一下大為窘迫,沈曦宜強忍著笑沒出聲。慎淑夫人也知道丟人,臉跟黑炭似的灰溜溜地奔走了。

  沈曦宜想著侯府出了如此的亂子,慎淑夫人盛怒之下指不定還要拿哪個倒黴鬼開刀,侯府不宜久留。

  蓮清和藕清也正是此意,蓮清道:“小姐不知,咱們老爺得知此事也是想找侯府理論一番。不想出了一件大大的事——”

  沈曦宜道:“什麽大事?別賣關子了。”

  藕清把蓮清推到一邊,搶改話茬兒,道:“小姐,東宮失火了!剛才老爺和好幾位武官大人都去救火了!奴婢剛才看見就連今天的新郎官也急匆匆地脫下喜服,趕去東宮了。”

  沈曦宜眺望一看,果見東天之畔火光陣陣,猶如燎原的星火,染紅半副夜晚的天空。

  這火勢,怎麽會燒得這麽大?

  沈曦宜暗暗也替令沉佑叫苦,原是新婚之夜,賠了夫人不說,還要赴湯蹈火地給人家去奔命,不知道心裏有多憋屈。

  越想越覺得這沈府並非久留之地,主仆三人匆匆驅了轎往回到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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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東宮的火勢似乎有些恐怖,京城的走水隊去了,又加上十幾個武官,折騰了半夜才把火完全撲滅。

  玲瓏的亭台、水鳥的花謝統統化為灰燼,就連太子趙連朝的頭發也燒糊了好幾根,臉上全是黑炭跡,披著條棉被呆愣愣地坐在草地裏懷疑人生。

  一個宮女被煙嗆死,其餘中仆婢或多或少都受了些輕傷。

  待稍事修整,世子爺盧玠過去巡視的時候,趙連朝冷不丁地感覺有人碰他,嚇得一激靈兒,抱著世子的腿就是嚎啕大哭。

  盧玠微微皺眉。

  “滄溟。”

  滄溟過去把太子暫時送到了盧賢公府,盧玠披著鬥篷緩緩漫步在無邊的夜色與焦土之間,一切似乎都不是那麽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