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手下留情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7 08:12      字數:4749
  釋然看著蕭彰丟在桌上的蛋糕,不滿說道:“太浪費了,就吃一口?”

  蕭彰挑了挑眉,不解道:“太甜了,怎麽有那麽多小姑娘都喜歡這種東西。”

  “···”

  釋然本想再吃一塊,被蕭彰如此說了,頓時沒有了食欲。畢竟在吃和陽剛之氣裏,他必然選擇陽剛之氣,於是他輕咳一聲,掩飾道:“我也不知道。”

  “哦——”蕭彰疑惑道:“你不是挺喜歡的嗎,怎麽會不知道?”

  “···”

  釋然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我餓了。”

  蕭彰知道釋然在掩飾,笑了笑不再戳穿,他把視線放在了台上正在跳舞的顧廷深和源惠身上。

  釋然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台上那對般配的俊男美女,一黑一白的身影極為和諧。燈光打在顧廷深的臉上,柔和了他的棱角,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柔情。

  “很般配對麽?”

  釋然收回視線,不自然的眨了眨,輕應:“嗯。”

  蕭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勾著,“釋然,你應該明白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吧。”

  釋然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他繼續道:“商業聯姻,這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為了壯大自己家族企業的手段之一。雖然這樣充滿利益的婚姻很可悲,但不得不承認效果是十分顯著的。廷深的父母就是企業聯姻,所以廷深的婚姻也極有可能被他的父母當作賺取利益的工具,即便這幾年他努力工作,再短短三年內將成煌市值翻了一倍,也不一定能逃脫這個命運。”

  他頓了頓,又道:“既然知道必然的結果,那將利益最大化是商人的本質。我知道很多時候許多事情確實不由人控製,特別是感情。但感情也是世上最脆弱的東西,經不得金錢、名利甚至是舊人的考驗。”

  蕭彰輕笑,將酒杯的紅酒一飲而盡,看著釋然打趣道:“跟你說這些幹嘛,反正你又不像廷深那麽有錢你也體驗不到。”隨後頓了頓,“釋然,我希望你永遠也體會不到。”

  釋然沉默了片刻,覺得剛吃過蛋糕的嘴裏有些苦澀,他勾唇笑了笑,道:“謝謝。”隨後也打趣道:“我倒是想試試,畢竟這種有錢人的悲傷我還沒體驗過。”

  蕭彰將酒杯放下,伸了伸攔腰,笑道:“那你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賺到成煌剛注冊時的注冊資金。”

  釋然下意識問道:“多少?”

  “不多,也就五千萬。”

  “···”

  釋然忍不住幽怨的看著蕭彰,“這也叫不多。”

  蕭彰忍住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相信自己,你可以的釋然。”

  釋然心想:他大概要去搶銀行把牢底坐穿才可以。

  倆人談話剛停下,那曖昧的音樂便悠悠停止,宴會廳的燈光驟然亮了起來。

  一曲舞畢,顧廷深鬆開了源惠的手,朝她微微示意便從台上退了下來。顧廷深徑直朝蕭彰和釋然坐的沙發上走來,他坐在釋然的身旁微微鬆了一下領帶,臉上有些發紅。

  釋然貼心的讓侍者送了一杯溫水,顧廷深十分自然的接過喝了幾口。

  蕭彰坐在一旁看著倆人默契又和諧的相處方式,眼裏有些玩味兒,“廷深,你這豔福不淺啊,人家源大小姐主動邀你跳舞,你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

  顧廷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蕭彰不在意的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大廳裏物品摔碎的聲音打斷。宴會眾人的目光齊齊被吸引過去。

  釋然也不例外的看了過去,發現原是疊得一米高的溫泉紅酒被人噴到,而碰倒的那人是他有過一麵之緣的許凱。

  許凱顯然是有些喝多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嚇到了宴會裏不少的女士,眾人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這令他十分惱怒。

  酒店經理急忙找人來清理現場,宴會開始變得嘈雜,眾人對著他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啊,這不是許家那個草包二公子嘛,源總怎麽也邀請他來了。”

  “是啊,能喝成這樣還真是上不了台麵的蠢貨。”

  “聽說榮祥今年來一直被成煌打壓出了很多問題,他怎麽還有心思來參加宴會,許老爺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都要被他毀了,還不管管他?”

  許凱雖然腦袋迷糊,但還是將周圍這些聲音聽的清楚,他揮開扶著他的侍者,睜眼環視四周看他笑話的人。

  突然,他的視線直勾勾的停了下來。眾人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發現他盯著的人是顧廷深。

  眾人頓時提了興致,心道:這下有好戲可看了。

  果然,許凱穩了穩心神朝顧廷深走了過去。

  源能擔心許凱會將事情鬧大毀了這場宴會,到時候要得罪了顧廷深,再牽扯到自己破壞了兩家的聯姻,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源能急忙喊來侍者,想要將許凱帶走,但是喝了酒的許凱蠻力還是很大,他掙開侍者就是直直的朝顧廷深走過去。

  源能也害怕得罪他,不敢強行讓侍者拉走他。畢竟許老爺子在b市裏還是有些威望的,即便他的孫子如此不堪。

  釋然看著許凱走來頗有一種來者不善之感,他下意識看了看身旁倆人的神情。

  隻見蕭彰嘴角勾著一抹淺笑,顯然是在看戲,而顧廷深還是冷著一張臉。

  許凱確實醉的不輕,他搖搖晃晃走到沙發前,舉著酒杯對著顧廷深說道:“顧總,今日可否賞光和我喝上一杯?”

  顧廷深默了默,平靜道:“許總,您喝醉了。”

  許凱單手撐在桌子上突然發笑,抖得酒杯裏的酒散了出來,落滿一地,一時間空氣彌漫起著酒的醇香。

  “顧總,您這話我聽上去有點熟悉,您還記得麽?”許凱將手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咂了咂嘴,又道:“您貴人多忘事指定記不住,就讓我來幫您回憶回憶?”

  他直起身子,拿著酒杯朝看熱鬧的眾人一晃,道:“你們知道他什麽時候和我說過同樣的話麽?”

  眾人竊竊私語紛紛搖了頭。

  許凱樂的直笑,招呼來侍者為自己重新換了一杯紅酒。

  站在一旁的源能終是忍不住沉著臉說道:“許少,今日是源某小女二十四歲生辰,望你看在源家與許家、許老爺子多年交情的份上給源某幾分麵子。”

  源能將許老爺子搬出來壓許凱,就是希望他能收斂幾分,別弄得大家下不來台麵。

  倘若實在不行,源能就讓一旁待命的侍者將許凱‘請’出去,畢竟在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寧可選擇得罪許凱,也不能鬧得顧廷深不快。

  許凱聽了源能的話後,直直大笑,那神誌不清的模樣,惹得在場的女士紛紛後退幾步。源能不明所以正欲示意侍者動手之時,許凱突然說道:“老糊塗哦,真的是老糊塗。”

  源能被他一臉嘲笑的神情惹得倒是有幾分慍意,“許少,您這話什麽意思。”

  許凱哼笑倆聲,直直看著源能身旁的源惠,嚇得源惠往自己爸爸身後躲了躲。

  源能被這他對自己女兒的這種無禮的眼光惹得真的動了怒,眉毛都不由上揚,道:“許少,請您自重。”他沉下語氣,“源某感謝許少今日肯賞臉參加生辰宴,既然您喝醉了那源某就派人將您送回去休息。”

  說罷,示意侍者將許凱拉下去。

  許凱見狀急忙說道:“源總您真是糊塗,源大小姐長的如此花容月貌,您竟然要想將她嫁給一位喜歡男人的變態!”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畢竟眾人都心知肚明,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和主角是誰。

  眾人將目光齊齊投到了顧廷深的身上。

  源惠抓住源能的手不由一緊,她震驚的看向顧廷深,卻見他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仿佛宴會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源能眉頭皺得很深,安撫的拍了拍源惠的手,隨後揮手示意正在拉扯許凱的侍者先退下去。

  源能雖然想與顧氏聯姻,那也是因為自家女兒同意的情況下安排的。他老來得子無非最寵的是這個女兒。

  但如果顧廷深真的是喜歡男人的變態,他是絕對不會因為利益而毀掉自己女兒。

  他盯著許凱,一字一句道:“許少,酒可以多喝,話不能亂講。”

  許凱見眾人紛紛被他吊起了興趣,便更加肆無忌憚的說道:“有沒有亂講,您可以親自問問顧總,”他走向顧廷深,“顧總,您想起來了嗎?您那一句話是在一年前說過的。”

  眾人紛紛開始回想一年前,還記得那時榮祥有一個項目是成煌急需的,顧廷深當時極力爭取,就當圈內所有人都以為他勢在必得時,榮祥最後竟然把它給了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能力不足,到最後榮祥還虧了不少錢。

  眾人心想:莫非兩家因此而決裂?

  隨後又聽許凱繼續說道:“我想您肯定也不會忘,畢竟當時是我說了您喜歡男人,所以才得罪了您。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我,許凱,再一次鄭重的向您道歉,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榮祥一馬。”說罷舉起酒遞到了顧廷深麵前。

  眾人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倆家決裂是因為許凱戳破了顧廷深喜歡男人一事。

  原來!成煌的顧總,商業圈的黃金單身漢,雜誌封麵的領軍人物,各家小姐爭搶的對象竟喜歡男人!

  也難怪多年未見他傳出緋聞,原是不喜歡女人。

  眾人看著顧廷深的眼神,多了幾分怪異。

  釋然見他們怪異的神情,眉頭緊緊的皺著,心想:這許凱喝醉了倒仍是如此陰險,隻說了顧廷深喜歡男人一事,分毫不提自己在廁所‘調戲’一事。

  釋然急忙看向顧廷深,見他神色未變,心裏放心了不少。

  顧廷深看著許凱,回道:“酒就不必了。”

  若是了解顧廷深的人,便該知道他已動怒,畢竟連最起碼的稱呼都不屑給他。

  但許凱像是感受不到顧廷深身上的寒意,仍是笑著道:“若是今日我就要和您喝這杯酒呢?”

  顧廷深眼裏多了幾分冷漠,“恕不奉陪。”

  許凱被一口回絕,也不惱怒而是直直的盯著他許久,隨後突然大笑出聲,身體不由向前傾一步,手中的紅酒朝顧廷深散了過來。

  釋然見狀急急站起,擋了潑來的紅酒。

  酒全然潑到了他的褲腿上,灰色的西裝留下明顯的酒跡,他稍微把許凱隔開,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許總,成煌和榮祥一直以來都交好,我們顧總前不久才剛去探望過許老爺子,此事您不知嗎?酒後易失言,我想您已經醉了,如果需要我們顧總可以差人送你回去。畢竟今日宴會才剛剛開始,不要因為一些虛假的玩笑妨礙大家的興致。”

  釋然倒是沒有說謊,顧廷深前段日子確實去探望了許老爺子。畢竟許老爺子掌權時,成煌和榮祥的合作往來還是十分頻繁的,誰知這許凱他爸和他接手榮祥後被利益熏心,竟漸漸和成煌斷了合作。

  許老爺子知道顧廷深在打壓榮祥一事,也知道自家兒子和孫子是爛泥扶不上牆,又因他年歲已高對這些事情已無心理會,便隻能隨他們糟蹋去了。

  但許老爺子倒是對顧廷深讚賞有加,見顧廷深去探望他,還十分熱情的招待了倆人。

  許凱若是有點腦子的人,就應該順著這個階梯下,很可惜他不是。

  許凱眯眼看著釋然,絲毫沒有將酒撒到別人身上的歉意,不耐煩的問道:“你是誰?我和你家顧總說話,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助理插嘴?”

  釋然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許總,我一個小小的助理確實說不了話,隻不過我們顧總心善又不擅言辭,經常被誤解吃了虧也不會解釋。況且成煌和榮祥今後定當細水長流,合作少不了,為了兩家的友誼,不得不擅自為顧總多說兩句。如若冒犯了您,請您見諒。”

  釋然這番話說的進退有禮,令人找不出毛病。

  但眾人心裏卻紛紛留下了無恥二字。

  畢竟心善?不善言辭?吃虧?與顧廷深絲毫沾不上邊。

  他大概是狠厲、冷言冷語。

  吃虧?他不讓別人吃虧都是手下留情了。

  至於那細水長流的合作更是無稽之談,如果許凱繼續經營下去,也許倆人真會簽訂最後一份合同——成煌收購榮祥的合同!

  一旁的蕭彰,從許凱過來找茬顧廷深起就是抱著一副看熱鬧的態度,隻是他沒想到許凱竟然會知道顧廷深喜歡男人一事。

  於是倒真擔心的顧廷深收不了場,心便漸漸沉了下來。

  但令他吃驚的是釋然的態度,蕭彰確實沒想到釋然竟會挺身而出,如今見他一本正經說著無恥的話,終於沒忍住輕笑出聲。

  見眾人得視線有些落在他的身上,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又興致滿滿的看起了熱鬧。

  他倒是想看看釋然會怎樣解決。

  蕭彰調整了一下坐姿,側身看向顧廷深,見他雖仍是冷著一張臉,但眼裏也有了一分驚訝。

  許凱被釋然噎的有些說不出來,瞪了他一眼,突然笑道:“你這個助理倒是做的十分周到,連顧總這種不為人知的小脾性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若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他的小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