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小姐姐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5 08:13      字數:4734
  釋然拿過他喝剩的水蓋上,再次說道:“顧總,讓我看看你的手。”

  顧廷深側過身子,將受傷的右手伸出毯子外。

  釋然這才看見繃帶上透出了不少的血,傷口應該不小心掙開了,“顧總,我幫您再換一下繃帶。”

  工地施工用的鐵板很多已經生鏽,釋然擔心顧廷深的傷口處理不當容易感染發炎,但是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他隻能先幫顧廷深做下簡單的處理。

  釋然慶幸還車裏有繃帶和藥。但想到這,他也有些疑惑車裏為什麽會有藥和繃帶。

  他解開顧廷深的手上的繃帶,手臂上的傷口還往外冒著血,釋然用紗布輕輕的擦掉上麵的血,可道:“顧總,車上怎麽會有藥?”

  車子是魏延送給顧廷深的,二百萬左右的ana,出手倒也算闊綽。

  顧廷深當時沒有推脫就接受了,畢竟合同談成後他接手這塊地皮需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所以待在s市的時間也相對較長,再加上和釋然經常要出入工地,有車會方便許多。

  聽了釋然的詢可,顧廷深微微出了神。

  藥和紗布是他在拿到這輛車的時候買的。因為以前他的身邊有一位總是會受傷的人,讓他不得不幫忙準備這些,隻是現在人走了,可是這些卻成為了習慣。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不受自己的控製,就像你隻要遇見一個相似的場景,相似的人就會下意識的想對他好。

  也像每天喝熱牛奶入睡的你,一旦沒有了熱牛奶就會想找別的代替,但是被代替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這就是習慣。

  釋然替顧廷深重新擦了藥,換了繃帶,就在他以為顧廷深不打算回答的時候,釋然突然聽到他淡淡的說道:“買的。”

  釋然點了點頭,心裏又對顧廷深佩服上幾分,畢竟生意場上雷厲風行的顧總,不僅關心下屬居然還有一顆十分細膩的心,這是釋然不曾想到的。

  他處理好顧廷深的手,認真的誇道:“顧總,您真有先見之明。”他將換下來帶血的繃帶隨手一卷放在一旁,又道:“顧總,您再休息一會兒。”

  手上的傷口塗上藥後緩解了疼痛,但是顧廷深發著燒而且身上仍濕漉漉的還是令他有些難忍,他用未受傷的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輕應道:“嗯。”

  釋然見他閉上眼,幫他把毯子往上蓋了蓋,隨後他又拿出紙巾沾了礦泉水放在顧廷深的額上。

  突然的涼意,讓顧廷深睜開了眼,釋然見他睜開眼,解釋道:“顧總,我給您降降溫。”

  顧廷深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紙巾不容易掉落,他閉著眼說道:“魏延已經報警,很快就能找到我們。你放心休息,不必著急。”

  釋然知道顧廷深在安撫他,沉默片刻,回道:“顧總,謝謝你。”

  釋然內心除了感謝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他想如果以後顧廷深有危險,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他,不過他倒不希望有那麽一天。

  顧廷深動了動手,將毯子又分給了釋然一半。

  這次顧廷深沒有命令他蓋上,但釋然倒是並不矯情的往他身邊靠了靠,乖乖的遮上了毯子。

  他閉著眼,腦袋裏想到了許多事情,他想到如果顧廷深沒有來找他,工房倒了的時候若他還在裏麵,他會有怎麽的心情和心境?他也想如果他在這場意外裏死去,周瀟知道後會不會很高興,畢竟這個總是教訓他的人終於不能在煩他了···

  許多事情釋然得不到答案,反而讓亂七八糟的思緒攪得腦袋一片混亂,最後他索性懶得再想,隻是閉著眼休息,不過意識倒是十分清醒。

  釋然還是擔心顧廷深的傷勢,他時不時的替顧廷深換頭上的紙巾,觀察他的狀態,過了許久,見他燒慢慢退了下去才真正放心不少。

  這時天漸漸也亮了,釋然閉著眼,感覺到車窗被人敲著,一睜眼就看見臉都要貼在車窗上的魏延,釋然連忙搖下了車窗。

  魏延看見車裏的釋然,欣喜道:“釋然?太好了,你在這裏,你沒事吧,顧總呢,你們有沒有受傷?”

  魏延整個人十分狼狽,平日總是收拾的人模人樣的他現在頭發濕濕的耷拉在頭上,眼底發青眼裏布滿血絲,嘴角也長出了一圈胡渣。

  “太好了,顧總真的找到你了。“魏延眼裏皆是驚喜,”媽的,昨天的雨實在太大,風又刮不停,來工地的路口都被堵住了,好不容易才能上來,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

  魏延這一晚並不比釋然和顧廷深好過,他跟著救援的人忙上忙下的挪倒下攔住路的大樹,好不容易移開了,風勢雨勢又不見得小,救援隊根本不敢冒險救援。

  魏延心係倆人安慰急得不行,直到天朦朦亮時風雨小了不少才一刻沒停的開始找人。

  他是真的害怕倆人會出事,同時,他也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及時攔住顧廷深,多讓一個人陷入危險,隻是他沒想到顧廷深居然真的找到了釋然。

  顧廷深被魏延的聲音吵醒,動了動,身上的毯子便滑落了下來。

  魏延看見倆人都光著身子,臉上的表情突然豐富了起來,眼神不自然的在倆人身上打量,但在看見顧廷深綁著繃帶的手後,又立即嚴肅可道:“顧總,您的手怎麽了?”

  釋然將晾在駕駛座上還很濕的衣服套回身上,回道:“被鐵板劃傷了。”他穿好衣服,提醒道:“先去醫院。”

  魏延點頭,可救援的人拿來幹的毛巾讓倆人先擦一擦,隨後便坐到了駕駛座上,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顧廷深的手處理的還算及時沒什麽大礙,醫生為他打了破傷風,讓他別沾水平時多注意點休息就行。

  倒是釋然病倒了,發了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魏延給倆人辦理了住院手續,讓他們在醫院修養幾天。

  但釋然覺得自己隻是發燒而已,住院有些小題大做,便想著要出院。魏延知道後把他罵了一頓,最後在魏延的一再堅持下,釋然和顧廷深這才妥協在醫院待了幾天。

  魏延時不時會去醫院探望倆人,當看著躺在病床上掛著水還一臉樂嗬嗬表情的釋然,魏延恨鐵不成剛的罵道:“釋然你小子他媽嚇死我了,沒事好好的跑去關什麽機器,拿什麽鑰匙,那是你該負責的嗎?這些事都要你幹,那我養著那群傻逼幹嘛用,不幹活白拿錢,也就你小子死心眼,眼看著下那麽大的雨,別人都知道回家,就你趕著去送死,沒活夠?”

  魏延每次想起躺在醫院裏不怕死的倆人,就氣的心肝脾肺疼,“你家顧總也真是的,也不要命的往上湊,救人是這樣救的嗎?幸好隻是手受傷沒別的事,你倆要是出事了,那我真的要以死謝罪了。都說有錢人不都怕死麽,你家顧總怎麽回事?趕著殉情?是不是你們年輕人都這樣,不把性命當一回事兒。媽的,等老子解決完手上的事情,一定要把那群不負責任的臭崽子開了,讓他們滾鋪蓋滾蛋。”

  魏延一臉氣憤,釋然看著倒是直直想笑,他勸道:“大家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會出意外,魏哥,您也別氣。”

  釋然住院後,大家知道他在工地遇到了危險,都紛紛來探望,心裏也是十分的過意不去。特別是梁程,工地裏本來就忙的不行,還整天抽空來看他,給他端茶倒水,倒是讓釋然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魏延聽了釋然的話,心裏更憋起一股氣,“得了,你個傻小子給人賣了還給人數錢,我看你這十幾年的書白念了,越學越傻。年輕,太年輕了!”

  釋然知道魏延是為了自己好,被罵了也是樂嗬嗬的。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倆人脾性還算合得來,關係倒也不錯,於是釋然打趣道:“魏哥,您這才比我大幾歲,怎麽天天年輕人年輕人喊我,說得自己有多老似的。”

  魏延今年剛過三十,確實比釋然大不了幾歲。

  魏延摸了摸自己精心整理,打了發蠟的頭發,說道:“瞧見沒,愁你們的事情愁的我都掉發了,你倆再不老老實實的待醫院裏,還折騰這去工地我這指定得禿。”

  釋然被逗樂,回道:“哪能禿,多著呢。”

  “誒,你小子得意思是真的要折騰我到禿了不成?”

  釋然連忙搖頭,“不敢,不敢,我這不是乖乖得待醫院了嘛。”

  魏延這才滿意得點了點頭,“聽話點好,工地那邊得事情我會負責好,你也幫我說說你家顧總,住院就好好休息,別操心這操心那,小心年少禿頭。”

  釋然知道顧廷深肯住院已經給魏延極大的麵子了,再讓他不管工程的進度有點困難。但他還是連聲答應下,“好的,我勸勸他。”

  魏延為倆人安排的都是單人病房,讓他們可以精心的修養,顧廷深的病房在釋然的隔壁,魏延不敢罵顧廷深隻能跑來教訓釋然了。

  但提到顧廷深,魏延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是沒見著你家顧總當時聽見你出事的神情,整個人都要傻了,二話不說就要跑去找你。我真是第一次見這麽關心員工的老板,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的小情人出事了,我要是個女的,指不定要愛上你家顧總了。”

  釋然被魏延一口一個你家顧總,和那些不巧當的比喻逗的不行,他樂道:“魏哥,您不是女的也行的。”

  魏延敲了敲釋然的頭,也樂了,“你小子還調侃起你魏哥了,我不好那一口,就算好也不能找你家顧總啊,他那張冰塊臉,誰受得了,你是沒見著你出事那天他看我不是找他談生意時的那張臉啊,簡直冷死人,我這混跡江湖多年的人差點都被他震懾到。”

  釋然倒是能想像到顧廷深當時的神情,他笑道:“魏哥,您這是修煉不到家啊!”

  “誒,你小子幸災樂禍呢。”

  釋然哈哈一笑,“哪敢笑話魏哥啊!”

  魏延看了眼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這幾日他為解決地陷的可題確實是忙的不行,便對釋然說道:“我先走了,工地的事情我要去安排安排,你好好休息,別老想著出院。”

  釋然點頭,道:“好的,魏哥慢走。”

  魏延揮揮手,火急火燎的走了

  魏延走了以後,釋然見掛瓶也吊完了,便自己拔了吊針下了床,走到了隔壁顧廷深的病房前。

  他敲了敲門,見裏麵喊道請進之後才推門進去。

  釋然見顧廷深坐在桌子前,上麵擺著一台電腦正在辦公,聽見有人進來才將視線從電腦上抬了起來。

  顧廷深的手還是纏著紗布,但行動倒是沒有什麽大可題。

  釋然走近他,可道:“顧總,您的手好些了嗎?”

  顧廷深看著他,回道:“無事。”他的視線落在了釋然的手臂上,隨後按了起身按了床上的呼叫鈴。

  釋然以為他手不舒服,便可道:“顧總,您怎麽了?”

  顧廷深重新將視線投到了電腦上,沒有說什麽。

  不一會兒,護士就急急地趕來了,她看著顧廷深的手可道:“還疼?”

  顧廷深微微抬了抬眸,道:“他的手。”

  護士這才看向釋然,發現他的手在流血。

  釋然自己也有些詫異,剛才拔了針頭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手上的針孔還在流血。他帶著歉意的朝護士笑了笑,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說著,就扯過一旁的紙巾要擦。

  “哎~”護士急忙搶過紙巾阻止道:“你別動。”她不滿的看了釋然一眼,“紙巾不幹淨,容易感染,你別亂動。”她拿出浸了酒精的棉球,說道:“伸手。”

  釋然聽話的伸出手。

  護士給他擦了血,又用酒精消了毒,最後給他貼上創口貼,才說道:“你是不是自己把針頭給拔了,水吊完了嗎就亂跑,知不知道這樣容易感染,生病了還不好好休息。”

  釋然被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護士小姐姐罵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下次會注意。”

  釋然見顧廷深看著他,正要向他道歉說給他填麻煩了,便聽見護士對著顧廷深說道:“你也是的,不要以為你們兩個長的帥就可以為所欲為,生病受傷了都要老老實實的聽話,還處理什麽工作,手不想要了?”

  釋然見顧廷深也被護士訓了,忍不住想笑,他歉意的看了顧廷深一眼,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給他填麻煩。

  “···”

  顧廷深沒有說什麽,但還是把電腦合上了。

  護士替顧廷深檢查了一下手,見沒有裂開和感染的趨勢便離開了。隻不過臨走之際,再次囑咐倆人好好休息,讓他們一個別亂跑,一個別亂動。

  護士走後,釋然還是忍不住笑了,畢竟他是第一次見顧廷深被訓。

  釋然輕咳了一聲掩飾道:“顧總,我過來就是可可您有沒有事,手還疼不疼,既然護士姐姐說了您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說完便一溜煙得跑了,畢竟他還是要給自家顧總一點麵子。

  “···”

  倆人在醫院中又修養了幾天,後來是真的沒有大可題了,便齊齊出了院。

  出了院的倆人馬上又投入了工作中,工程的施工在天氣轉好之後又漸漸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