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天災人禍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2 11:46      字數:3619
  楚霄霄好半天都沒起身,他見到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然而見過了卻想不知道。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對不知道的事好奇,可真的有接受答案的心嗎?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就卷進顧廷琛的故事,他卻一直覺得是顧廷琛卷進他的生活。他默默走在回廊裏,該散的都散,該變的都變。或許他還得感謝檀山落痕把這麽溫柔的顧廷琛送到他麵前,至少曾經擁有過。

  一個人的每句話、每個情緒、每一個行動都跟他的經曆分不開。

  除了顧廷琛,他心碎他身邊的人,明明什麽到沒做過,卻要在第一次睜眼看世界的時候看到這個世界最殘酷的一麵。

  起承轉合,或許承和轉不一樣,但最初的起和最終的合幾乎是注定的。他想起宋綠說的一句話,現在的人生等於你之前的所有選擇,而有的選擇,從選的那一瞬間起就有個注定的結局。

  就像y是x取任意一個數與對應的唯一一個函數值一樣。x取了一個數,y就必須有一個與它對應的值,也不管y願不願意。

  人就是本缺了頁的書,雖然缺頁,但它依舊是本書。所以現在他不想再去探索顧廷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自有不想說的原因,既然如此,又何必深究?

  再親的朋友,再好的戀人,都給雙方留一點餘地。

  這次楚霄霄沒有之前的灑脫,而是多了份思考。公交車上不讓座的女孩肚子可能疼了好久,外表清純的少女或許夜晚就開始浪蕩,柔弱不堪的老人或許隻是等待下一個獵物上場,做事心狠手辣的人或許是他已失去珍愛之物,笑容滿麵的顏非顏或許她從小到大隻說過一句話。

  錯過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許久放不下。

  走廊似乎沒之前迷惑,困擾的心結解開了,也就什麽地方能困住你。進去容易出來難,**開始貪杯,他想知道孔啞傷。

  整個契耽,自她離開後就沒有出現,之前也不知道性格開放,還是有一次偽裝。

  “我是守望人,你要去哪裏?”

  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掌燈女孩已經不足以嚇到他,因為他進入這裏見過的怪事太多了。人不會害怕已知事物,隻會恐懼未知。

  “回去。”楚霄霄淡淡道,他雖然好奇孔啞傷的事,但該散的已經散了,他也該踏出第一步了。

  女孩甜甜的笑道:”好的。”她就像螢火蟲的精靈,無光卻渾身發光。她光著腳丫子走在前麵,頭上稻草編製的花環隨她的移動而移動。

  她走過的地方會出現四葉草,隨即又消失,中途她遞給楚霄霄一片三葉草,”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楚霄霄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草,既然最珍貴,又為什麽要給他?等他想一探究竟時女孩消失了。

  四葉草在三葉草中特別,三葉草在四葉草中獨特。物以稀為貴,失去的才是最珍貴的。

  他想要出去,但貌似禁嵐給的銅錢已經不管用了。周圍都是秘道,奇怪的是長滿了竹和蘭,它們仿佛沒有遮擋物,亦或者不需要陽光。楚霄霄沒有觸碰它們,整個零點木除了一座豪華宮殿就是一座茅草屋,有生命,但又死氣沉沉。

  清水清澈,可他卻看不見自己。楚霄霄隻覺有時候仿佛回到久違的契耽,更多時候都是無數畫展。他總會去各種各樣的畫展,人的大腦就是最神奇的展覽。

  女孩走後,他隨便選條路。心若沒有目的地,又怎麽能找到正確的路?

  中途,他看見一扇門後是一片菜園子,未成熟的蔬菜上飛著幾隻蝴蝶,溫暖的陽光打在愜意的老人上。他躺在安樂椅裏,空無一人,卻笑容滿麵。每扇門後都是不同的故事,楚霄霄被他吸引了,他索性停留在門前。

  他之前打開的無異是顧廷琛的門,而這次門主動向他開了,或許一直開啟,隻是不曾有人注意,但這裏真的有人嗎?楚霄霄為這些問題困擾,他解決一件困擾自己的事的代價是更多的困擾。但他不在乎,他的笑讓他安心。

  “我老了,想講故事。”

  楚霄霄沒有回答他,默默拐進屋子,門不經意間合上。

  普通大學,禁嵐玩轉手中的筆。楚霄霄已經離開一個多月,假期已經過了,她的同桌龍瞎也不見了。她無法和楚霄霄產生聯係,據他所知,零點木和一切空間斷開。而她也不屑於去幫他,契耽之後存活的人,楚霄霄沒那麽弱,更何況都有自己的事。

  殘塵自回來後,鍾愛洋娃娃,除了必要的生活瑣事,她基本不說話。但她也能理解,因為她記憶中的她一直很沉默。白發後的她不說話也不出去,在客廳、在臥室、在花園默默陪著她的洋娃娃,禁嵐有時間也會和她一起玩洋娃娃,但更多時候都是在旁邊看。

  一聲尖叫打破她的思緒,她默默走出教室,聲音是從操場傳來的。普通大學一直很神奇,總能發生莫名其妙的事,但這次事發突然她也沒準備好。

  操場上,一群人圍著一個人,他身邊坑坑窪窪,顯然不是正常手段早就的。她下意識想到契耽,但終究是想,她隻要她的殘塵一直有洋娃娃就行。

  人群中的他單膝下跪,身上數不盡的傷。

  禁嵐微微皺眉,”怎麽回事?”她覺得奇怪,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普通人,沒有普通人能全身是貫穿傷還活著。然而傷痛對他無感,亦或者是他對傷痛無感。

  “他啊……可神奇了!”早就開始看熱鬧的謝君幽湊到她耳邊,”就在剛剛,一群綠衣人圍著他,一言不合就放劍!然後就離開了。”

  禁嵐心說,”就算事實如此,你說得未免過於簡潔。”想歸想,她還是報以微笑,她現在是普通的大學生,一言一行擠就應該符合一個大學生。謝君幽和龍瞎是她目前接觸到有意思的同學,每次她說了不去,可總會被謝君幽拉去吃火鍋。

  她說她認識顧廷琛,她信了,那個曾經的契耽男孩是那麽的溫柔。

  禁嵐沒想過報警或上前幫助,他們同樣如此。且不說不了解情況,就算了解了也幫不上,即使這樣也不能消滅他們的好奇心。

  “這誰啊?以前沒見過。”

  “不知道,你認識嗎?”

  “不認識。”

  “這種事直接問就好了。”謝君幽擠出人群,問未昏迷的他,”你叫什麽?”

  “止休。”說完他起身,拿起一旁的吉他朝對麵走去。他的話語聽不出受傷,反而是無所謂,隻要還拿的起吉他,就能無所謂。

  禁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進來,又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

  很顯然,他不是在祈求,而是在等待。等的人到了,再重的傷又有何妨?這次禁嵐沒有跟上去,她好奇的事得到答案,也就不在深究。

  止休走到小女孩麵前就停下了,他對著淚流滿麵的她彈吉他,等到一定旋律融合於音樂。

  傷痕沒有影響他的聲音,美麗而自然。

  一曲終了,他放下吉他,”生日快樂。”

  “休哥哥你騙人!”小女孩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你說過會帶冰激淩的,你真是個……糟糕透頂的人!”

  止休嘴角微微上揚,他確實是個糟糕透頂的人,答應的事永遠做不到,今天的歌也沒有唱完。但他不在意,更不想找理由說若不是有人傷了他,他不能完成約定而理所當然。

  “喂!大隊長,等等!”

  他已經離開普通,理應沒人找他,但還是停下了等他。對方一身黑衣,滿頭紅發,他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我的合作人找你,你要不要去?”

  “去。”止休打理下身上的傷口,”我不問你合作人是誰,就問你是誰?”

  “徐飛雪。”他戳戳止休的傷,”死不了吧?我不給你收屍,我不要沒用的人。”

  “死不了。”止休絲毫不在乎他的話,因為他說的是實話,別人說了實話卻要反駁,誰還敢說實話?

  “為了我們更好的合作,等我一下。”

  說完他朝密林中走去,這個世界該有的樹不多,但必要的公園是有的。止休能完美隱藏自己的行蹤,即使流血也不例外。

  中午去看了監控器的禁嵐很無奈,她雖然不知道那些綠衣人,但可以確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不久後他們可能就會忘記所有。對不知情的人來說,忘記未嚐不是件好事。讓她比較意外的是止休可以躲,但因為腳下有草所以不動。

  看到這裏的時候她笑了,這麽想到就是為了如此簡單的理由。能在鋼筋混凝土的夾縫中出生本就不易,更何況各種天災**。

  如果以後有機會,她也要愛護一棵草,不管它願不願意。

  這是當初地獄使傳承前殘塵說的,她承諾過,所以就要實現。

  她的契耽生活告一段落,地獄也回不去,她所熟知的平靜,不過是粉飾暴風雨的屏障。她不願把殘寶寶帶回去,可世界之大,當真沒有她們的容身之處。

  她此次出來是因為殘塵看了《喜羊羊與灰太狼》,想要一隻懶羊羊公仔。她正苦惱於買多大止休就跳到她麵前,還沒等她說話,直接拽入小樹林。

  止休的傷未好,但沒再流血,禁嵐也不在意他的粗暴。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樣的人沒必要偽裝,她笑道:”要我歸還你的吉他嗎?”她留意到操場上出現的吉他,別人對它沒興趣也就不可能是它的主人,而自始至終能記住並用它的隻有止休,曲初到曲終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用,要的時候我會取。”止休直接說明來意,”你幫我治傷,我救你命。”

  “噗!我可能不會死的哦。”她雖然擁有一身十之禁,但在之前所修多是治人輔助。止休能來找她,也是猜到她的身份,人群中不經意的一瞥,總能發現相同的人。

  “那……我達成你一個願望。”

  禁嵐注入十之禁到他體內,”免了。我曾經的願望很多,現在隻有一個,而這個願望需要我自己去守護,所以請在我下一次要死的時候救我一命。”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