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回茶館，笑翻天倚牆而站，“現在你可以說說刀怎麽來的。”

  顧廷琛淡淡的回答，“別人的。”

  “我知道是別人的！”難得他沒有發脾氣，“那個“別人”是我認識的人嗎？”像問顧廷琛，又似自問。

  “唔……我……說你們啊……就不要……別人我人了，安心吃飯才是王道……”這裏那麽多人，也隻有落落胃口好，“翻翻翻啊！破天怎麽沒來？那家夥還欠我一隻雞腿。”

  “他不在。”

  “哦。”

  “好了，翻天，廷琛，你們的慢慢說，莫激動。”

  “我就隻問你，刀那來的？”

  每次提刀，想必他是痛苦的，因為過程是那麽的殘忍。當然，這些事旁人自不可知，他們也沒必要知道。”

  “你沒必要知道。”

  “有時間，多練習。”

  “我的事，少管，”

  可能提起刀讓他想起了酸梅姐，心沒來由的刺痛，話不知不覺多了，狠了。他們除了之前的戰鬥友好合作外都是刀劍相向，一劍一矛，為了殺戮而存在，不打不相識應是如此。

  “你！”

  如果不是檀山落痕顧住二人血脈，相信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怎麽了怎麽了？這麽激動，翻天你怎麽這麽過分！老是逼問別人。”落落不貧道：“就算刀跟你有關，你就不能好好說，這是別人的事，你憑什麽大呼小叫！”

  笑翻天氣憤的扭過頭，他們這年紀不大也不小，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反倒是檀山落痕成熟許多。

  落落終於吃完手裏的東西，“小翻翻，是什麽事啊？怎麽這麽激動？山哥做得好，不然又要拆房子。快說嘛快說嘛！是什麽事？”

  “對啊，什麽事？”檀山落痕連同落落一起八卦，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個中緣由，而顧廷琛又太過沉默。其實笑翻天平時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會牙尖嘴利，但會注意分寸，克製脾氣，不會像現在這樣隨意爆發，想來這把刀對他而言也有特殊意義。他突然的交流，更為了緩和氣氛。

  “她死了。”

  “什麽？”笑翻天掙紮著，終不得果，“你再說一遍！”

  “她死了。”

  平靜下來的他回答得很淡定，似乎不在意再說一遍。沒人知道他心裏的痛。

  “死了！誰死了？男的女的？”落落一臉茫然，他？她？它？能不能說清楚點，第一次如此仇視的看顧廷琛，“請不要引起別人興趣的時候停止。”

  顧廷琛依舊沒有說話，他覺得他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而且也重複了一遍，他沒必要聽不見。

  落落叫他這樣，惡魔心作祟，趁他不能動抓亂他的頭發，“廷琛，廷琛，千廷琛木，好廷琛，乖廷琛，告訴我吧。”

  包括他在內都沒想過落落會突然做這種事！如果能動，相信下一個檀山落痕就是她了。

  一旁的檀山落痕以防悲劇發生，阻止她的下一步行動，“落落，別這樣。廷琛不想說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他該很傷心。”

  “哦，那好吧，可我還是想知道。”落落眨巴著眼睛，“就告訴我一次。”

  檀山落痕無奈的抹額，“翻天，你說吧。”

  上次在小巷裏若不是他阻止，他們還會繼續下去，今天若不是他顧血脈，他們是一直如此。

  笑翻天有些失落，“是那個她嗎？”

  “呂沒。”

  “你殺的？”落落小心的問。

  “不是。”

  如他們所說，他們確實被藏於洞裏，玄崖，真沒想到裏麵別有洞天。先前檀山落痕讓他們不用十之禁生活，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中得以生存，玄中之洞大而雜，他也沒有去過。顧廷琛適宜這種黑暗，不能的不害怕。

  洞中遇一次塌方，有幾個人受傷，昨夜檀山落痕已替療傷，因為他靈魂種子的緣故，在治療方麵似乎更勝一籌，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中，也有療傷這一塊。田子坊是他們中沒有受傷的人，據他們說，她的靈魂似乎也奇怪呢。

  “落落姐，我回來了。”她把水盆放下，“落痕，昨夜很累吧，先去歇息吧。放心，他們交給我吧，我知道怎麽辦的，再說了還有落落姐。”

  雖然落落好吃貪睡，但在這種事上還能正經。

  當她注意到一動不動的廷琛翻天，好奇道：“這是怎麽了？”

  檀山落痕解開他們身上的顧印，“子坊，這幾天的擔驚受怕，去休息吧，這裏我來。”

  落落推搡著他進屋子，“哎呀，你就去吧，怎麽這麽囉嗦。”

  “進去！不準出來！睡覺！”

  “我……”他無奈的看著顧廷琛，求救。

  “我出去一趟。”

  語罷，他就離開茶館。若不是知道他隻陳述事實，那麽他一定是故意的，必要時刻先行一步。檀山落痕回屋休息，笑翻天默默回想顧廷琛的話，他的離開，也是讓他冷靜一下吧。

  他沒睡多久便醒來了，醒來後就對上顧廷琛。

  “廷琛，有事嗎？”

  顧廷琛把手中的藥膏遞給他就走了。他剛剛出去就是為了買藥膏，他記得他脖子上的傷還沒好，他刮傷的，理應負責。

  等他們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要啟程回去了，回貳璃檀山家。

  “廷琛，一起嗎？”

  “對啊，廷琛，反正王師傅他消失了，你可以跟我們一起，不用加入。”想來都知道他性子野，特意好言相勸。

  “是啊是啊！我也在他家，不用加入，就當是外出一趟。”落落一邊慫恿，一邊喂他糖葫蘆，“按咱們昨天的默契，完全可以組一個四人團隊，出軌滅獸。”

  “……”顧廷琛

  “落落姐，錯了，是除傀。”

  “去去去，就你事多，一樣一樣都一樣了！”落落揮舞著頭發，“翻翻這幾個月也在，可以多交流一下，嘿嘿。”

  大家都在疑惑，等他的答複，雖然他不愛說話，做事還很極端，但都打心底承認他這個同伴。

  他們這些人，身份立場完全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相交在一起。

  “天黑了，快走。”

  顧廷琛默默往前走，昨夜治療他們他幫了不少忙，絕不是因為仁慈，因為那個女孩來找他。也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一個弱女子跑到山上遇匪賊又跑回來，之前在城鎮都沒有見到她，而她就是找到這家茶館，前來道謝。當初他的動機真心不是俠肝義膽莫過於遇到“熟人”。所以，為了少說話，他躲進內屋幫助檀山落痕。

  落落有些暈，“這是……答應了嗎？”

  “快走吧！”田子坊無奈的笑笑，一旁跟著其他子弟。在山洞裏，衣服有被劃破的，但都無所謂的前行，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曆練，不管成功與否都是高興的，而且還認識了那麽多人。

  一直沉默的笑翻天無察覺的笑了。

  自從上次打架之後，已經好久沒見到他們了，而他們短暫的齊聚，又是為了離開。

  他在檀山家已經五年了，但很少參與他們的任務，多數是自行解決。王不死五年裏不見人影，靈魂修煉、十之禁提升多數靠檀山落痕指導，偶爾外出訓練少不了落落。

  田子坊、落落、笑翻天、笑莫天、笑破天、他以及檀山落痕，通常情況都是他們幾個輪流組隊，少有六人一起出動的情況。其中他和檀山落痕是極少出現的，他生性冷淡，自然不喜歡多做交流，而檀山落痕則是檀山家繼承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上次由他負責靈魂出竅，也是父親給他的任務，他完成得很好，阻止紛爭，妥善管理，隻是他後來沒回去，也就不知道後來怎樣了。

  在同齡人中，他已經算是佼佼者了！假以時日，未嚐不可有一番成就。很多時候，直接讓他帶隊執行任務，為家族選拔考核新人也是由他解決，這種事乃族之根基，可見其看重。對此，他也不矯情，認真做好每件事，而且他性格溫和，人際關係處理恰當。人們往往更喜歡溫和強大的後盾！每次執行任務，他不會過多幹涉，但總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在巽坤，他們抓了他帶出來的人，卻又光明正大要求決鬥。在這個時代，這種事已經很少見，可他們就是做了。本來他是單刀赴會，後來落落把他也拽去了，其實以他的能力，一個人倒也能解決。

  他父親對他極其嚴格，每抽出一點時間就監督他練習。他並不反對他的父親，父子間基本不會說廢話，都忙，沒必要浪費彼此時間。

  讓人疑惑的是，他會進入一個院子，然後藏在竹林後，默默觀看，有時是一個時辰，有時是一天。這院子可以說是他的私人空間，檀山家的人都是知道的，一直調皮的落落也不會溜進去。當然，這是對於知情者。

  顧廷琛本來就不了解契耽構造，更不懂所謂的家族禮儀，純屬想靜靜，因為他們家總有莫名其妙的比試。

  他看到一個女人在織錦，很仔細，認真得有些傷心。

  他不明白為什麽，但不能阻止和索性他一起站，除了這裏，他再找不到安靜的地方。很多時候，他們都不交流，直到女人睡去才在房頂上聊天。

  她是他的母親，織一件千隻羽毛的布，他每次外出，都會給她帶來一到兩隻羽毛，運氣好點也才四隻！這種東西有點難收集，而且時間很緊。

  其實檀山落痕是個很會聊天的人，不過遇到他就不會聊天了，因為他太沉默了，仿佛一顆心裝進墳墓。不過這不影響他們的默契度，聊著聊著就散了。

  他也會回叁坎，定時打掃衛生，雖然沒人住，卻也幹幹淨淨。就像在甄香鎮一樣，沉默的做好身邊小事。

  有時，他也會在裏麵休息，偶爾落落吵著要去，顧廷琛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