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臉認真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2 11:45      字數:3695
  沒醒,這樣也好,省去很多麻煩。神踏要回歸原位,自然與亭子有關,正好亭子的中心有一個掛鉤,應該就是神踏原來的位置。

  站在亭子中央的桌子上把風鈴掛好,以前還沒有桌子,是誰?

  “落痕……”

  不知何時,顧廷琛已從地上站起,環住他的腰。同是落痕,他叫的應該是檀山落痕。內心有點刺痛,都還是忍不住給他一拳,摟腰很癢的。

  原來沒睡。

  臉有點紅,醉醺醺的,“你又喝酒了。”

  也就是在你醉的時候才能勉強和你說上話。無奈的看著他,醉了的顧廷琛與常人無異,不會板著一張臉,該不會眼神冷酷,竟有點可愛。

  比起直接趴桌子好多了,至少還有意識,僅限於沒睡著。好久沒看到他笑了,真懷念這種溫柔的眼神。

  怎麽有股酸酸的味道?

  按住他的肩,認真的問:“你喝了多少酒?”都不用我對手灌醉,直接醉了,省事。

  “我沒喝酒。”顧廷琛頓了頓,“我吃醋了。”

  “……”

  我跟你說這件事了嗎?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吃醋,若不是看在你醉了的份上,我直接揍你。

  怕我不相信,他還認真說道:“沒騙你。”

  看了一旁桌子上的瓶子,瓶子本身很黑,看不出什麽。搖晃著瓶子,還有點重量,便喝了一口。

  酸到極致,這真的是醋!驚悚到看著顧廷琛,“沒事你喝什麽醋。”

  顧廷琛直接倒在他身上,“我沒騙你。”

  喝醋就喝醋吧,倒我身上幹嗎?我可不給你當人形枕頭,“顧廷琛,起來。”我是來辦正事的,話說要怎麽做才能窺探記憶?

  “拒絕。”

  你好像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貿然打你有些不道德,果然還是要踹。忘了腳被壓著。

  “你剛剛不相信我,我不高興了,不起來。”他依舊一動不動的靠著他。

  這突如其來的賣萌是怎麽回事?不要冷酷了許久突然幼稚,轉換太快了。怪不得一股酸酸的氣味,原來是喝醋。

  “顧廷琛,家主,廷琛。”

  紋絲不動。老實說,醉了的顧廷琛難哄但好騙,斟酌下詞匯,“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麽會不相信你。”

  “真的嗎?”顧廷琛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當然。”

  “喝……喝醋,好端端的為什麽喝醋?”

  “想醉。”

  這回答沒毛病,“既然想醉為什麽喝醋?”一直不明白他這個人,想醉大可灌酒,為什麽要喝醋?

  “莫非你醉醋!”

  這是我的猜想,十分瘋狂的猜想,不和邏輯的猜想。簡直沒道理,太恐怖了。然而,得到的是肯定回答。

  “是的。”

  生無可戀的看著顧廷琛,就差一口老血噴死。常言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你這是喝醋消愁直接倒。

  現在想想,醉醋也並非不存在。因為這確實是一瓶醋,憑借月光,裏麵黑乎乎一片,不像是晶瑩剔透的酒。而且我嚐了,很酸,純醋。

  如果是醉醋,酒精當然無效,怪不得喝了一瓶白酒都沒事。

  第一次去地獄,當時參加血宴確實喝了一杯酒,在那之前我好像遞了一杯醋給他。喝醋之後喝酒直接倒,正常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他酒量差,那成想他偏偏醉醋。還有那次在水府,喝酒之前吃了糖醋魚,糖醋魚有醋,所以他再次“一杯倒”。

  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怎麽還有這種能力,超出常人思維。也由衷佩服他,飯菜裏放醋都會醉,更何況是半瓶醋。

  醋雖未見底,但也過半,估計是暈了忘喝。

  手撐在桌子上,單手拖撒看著他,這麽厲害的家主一瓶醋就能搞定。有人知道他這個弱點嗎?如果有,我一定殺了他。

  他依舊靠著我睡覺,大概是真的想醉。也罷,既然不說,我也不問,直接看記憶。

  “你知道怎麽看別人記憶嗎?”以前在不知道,他確實通過一個陣法讓我們看清長留風的記憶,也成全了一樁婚事。有神踏加持,與陣法無異,就是需要一個媒介。上次的媒介是顧廷琛,這次的我不知道該這麽做。

  “知道。”顧廷琛享受的閉著眼睛,很滿意這個人形靠枕。

  “那你快告訴我。”有救了,一時激動,打翻了醋壇子。翻了也好,少吃醋,多做事。

  “討好我。”

  這……是喝醉了的顧廷琛,幼稚任性不要臉。遇到這種人隻好更不要臉,“廷琛哥哥,教教我吧,我好想知道。你那麽善良溫柔一定會教我的。”

  “廷琛哥哥最好了。”

  盡量模仿阿銀的語氣,雖然一陣雞皮疙瘩,為了達成目的,堅決不要臉。

  咦?怎麽半天沒反應。

  看了看,居然睡著了,可恨!聽了好話就直接睡覺。想搖醒他,可是看他睡得這麽安詳,便不打擾他。

  可憐剛剛收集的牙齒,放入風鈴卻不能用。

  有些失望,畢竟想了解真相。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以他為圓心擴散出一個結界。暗紅色的符文,和上次在不知道的一樣。

  他依舊靠在楚霄霄,眼睛微閉,不知道是否睡著,但很柔弱。就像一個孩子,突然想睡覺,於是就任性的睡了。

  激動的看著顧廷琛,原來你早就弄好了,謝謝。可是該怎麽進去?他上次用十之禁。

  有了。同樣是十之禁,那自然也可以傳播,隻要往他體內注入十之禁,應該就能看到記憶了。我體內的十之禁,原本就是他的。

  咦?

  這是什麽地方?這就是人的記憶世界嗎?縹緲,平靜,這麽凶狠的人還能有這麽平靜的記憶。什麽都沒有,又好像什麽都有。

  那是……顧廷琛。

  不要走,追逐他的腳步。自進入這裏,周圍就是縹緲,通過十之禁真的可以看到別人的記憶。什麽都沒有,他就在我麵前一米處,看不見我?

  這是他的記憶,什麽都沒有。他以前是怎麽看的,是不是觸碰記憶本人就行了。反正也沒辦法,不如試試,醒來隻是一場夢,誰會把夢當真。

  可以自由行動,真好。一步,兩步,三步……快了,就快了。

  怎麽還是不行?

  每當與他的距離隻要毫厘之差,他又走遠,似乎我們之間的距離未曾縮短。這裏太空曠太平靜了。

  叮鈴—

  有風吹過,陣法應該還在繼續,沒道理看不見。

  下雪了。

  看著不知從那裏飄來的雪花,一陣驚訝,這地方還會下雪。

  想起靈界,薄霧冥冥,屍山血海,卻在最後下雪了。一直好奇他是怎麽去21世紀的,縱使有跨越空間的十之禁,也沒理由在那種情況下逃脫。

  靈界不是絕對零生還嗎?

  相比起那裏的雪,這裏的雪很熱,就像火炭一樣。

  落在身上很燙,很難受,卻沒事。那是顧廷琛,一直在這裏行走的顧廷琛,不覺得難受嗎?

  他還在若無其事的行走,要去那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可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某個終點,必須要去的終點。

  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走過來,是發現有人入侵了嗎?

  然而並非如此,他突然倒立行走,亦或者是我倒立了。

  非要形象描述這裏,那大概是切過數千塊的鑽石。華麗的鑽石拋去亮麵,隻剩下無數隱藏的線。

  若隱若現,如同冰做的絲,剔透而堅不可摧。

  無數的冰線圍繞在這個空間,先前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不停的行走,那不是毫無目的,而是行走在冰線上。

  這些冰線縱橫交錯,明明是透明的,卻覺得比銀熾天製造的陣法還複雜。似乎是相連的,又似乎不相連,他每走一條線,都是通向自己的目標。近在咫尺,下一刻便倒立行走。

  似乎是一個閉合空間,卻是無厘頭的線。有時在頭頂,有時在我麵前,有時在左或右。

  無論那種情況,他都不看我,叫他似乎也聽不見。看見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行走在冰線上,有幾人知道他的目的。

  這些冰線莫非就是他的記憶?

  之所以進入他的記憶,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就是關於檀山落痕的記憶。可他也是在執著的走著,是有什麽必須堅持的東西嗎?

  雪停了。

  還在走,到底要去那裏。觸摸冰線,什麽都沒有,映射在視網膜上的也不過淡淡的冰藍色。

  很淺,很淡,揮之不去。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也是從未見過的。以前,他的眼神很溫柔,對誰都很溫柔;後來,他的眼神很冷酷,對誰都很冷酷。兩個極端的變化隻是因為一些記憶。

  著火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起火。雪落在身上有感覺,那火豈不是

  火蔓延得很快,可他還是不緊不慢的走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手觸及到火,本以為會灼傷,但什麽事都沒有,因為這些火是那麽的冷,徹骨的冷。

  還沒從冰火中回過神,就對上他的側顏,就在我麵前,發絲很清晰。還是走了,不在乎熱雪,不在乎冰火。看著他的背影,明白了一件事。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火還在繼續,雪已經落下。一邊下雪一邊**,這樣的景象出現在他的記憶或許挺正常,可總感覺有點憂傷,那裏出錯了。

  他再次走到我麵前,不由自主的伸手,希望能抓住。

  終於還是撲空了。竟開始在意這裏的景象,時而接住雪花,時而灼手,時而觸摸冰線,卻摸到了顧廷琛。

  叮鈴—

  不是神踏,聲音似乎是從這裏發出的,卻不見事物。回頭再看看顧廷琛,已不是獨自行走,人聲鼎沸,看起來很熱鬧。

  咦?那是我,我在那呆呆的在看什麽。以前沒發現,沒想到自己這麽呆,隨時隨地進入發呆狀態。

  柳樹,這是不知道。視線沒在柳樹上停留多久,景象在搖晃,我明明沒動。那邊還有竹樓,是水傾城,還有我,這是他的視角。

  沒想到看到的第一段記憶居然是不知道,當時找神踏,剛剛的聲音想必是它發出的。現在的神踏不是以前的神踏,以前的神踏發出聲音,拿著它的人是浮生,正是他勾引顧廷琛,然後接住西瓜。

  果然,他跟上去。人多視角混亂,這種時候,長留風應該已經接到水傾城的西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