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腹黑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2 11:45      字數:3643
  這是曾經的墓地,現在的花海。沒想到當初隨便插的彼岸花,今日竟成了漫無邊際的花海,遠遠望去,真的就是血海。此情此景,想起了在意亂情迷的幻境所見到的場景,無邊無際的血海,海中傲然的小女孩。她那幽深陰暗的眼瞳至今圍繞在心頭。

  她當時所說的話,仔細想想,好像是,師父。

  想想小孩就可怕,自己又怎麽會和小孩有交集?阿銀除外,那個混世小魔王。如果她當時真的的說了“師父”,那肯定是對顧廷琛說的,或者在自言自語。因為被“師父”傷了心,所以化身惡童,合情合理。再說顧廷琛身份可疑,擁有隱藏記憶的他是否也有隱藏徒弟?

  涼之所以製造幻境以人心黑暗,誰的噩夢?

  關於那個小女孩不像是幻境,似是真實存在,總有小孩和我過不去。

  逆流,逆流而上,這裏的水很清,平靜而溫祥的湖麵清晰自然。仰望天空,仿佛還能看到阿銀飛在空中,顧何銀到此一遊,果然是小孩。

  漫步於花海中,時而是奈何橋下的血河,時而是小女孩率領的千軍萬馬,時而是……送男人的彼岸花。

  明明已經回來了,卻癡迷了。

  阿銀應該回到家中,承歡膝下,熱情的大娘繼續兒子兒婿的婚禮,永恒的方才安然入睡。這片靜土便是他的床,盛開的彼岸花被逆流滋潤,還是被他滋潤?

  花開的時候不見葉,葉盛的時候不見花。花和葉,生世相伴,永不相見。

  殘忍的浪漫。

  腳踏足之地皆是彼岸,那塊象征著塗鴉的墓碑在何處。世界真大,看不見了,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塊墓碑在那裏,七卻坐在這裏。

  一如既往的安靜,不可撼動的沉默。

  楚霄霄沒有叫喚她,更沒有走近,她的沉默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使搭話也無話可說。她背對著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亦或者什麽都沒看,因為這裏除了花還是花。

  打算離開的他回頭便對上銀熾天驚訝的臉,除去繃帶的他很孩子氣,甚至是某個鬧別扭的孩童。可他是破碎少主,為了複活一個人打碎契耽,可契耽又回來了。當初破壞陣法隻想讓顧廷琛逃生,陣法破碎對他是否有影響。

  躺著的少年,雖然不認識你,卻似曾相識,我大概腦子壞了吧。莫名其妙的小女孩,亂七八糟的少年,還有那囉嗦的“同伴”。

  看了看周圍,能恢複成這樣,陣眼應該歸位了。

  顧廷琛,很可靠。傷成那樣,還能讓陣眼歸位,真厲害。有他這樣的兒婿,未嚐不可。

  時隔多年,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打斷她,默默走開,走到一個她看不見的地方。

  銀熾天意外的看著他,“怎麽,不殺我了?”

  “當然要!”楚霄霄好沒氣的看他一眼,“不是現在。”

  “也是。”

  兩人陷入久久的沉默,這裏依舊是一片花海,遠方儼然一抹小小的身影。微風拂過,一動不動。

  “別告訴我又是巧合。”莫名其妙的出現,總不能到哪都能遇見。

  銀熾天看了看遠方的七,苦笑道:“我是來找她的,出來一直沒回去,然後就遇見你了。”看了看他周圍。

  “你一個人來的?”

  “是啊。”他有些無奈,不會結界這種事眾所周知,簡單來說,就是空有一身蠻力。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淡定的說這麽多話。以前在破碎,裹著繃帶的小男孩話少,甚至不知道怎麽和別人相處,在21世紀就更不用說了,見麵就互掐。

  兩年沒見,變了很多,由衷感慨,“你變了。”

  “彼此。”

  兩人均無言以對,是啊,變的又何止是你。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知道。”就例如顧廷琛。

  經曆了世間“滄桑”的他們開始閑聊,“我一直不明白,破碎的十大高手分類。”即使在破碎,也未曾了解破碎的高手核心,現在顧廷琛和破碎合作,莫名一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對於破碎,就隻知道隨處可見的牢籠,名為“銀正”的老大,喜歡裹繃帶的少主。

  如果忽略這些,他們還是同學,普通大學在校大學生。上次在校長家,莫名其妙一起吃飯,和諧得像一家人,就是不想吃謝君幽做的飯。身為當事人的他應該更了解破碎,再怎麽說破碎也是他的家,即使不溫暖。

  銀熾天苦笑,“何來十大高手,不過是三人罷了。”

  “三人?”楚霄霄驚詫,說好的十人怎麽變成三人,那“七”這個代號

  風吹過,便是一陣紅色的花浪。

  銀熾天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遠方的人,“你也知道破碎的陰暗,或者你以為那些陰暗是無緣無故出現的?”銀熾天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單純的臉譜讓人下意識的想給他糖。

  每次去到破碎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那裏怪怪的,說不出的寒冷,道不出的黑暗。仿佛一個人先天積累怨氣,病殃殃的。

  病態中又是一股怒火。

  關於他的問題,無從回答。陰暗如從何而來?人的邪惡,涼完全可以製造,它的誕生就是吸取這些為己所用。

  “隻要有人,總會有戰爭,所謂的十大高手不過是為了“增強”實力罷了。”

  “這樣啊……”

  這麽多的空間有敵人實屬正常,為了看起來更強,特意偽裝的十大高手。如同那些牢籠,永遠捉摸不透。

  “就算隻有三個,還有一個是誰?”除去七和二,還差一個。

  銀熾天若有所思,“範堅強。”

  楚霄霄微微一愣,沒想到是他。看起來很老實,說話很囉嗦,認真起來很酷。第一次去破碎時就是他告知的牢籠選拔,他也是其中之一,牢籠選拔……究竟是怎樣的殘酷?

  所謂的代號人範堅強已死,就隻剩下他們。

  “陣眼歸位了對嗎?”

  事到如今,他還是想確認一下,找到兩個陣眼之後就是一團亂,再看看現在的契耽,全然沒有被毀滅的跡象。

  “嗯。”銀熾天頓了頓,“不過焚香沒找到。”

  真神秘,兜兜轉轉終於沒有找到它,就連它是什麽都不清楚。有了三個陣眼的契耽應該不會出現十之禁亂流,如果契耽混亂,他會回來嗎?亦或是一直都在。

  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至於學校真的可去可不去,校友銀熾天不就在這裏。

  “你知道他在那裏?”現在的他成功接受他們的合作,既然這樣,何不問問,也許能知道他的下落。

  銀熾天沒有回答他,默默看著直立蒼穹的落痕樹,“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所以我才來找他。”

  就是不知道他腦中的記憶,整個人都莫名其妙的。

  “找到他又能做什麽?”

  “……”楚霄霄被他的反問堵沒了語言。

  也是,找到他又能做什麽?隻要他不願說,自己就無從知道那些記憶,而且他跑得快,即使綁起來依然能逃脫。可等他開竅,莫不是等到天荒地老。

  親自說,想象太美好,現實很殘酷。

  “我想讓他回到以前。”也就是對著銀熾天才能說出這些話,我朋友很少,少到沒有朋友,能交談的大概就是謝君幽了。世界格局越來越複雜,她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欠他太多了,我想幫助他。”

  “就這樣?”銀熾天疑惑的看著他。

  “什麽就這樣?”楚霄霄莫名其妙的看著銀熾天,好久不見,莫不是腦子壞了。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他為什麽和你們在一起?”

  破碎搶奪契耽的陣眼,失去陣眼的契耽滿目瘡痍,再加上十之禁亂流帶來的後果,就算不發生戰爭也不要這麽和諧,不符合邏輯。一直不是很懂顧廷琛這個人,更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空間。

  印象中的契耽一直很和諧,沒有**的政治,沒有殘酷的愚民政策。好吧,其實壓根沒契耽、地獄、破碎,一個比一個奇葩,就是這樣不符邏輯的世界卻一直存在。

  突然問這種問題也有些冒失,因為他是叛徒,背叛顧廷琛背叛破碎,怎麽都是挨千刀的存在。不過顧廷琛心胸是真寬,完全不在乎,至於銀熾天,很道德的把我丟進靈界。

  “他要找一個人。”

  “你知道是誰嗎?”

  銀熾天搖搖頭,閑聊已經有一段時間,是時候回去了。

  楚霄霄叫住欲走的他,“這麽快就要走了?”作為回到契耽見到的第一個老熟人,怎麽也要寒磣幾句。

  “我來這裏找她回去有任務,當然要走了。”末了,還不忘提醒,“顧廷琛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你就應該待在普通。”

  普通現在有兩個守護獸,還有一群腹黑小姐姐,而且畫室放假了。那個冒牌貨顧廷琛是誰?

  銀熾天成功離開他的視線,肚子突然一陣絞痛,仿佛有一股力壓榨於五髒六腑。整個過程快要窒息,這種疼痛太詭異了。楚霄霄捂住肚子蹲下,隱藏於花海中,伴隨著疼痛的是一些古怪的畫麵。

  玉枝金葉,金葉子是他的耳釘?那個人應該是銀熾天,小小的,應該是小時候,有個牢籠,旁邊的人是誰?

  太模糊了看不清,頭疼,畫麵怎麽斷斷續續。他終於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這麽小,莫非是他。

  看著銀熾天離開的身影,更詭異看到的畫麵,這應該是他的記憶。可自己為什麽能看到他的記憶?

  疼痛終於消失,銀熾天和七早已離開,這裏隻有他一人。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回想起銀熾天說的話,謎團越來越多。無形中一切很簡單,卻又沒有那麽簡單,突然現身的踏雪撩原真的是因為無聊嗎?不知所雲隨手送神踏的浮生,現在是朱啟林的畫室,無故出現的黑衣人,驚顯的紅發女孩。

  還有隨身攜帶槍械的顧廷琛,從化學攻擊轉換為物理攻擊。

  就目前情況而言,很多地方都對不上。消失的涼跑到21世紀製造幻境,如果隻是為了攻擊,那殺傷力也太小了。記得以前他說過,涼的幻境來源於人的暗黑記憶,可以是當事人的記憶,又是否可以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