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道理
作者:籃策      更新:2020-11-12 11:45      字數:3713
  “能。”

  顧廷琛鬆開手,阿銀得以重見光明,“方爺爺也是這樣,雖然看不到他,但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一直在我們身邊。”

  不愧是顧廷琛,說話一套一套的,教育人也這麽厲害。

  他坐著,阿銀隻比他高出一個頭。如同一個小大人,深思熟慮過後突然炸毛。

  “哦!我明白了!”說著,便低頭吻了顧廷琛的額頭。

  “廷琛哥哥和何家哥哥外出打怪,即使阿銀不在身邊,但也會等待你們。是這個意思嗎?”

  楚霄霄啞然,能理解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更何況她還是個小孩。是不是有點早熟了?

  “是的。”

  “那,廷琛哥哥能感受到我嗎?”

  “能。”

  “嘿嘿嘿!豁牙豁牙!”

  “畫好了。”顧廷琛趁著阿銀瘋玩,走過來關心一下他這裏的情況,卻也隻是默默在他身後,安靜觀看。

  普通的翅膀風箏上,儼然一個人,這是阿銀的頭像。小巧且精妙,活靈活現。

  風箏飛起來,就如同她在飛。這也是他在看到阿銀那活靈活現的麵孔時,突然想到的。

  “真好看。”對於他的作品,顧廷琛給予真誠的讚賞。

  知道禮物完成的她也屁顛屁顛跑過來,“哇!這是我,太好看了!何家哥哥真厲害。”說著,便抱著紙畫風箏撲向楚霄霄,連帶著一隻畫筆。還好他跑得快,不然衣服上全是顏料。

  因為她的急速運動,以至於沾了些許顏料在畫上。紅色的顏料很好的滴在左眼下,就像是臉本身的汙漬,卻又不像。總感覺那裏怪怪的?

  當然,他也來不及多想,她更是想得不想,再次朝他跑過來。

  “你……你停下!別過來……”

  “何家哥哥你別跑,你停下。”

  “我才不要……”

  阿銀一個勁的追,他一個勁的跑,顧廷琛在後麵跟著。

  除此之外,風箏已經懸掛在天空中,兩人一風箏追著他一個人跑。

  小孩最可怕了!

  “咦?”阿銀指著方叔的墓碑,“廷琛哥哥,那是什麽?”

  “那是……”還沒等他說完,阿銀就已經跑過去,連帶著畫筆。

  刷刷刷—

  隻是一瞬間,木質的碑上儼然出現幾個大字:

  顧何銀到此一遊!

  楚霄霄默默捂臉,這可是你親愛的方爺爺的墓碑啊。墓碑也就算了,字還那麽醜,全靠顧廷琛翻譯,他才得以知道那是什麽字?

  知識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真不知道她是沒發現碑上的字,還是大字不識!所謂的“顧何銀到此一遊”,大概正好認識這幾個字。

  “這樣真的好嗎?”楚霄霄看著蹦蹦跳跳的阿銀,心情複雜。

  “無妨,讓她玩吧,方叔也希望看到這樣的阿銀。”

  “廷琛哥哥,下一站,我們去桂花小道。”

  “嗯,好。”

  “出發!”

  悲傷逆流成河,他們又開始玩轉桂花小道,身邊還跟著個小朋友。

  玩歸玩,鬧歸鬧,我還是默默蹲在角落裏。總比和小孩子在一起好,想想之前放風箏,後怕。

  他就默默的蹲在一顆桂花樹下,這裏依舊花香四溢。

  可隻要想到有小孩,再美的風景也黯然失色。

  好在有顧廷琛,她終於不用纏著他了。

  “何家哥哥。”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躲是不行了,看來要跑。

  刷—

  隱約感覺頭有點重,這似乎是個……花環?

  “何家哥哥,送你的。”阿銀歪著頭看他,她的旁邊還有一個顧廷琛。

  而此時,他們都認真的盯著他。看到小孩,莫名一陣恐慌,都忘了頭上還有一個花環。

  這應該是用桂花編製而成,因為隻有它的花香才能如此純真。

  “很好看。”顧廷琛看著蹲在地上的他。

  “……”

  很好看是什麽鬼?男人收什麽花,還是花環。

  “啊!何家哥哥別摘,我編了好久。你看,手都破了。”說著,伸出五指山。果然,小小的手指上有紅紅的裂痕。

  看著她這樣,有點不忍心,但終究不能改變她很可怕這一事實。而一旁的顧廷琛也開始慫恿他不要摘下花環。

  “為了編製這個花環,阿銀廢了不少功夫。”

  他這是遭報應了吧,不久前他還送花給顧廷琛,現在就被扣上一頂花帽子。

  楚霄霄默默把手放下,低頭,畫個圈圈詛咒你們。

  “耶耶耶!何家哥哥真好看!”

  “噗!”顧廷琛捂嘴偷笑。

  楚霄霄別扭的抬起頭,“你不許笑!”

  “拒絕。”

  “何家哥哥,這束花也送你。”

  “你你你……你別過來!”楚霄霄猛的起身,直接鑽到顧廷琛身後。

  這人怎麽這樣?說抱就抱,我可不要“愛”的擁抱,太可怕了,還好沒碰著。

  “何家哥哥,你怎麽又跑了。這束花很美,哥哥也好好看。你不要躲,送你的。”

  看見你,不躲才怪!

  還有頭上這破玩意……嘖,逃命要緊。

  就這樣,他們追追打打到達了神踏。四大主道中完全以走道的方式存在。

  相隔一段距離,有一道門,卻隻是門框。上置有藤條,走道上鋪有石子,並沒有圍欄。四周景物依舊,偶爾存在於林間的居民房,安靜、祥和,不失優雅。

  這是他們的終點站,因為天已經漸漸暗下來,遠邊已是晚霞。而他們就很隨意的走在晚霞之中。

  “哇哦哦!好棒!”阿銀指著遠邊的晚霞嘮嘮叨叨,“廷琛哥哥好漂亮。”

  楚霄霄滿臉黑線,她應該說的是“廷琛哥哥,好漂亮”。漂亮的應該是晚霞,而不是顧廷琛,麻煩學學斷句。

  阿銀倒退著往前走,而她的身後是一個亭子。

  亭子是普通的原木製,四個麵,通往不同的方向。邊簷處垂釣著殷紅的流蘇,如同無塔的掛飾。內置有座椅,顧人休息之用。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同樣木質的房梁,就在它的正中央,掛著一個走馬燈。

  未明,卻有神。

  阿銀和顧廷琛已進入亭子。他原本也在,當看到阿銀之後,默默退出。

  “時間過得真快,一天,到了。”

  雖然她很沮喪,可這關他屁事!她隻要別過來就好。

  此時,他們站在亭子中央。四周透氣,餘光拂過,美輪美奐。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廷琛哥哥回來之後繼續陪阿銀玩。”

  “嗯,好!”阿銀重重的點頭,這之後,又陷入沉思,“可是,我不知道廷琛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我回來時一定在第一時間找阿銀,這樣阿銀就可以知道我回來了。”

  “廷琛哥哥找不到我怎麽辦?”

  確實,以她的調皮,指不定又去瘋玩。可能找遍整個契耽都不見她的蹤影。

  “有了。”阿銀骨碌碌轉動著眼睛,意誌堅定。

  “我就在這裏等廷琛哥哥回來!”

  看著阿銀直拍胸脯,顧廷琛無奈的笑笑。這樣也好,他們回來就可以直接來這裏尋她。

  “這是我們的約定,要勾手指。”說著,便舉起手,豎起最小的拇指。

  “好。”

  就這樣,大手勾小手,夕陽西下,落日餘暉。而這抹落日餘暉正好打在他們身上,周邊圍繞著一層光暈,是那麽的溫柔。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哪裏?”

  “不知道。”

  “啊!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楚霄霄一臉無奈,鄙夷的看著顧廷琛。顧廷琛硬生生承受這愈加之罪。

  “看上麵。”

  跟隨顧廷琛的語言轉過頭,偌大的門扉之上儼然三個大字:不知道!

  問世間無語為何物,看了之後隻叫人永生難忘。

  “這……這是不知道?”

  “嗯。”

  楚霄霄滿臉黑線,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世界上怎麽還有這麽奇葩的地名?

  巧了,還真有,就在他麵前。

  也怪他不仔細,沒能注意房簷上的字。偌大的門,密集的人群。如同之前的街道,熱鬧非凡。

  這裏也屬於契耽,卻不是四大主道。嚴格意義上的契耽空間很大,上次他們去的撩原山常年積雪,大概是因為有踏雪撩原兩個老不死的坐鎮,以至於冰顧四溢。

  雖然他們是開著結界來的,但也隻是在郊外。在這過程中,他們步行到此,唯有步行才能更好的感知陣眼。

  憑借相同的十之禁,還是能感受到陣眼的存在,卻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而他們尋找陣眼的第一站就是,不知道。

  說來好笑,如此地名,他們也確實不知道陣眼的位置。無所謂了,有大概位置總比沒有好。

  “那……我們現在進去?”楚霄霄試探的問,畢竟這種情況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嗯,先找住處,我們大概要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說著,他們便浩浩蕩蕩的進城。

  “散落在這裏的陣眼是什麽?”路途遙遠,不忘嘮叨幾句。

  “應該是神踏。”

  楚霄霄有些沮喪,“你也不確定。”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摸清目標的動向那是必須的。至於陣眼什麽的,無所謂了,權當帶薪休假了。實在不行找到陣眼時,趁其不備搶走、偷走,或者直接毀掉。

  毀壞陣眼的話他應該有忙不完的事。現在的契耽全靠逆流支撐,出發之前,顧廷琛把逆流注入落痕樹,得以穩定大局。雖然不知道落痕樹又是什麽妖孽,但也確實有十之禁之類的東西,它所包涵的十之禁甚至更強。

  一顆樹再配合一個破碗,完美的穩定了當下的局麵。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所有他們就不知道了。

  見他這麽沮喪,顧廷琛安慰道:“雖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麽,但至少知道它在不知道城內。隱約中……感覺它在移動?”

  “移動?”楚霄霄驚詫,這年頭,什麽怪事都有。身為物品的它還能自行移動?想想都覺得後怕,雖然你是神器,可也不帶這麽神經吧!

  “該不會是跳跳球吧?”。

  “跳跳球?不太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你想啊,人走路的時候,順便踢幾腳,這樣它就完美的“移動”了。”

  “噗!”顧廷琛定神,“如果是跳跳球,可能已經出現在某個孩童的家裏,更不可能移動。”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