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看，自己還拉著顧廷琛的手，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這樣。想到這裏，楚霄霄就忍不住一陣惡寒，這樣抓著別人多不禮貌，而顧廷琛盡量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提出了意見。在這之前，也沒有反抗或者抱怨一句，就這樣任由自己胡來，到最後才說。一想到這些，楚霄霄連忙鬆手……

  “對、對不起。”

  他嚴重懷疑自己被禁嵐附體了，說話結結巴巴，也不敢看著別人說話，頭很別扭的扭向一旁。深深的低著頭。

  咦？

  這調調不對，顧廷琛也經常這樣不顧我的意願就拉著我走，而且自己無論怎麽反抗他理都不理。

  因為他是直接動手不動口！

  楚霄霄鬱悶啊！顧廷琛抓著自己走的時候，不僅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還十分強勢的拒絕了自己的所有意見。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心裏是滿滿的罪惡感，而且還覺得很不好意思，尷尬！

  事實證明，顧廷琛的臉皮厚！

  不要臉則天下無敵，說這句話的人真是太有才了。

  可如果不這樣，那要怎麽做？告訴顧廷琛自己這是應得的，讓他不要有任何意見，即使有也給我爛在肚子裏？

  做不到，做不到啊！

  楚霄霄欲哭無淚，這都什麽事？他實在不能像顧廷琛一樣沒下線。

  “好了，沒事了，已經開始了。快看！”說著，顧廷琛伸手指了指祭祀台上，示意楚霄霄看。

  好在，這時候地獄使傳承儀式開始了，不然又不知道要尷尬好久了。

  “咦？她們是怎麽上去的？”

  他這問題可算是問到精髓了，祭祀台外圍繞著一圈彼岸花和一圈河水。而且整個祭祀台上就沒有樓梯這種東西。

  “祭祀台的正中央有一個機關，她們就是通過那個機關到達台上的。”顧廷琛解釋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

  祭祀台上，兩個女孩站在高台的正中央。

  殘塵比禁嵐高出一個頭，而禁嵐則緊張的低下頭。然而，她們又身穿一模一樣的衣服。

  楚霄霄暗自感慨。

  這感覺根本不像是在舉行嚴肅的地獄使傳承儀式，更像是結婚儀式。

  這是………新郎新娘剛拜完堂，然後新郎掀起新娘的蓋頭，新娘子一臉嬌羞的看著對方。

  這麽想著，楚霄霄就一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呃………你覺不覺得，她們更像是在結婚啊？”

  於是，楚霄霄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跟顧廷琛說了，卻沒成想…………

  “噗！”

  “不是吧！這你都能想到，結婚………哈哈……也隻有你想的出來。”

  “我說真的。”

  “嗯，好好。”

  “咦？她們好像在說什麽？隔得太遠了，聽不見………”楚霄霄左瑤瑤右看看，可就是聽不見。

  “啊！！！顧廷琛，你幹什麽？”

  “別動，你不是聽不見嗎？”

  “啊？”

  楚霄霄之所以大叫，是因為顧廷琛突然從後麵摟住了他。但隨後顧廷琛把手輕輕放在他的兩隻耳朵上，側著頭，雙眼緊閉。

  “閉上眼睛。”

  楚霄霄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所以然，但還是照做了。

  閉上眼睛，就在那一瞬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果然能聽見祭祀台上的對話了。

  “前輩，我………”

  這個是禁嵐的聲音。

  “噓，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認真的感受一下這個儀式的氛圍，記住這個氛圍，永遠也不要忘記。”

  “嗯！可是，我真的能做一個好的地獄使嗎？我………”

  “每一屆的地獄使都是得通過到上一屆地獄使的認可才能被大家所認知、承認，而現在我將認可你來做這一屆的地獄使。你，準備好了嗎？”

  “我一定會努力的。”

  “這條絲帶是曆代地獄使的信物，切記不能遺落，知道了嗎？”

  “知道。”

  “這個儀式過後，你就是地獄使了，要好好幹。”

  說著，殘塵把那條絲帶掛在了禁嵐的脖子上，打了個結。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兩人都是那麽的沉靜。而台下的人自然看不到也不會關心這些。

  做完這一切的殘塵正要離開，禁嵐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殘塵沒有回答，而是輕輕鬆開禁嵐的手，猶自走下去。

  每次新舊地獄使交替完之後，高高的祭祀台上才會出現階梯，階梯一直到河的另一邊。舊地獄使順著階梯走下來，新的地獄使則站在上麵，直到祭祀台上的機關啟動。

  雖然他是閉上眼睛的，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個細節，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殘塵確實行走於階梯上。

  但他清楚的記得殘塵在最後的最後，說了一句話。

  “也許不會。”

  很快，舉行了完這些個儀式之後，瞬間又恢複到原來的狀態，大家還是該吃吃該喝喝。這才是血宴該有的樣子嘛！

  他和顧廷琛也回到原來的位置。

  “剛才…………那也是十之禁嗎？”楚霄霄問

  “嗯。”顧廷琛

  “哦。”

  楚霄霄指的自然是剛剛聽見的聲音，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卻能聽得那麽詳細。甚至連走路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而這一切，都是在顧廷琛捂住自己耳朵的那一刻開始的。周圍嘈雜聲漸行漸遠，唯一清澈的就是那祭祀台上的聲音。

  “唉~這就是祭祀典禮嗎？怎麽感覺有點不正經。”楚霄霄單手撐著下顎，唉聲歎氣道。

  “啊？不正經？祭祀典禮不都是這樣的嗎？”顧廷琛沒有去反駁楚霄霄，而是順著他的意思問道：“那你希望的祭祀典禮是什麽樣的呢？”

  這次，楚霄霄把雙手平放在桌上，下顎停放在胳膊上。聳拉著腦袋，若有所思。

  “祭祀不應該都是要經過很繁複的程序，然後場麵特別大。至少應該要出現幾個長老或者家族代表之類的吧？”楚霄霄漫不經心的說道：“整個傳承儀式，除去一大堆圍觀群眾，就隻有殘塵和禁嵐兩個人！一個授予者，一個是被授予者？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她們兩個突然出現在祭祀台上，事先都看不出來有機關的說。哦，還有，那麽重要的儀式是不是應該插株香什麽的？”

  楚霄霄在那裏大書特書自己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顧廷琛，聽到楚霄霄這麽說，就差沒把嘴裏的茶水吐出來。

  定了定神，咽了咽茶水，忍了忍笑。才緩緩開口：“哪有這麽誇張，所謂傳承儀式就隻是個見證而已。隻需要交接者雙方站在共同的祭台，完成共同的諾言就行了。一個儀式搞那麽複雜幹什麽？再說了，地獄使的確定跟任何一個家族、或者某個人都沒有關係。地獄使的確定，隻需得到前任地獄使的承認即可。”

  “那這麽說，隻要是個人都可以成為地獄使嗎？你想想，前任地獄使想要那個成為下一屆的使者都可以？隻要承認他就行了。”楚霄霄瞬間懵了，既然是這樣，那何不看那個順眼就讓那個來當地獄使呢？

  “可以這麽說，隻要是能成為地獄使的人，就說明他有一定的特別之處。而上一屆的使者之所以選擇他，也是覺得他能勝任這一職責。”

  “所以，殘塵認可的人是禁嵐？”

  楚霄霄表示難以置信，他很難把那個怯弱、靦腆的姑娘和“地獄使”這三個字聯想在一起。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每一屆的地獄使都有什麽共同之處？”楚霄霄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確定答案。”顧廷琛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他們都很強，體內也擁有十之禁，但都不是很純粹。”

  “地獄使都是女孩子嗎？”

  “這個…………男女不限。”

  “還有還有…………”

  楚霄霄本來想問地獄使體內的十之禁怎麽就不純粹了呢？結果，話還沒說出口，耳邊就傳來了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硬生生的就將他的語句打斷！

  “你們就是契耽來的？”說話的方式和很多反派一樣，語氣囂張，一臉不屑，滿嘴鄙視。妥妥的炮灰nc！

  既然他說的是“契耽”，那鄙視的自然就是他和顧廷琛了。楚霄霄那叫一個氣啊！這神經病羅裏吧嗦的，真是麻煩，有事沒事的過來找事。浪費時間不說，還浪費精力。

  “嗬嗬，有事。”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顧廷琛在哪兒淡定的回答。語氣之淡定，神情之坦然，舉止之規範。別人上來找茬，到了顧廷琛那裏就成了“茶餘飯後”的閑聊，就差沒把茶杯遞過去了。搞得楚霄霄也跟著顧廷琛“淡定”的捧起茶杯喝茶，這是心態好呢還是心態好呢？

  不過這老哥心態也不錯，上門找茬，應該是想看到對方惱羞成怒的模樣吧！而現在他們在氣定神閑的喝茶，完全不把他的挑釁當回事。結果這老哥也不按常理出牌，硬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情。

  正當楚霄霄覺得這真的是“飯後閑聊”時，這位老哥終於有點反應了，在聽到顧廷琛說“有事”的時候，眉頭明顯皺成“川”字。

  “不知道找你k算不算有事？”

  噗！！！！

  楚霄霄就差沒一口老血吐死了！好在他口中的是茶水，以至於沒有因信息量太大而導致吐血身亡。

  緊接著，楚霄霄直接從凳子上摔下來。

  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他說的是k吧！

  是吧是吧！

  是的吧！

  k………k？

  k啊？

  “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顧廷琛關切的聲音。可他覺得怎麽這麽不真實呢？感覺像是在做夢。

  剛才那個人確實說了“k”兩個字吧？哦，不應該是“字”，而是字母。那是英文啊！好時髦的兩個英文字母，或者說羅馬字。

  地獄都開始流行英文了嗎？英語不僅全球化，連其他空間也被感染了？

  如果是，那他怎麽不知道。楚霄霄此時深深的感覺到，原來跟他們比起來，自己才是落後的“原始人”。

  不然他還是放棄掙紮，繼續當原始人吧。信息量太大，知識太高深，流傳太廣泛！

  他真的做不到啊！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說不過別人就朝別人身上吐口水。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就要遭殃了。”